第47节
作品:《嫁入豪门的Omega》 贺谨看完了,不过他也没兴趣评价,目光看向自己属下淡淡道:“景远,去喝一杯吧。”
骆景远双腿发麻,颤颤巍巍起身。
大晚上本来就冷清的很,因为贺谨的到来灵堂更冷清了,他仿佛天生就一种孤寂的气质,能把所有热闹的环境给肃杀掉。
说来奇怪,传说中血腥冷酷的贺谨平时看上去很正常,说话慢条斯理的,有时候反应甚至有些缓慢,他跟普通的五十多岁的官员并没有不同。
骆景远在找了一小瓶酒过来,给他跟贺谨面前一人放一个杯子,斟满。
骆家的酒不可能是差酒,但贺谨闻了一口便道:“这个年份不够。”
骆景远低着头迟疑一下:“不是年份不够,是您平常喝的都是特供酒,与我们这些商贾能买到的东西不同。”
贺谨似笑非笑:“是吗?”
他长得很平凡,笑起来也完全没有那种诡异的气质,反而显得很和蔼可亲。就着杯子喝了一口,贺谨道:“其实也是好酒,你也尝一下。”
骆景远一口闷了,又给自己倒满一杯。
贺谨没有说他喝的太快,只是自己又品茗一口,放下酒杯看向骆景远:“说个私心话,你觉得我在这个位置上二十年,是贪恋权力吗?”
骆景远低着头。
“其实很多次都有人想把我挤下来,但我都坚持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们那些人很厌恶我,说我贪恋权力,做事太多毒辣,但我的内心是为了他们好的。”
“道理很简单,从我第一天建议这个机构起,我就知道在这个位置上没人能逃开清算,既然如此,还不如我一个人担着,那些人幻想抢夺我的权力,何尝不是自己送死呢?”
骆景远终于抬起头,看向贺谨。
贺谨把自己酒杯往前一递,两个男人碰杯,他笑了笑:“不过这些年我也享受到了,既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又完成了个人的升华,可以说不枉此生。”
“那你呢?”贺谨轻飘飘的问:“你愿意走上哪一条路?”
“说实话,我的年纪不小了,可是国家在生育科技方面一直攻关不了,我们的科学院养的都是废物,我只能强撑着。”
“但为了人类,我一个人远远不够。”
贺谨看着骆景远。
骆景远也看着贺谨,终于开口说:“谢谢您。”
贺谨笑:“我没有看错,你是一个聪明人。”
骆景远敬酒。
贺谨眼神这才染上满意,看向骆景远的目光有些欣赏,他放低的语调说:“景远,你是个好苗子,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后,贺谨起身告辞,他来的目的并不是要达成什么,只不过跟一个晚辈聊天而已。谈完话后,他扶着桌子站起来,五十多岁高大的身体竟然有些摇摇晃晃。
骆景远低着头,弓着腰,慢慢的把贺谨送走了。回头他一个人把剩下的酒喝干了,对着虚空嘴角慢慢露出一个冷笑。
第二天,骆景远以火箭速度被提拔为协会副会长,成了整个国家冉冉新星,甚至有人说他是第二个贺谨。
有他在,对omega的政策永远不会改变,他也永远是肱股之臣。
岌岌可危的omega保护协会仿佛重焕生机,一夜之间又冒出了无数雨后的春笋,做起事情来一次比一次大胆,泼辣,毫无顾忌。
也是这一夜,原昕终于看见了穆晚的画,他流着泪摸上画作上的幸福海,最后抱住了傅先生。
两人没有回房,就在书房的地上,原昕第一次感受到骨头咯在地毯上那种柔软的坚硬,他像一只覆着傅先生的妖物,一遍一遍催促傅先生带着他快乐。
原昕也知道自己有些魔怔了,他觉得自己在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他只剩下最后一刻,他与傅先生马上就要分别,在这一刻他只想属于傅先生。
他的灵魂,身体,嘴巴,脚趾都是傅绍辉的,原昕渴望自己没有意识,没有思想,只做傅先生的玩偶,每天被关在黑乎乎的地方,只要傅先生给他一点恩宠,爱,汁就行。
他真的太难受了,心脏像是要暴烈的疼痛,一把刀狠狠的扎他,狠狠的扎他,原昕只能从傅先生身上才能感受到生而为人的快乐情绪,甚至到后面的时候,他哭着咬上傅先生的肩膀,从喉咙里发出哀求:“求求您,求求您,标记我……永远的标记我。”
傅绍辉没有理他。
原昕已经呼吸不了,只知道重复自己的愿望:“求求您,求求您,求求您,求求您……”
您再不标记我,我得死了。
原昕心里只有这个念头,他无瑕思考这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omega的本性就是服从,他只知道现在他只想属于傅先生,渴求他的统辖,让他免去身心的痛苦。原昕的手像是不能自控,他攀上傅先生的脖颈,颤抖的一遍遍说:“求求您,把我的身体,心灵都拿走,求求您……”
不要放我自由 。
傅先生面色沉的可怕,他吻原昕的腺体,轻轻咬破它,信息素一下子喷,涌出来。原昕却不愿意,他喉管里发出呜咽声,脸被憋成了红色,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这不对劲。
傅绍辉身体也颤抖起来,他乌黑的瞳孔看着原昕,最终撕碎他的腺体,在这个同时打开了小可怜的生,殖,腔,直接草了进去。很快,属于alpha的蝴蝶栓分布出去,在幼兽身体成结。
永久标记的完成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除了alpha的配合,更多需要的是omega自身配合,用自己的体内锁住自己心爱的alpha,直至典礼完成。
每一对永久标记的伴侣,他们都必须无条件信任对方,爱慕对方。也只有这样,双方才敢把自己最虚弱的最真挚的地方袒露,结合。
被永久标记那一刻,原昕的魔怔在那一刻变得消散,他的眼神也渐渐清明过来,只是他并没有感觉后悔,反而在神智清明之后他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幸福。
他与傅先生已经真正的属于彼此。
晨光中,他们在地上接吻,相爱。后来原昕被傅先生抱回房间,原昕感觉傅先生大概在他的床边唱了一首安眠曲或者情歌,他居然慢慢睡着了。
他好像做了一个美梦,梦中没有协会,没有omega,也没有beta,在这个世界所有人性别都是平等的,也不用为生育而苦恼,他跟傅先生邀请了穆老师,还有很多朋友一起在花园里烧烤。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们的笑脸上。
可再醒来屋里依旧是黑暗的,原昕在床上呆滞一会,他感觉到他的头枕在傅先生的腿上,而傅先生却坐在床头,背部靠在墙上休息。
原昕不敢吵醒傅先生,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后光着脚走出房门,他在一楼找到一双运动鞋,系好携带后走出傅先生的别墅。
他没有说,傅先生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原昕觉得自己永远都说不出口,不过原昕第二天还是给傅先生寄过去离婚协议,上面条款很简单,一切按照傅先生婚前协议执行,不过那些财产他不要了。
在协议的下方,他附上一封给原闵的信,大概是爸爸要离开一段时间,希望他能跟傅先生冰释前嫌,做一对真正的父子。
交代完这些后,原昕把傅绍辉结婚时给他的钱全部取了出来。
第70章 突变(10)
傅先生给他的钱不算非常多, 但也不少了。
这么大一笔钱, 原昕觉得自己可以用来买, 凶,杀,人, 但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原昕就否决了。
他倒不是害怕死亡,也不害怕拖累傅先生, 只是单纯觉得这么复杂的事他做不来, 真要去做了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会把自己弄进深渊。
原昕选择回到大山里。
他把穆老师留下的房子修葺一下, 开春后跟着阿婆学习怎么做饭,怎么种菜, 渐渐的不止阿婆做的炖粉条好吃了,原昕也学到了真谛。
更多时间他就坐在山中, 静静的看着叶子从嫩绿变成老绿,山中的岁月好像被众神遗忘了,只有在细枝末节里才能找到流逝。
原昕画出了自己第一幅作品, 卖出去没人要, 原昕就把他挂在了老宅的堂屋,每天从外边回来他都要站在自己作品前五分钟,从里面找出缺点。
很快,他画了第二幅画,依旧是山水画。
原昕把挂在堂屋的第一幅作品放下来换上这个, 依旧每天回家盯着五分钟,可他渐渐发现里面缺点还是非常多。
在绘画上,他貌似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
原昕把第二幅作品取下来,然后每天就不画画了,而是老老实实的种菜发呆。大概过了半个月后,他再次把失败的第二幅作品挂在墙上,然后看了许久。
没有第三幅作品,原昕把它挂在墙上后,便直接下山。
原昕没有去找傅绍辉,甚至这近一年他都没有联系过任何一个人,下山后他直接到程医生住处,在里面待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他从程医生家里出来,用鸭舌帽盖住自己的脸。
这时候又是秋天了,天气有些凉,天空下着冰凉的细雨,原昕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走在大街上,突然身边多了一个人。
他没有抬头,继续往前走着。
那人说:“你知道吗,骆景澄一年前就死了。”
原昕道:“我可以猜到的。”
那人一会没说话,声音在秋天听着有些苍凉:“我可以答应帮你们,但你们也要承诺,帮我照顾一个人。”
原昕道:“没有问题。”
两人仿佛只是擦肩而过,那人说完话便走远了,原昕低着头把鸭舌帽更加压低,桃花眸却抬起看向那人离开的方向。
其实按照原昕的性格,他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当年omega被苏醒后他也只是躲避而已,原昕甚至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复仇的念头。
他就是不明白,非常的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发生这么疯狂的事情,以至于会有更疯狂的事情。
原昕没有什么依靠,他就像一个盲流一样,只是跟着大家一起汇聚,靠拢,希望用一点点力量帮助将来的人。
在做这件事之前,原昕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付给老板三块钱拨通傅先生的电话。
傅绍辉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有一会才接通,虽然是个普通的电话号码,但他的声音还是礼貌矜贵的:“你好。”
原昕站在公用电话前面,敏感的看了一下周围,又低下头轻轻说:“绍辉,是我。”
傅绍辉那边停顿了一会没说话。
原昕也不知道傅先生作何感想,他桃花眸又警戒的看周围一眼,压低音量说:“傅先生,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跟你在一起那么久,我好像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你。”
傅绍辉依旧没说话。
原昕说:“绍辉,我爱你。”
“当我不认识这个世界时,我只是傻傻的喜欢你,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但是现在的我不一样了,我开始成长,长大,现在的我开始真正看清楚这个世界,所以我才知道你不是好人。”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我生活这么多年,去理解每一个人的立场,才发现真的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
原昕低着头,用鸭舌帽挡住自己的眼泪:“可绍辉,我还是想不通,一个没有坏人的世界,为什么会有悲剧呢?”
傅绍辉那边,依旧没有声音。
原昕声音有仓促的哭音,很快就被他抹去了,他抬起头警戒的看周围一眼,青年的嗓音冷静下来:“再见,傅先生。”
“我爱你们。”
说完之后,原昕飞快的挂掉电话,然后埋着头往巷子里面走。
这是一条黑暗的巷子,原昕双手插在口袋里,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像是一只小蚂蚁融进巷子中蚁群里。
他们人不多,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有些人没有带帽子,露出花白的头发,中间还有三四个小孩子,看年龄不超过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