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作品:《娇妻为后

    林姝:……
    尴尬得小屁股再次紧绷。
    火烧火燎的。
    两个人大眼对大眼,一个躺在床榻上,一个坐在床沿边,尴尬得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静得连呼吸声都分外粗重。
    过了好久,林姝呐呐开口道:“晋王殿下,我冷,端个火盆来好不好?”
    眼下太尴尬,她想支开晋王,一个人静一静,消化消化。
    萧立策立马点头,坐着不动,朝外头喊了声:“火盆。”
    林姝:……
    突然觉得自己傻巴了,他是堂堂晋王,又不是奴才,用个火盆哪里需要他亲自出去拿。
    于是,没能成功支他出去。
    好在没多大功夫,两个宫女就抬了一个烧得旺旺的火盆进来,有人进来,缓解了林姝独自面对晋王的尴尬。可很快,另一层尴尬来了,她一个好好的未出阁的大姑娘,躺在男子的被窝里,算怎么回事?
    思及此,林姝的脸蛋刹那间烧红。连忙朝宫女望去,两个小宫女很懂规矩,从头到尾都低着头,放下火盆,又低着头退了出去,始终没敢看林姝一眼。
    尽管如此,林姝也是躺不住了,掀开被子一把坐起身来:“晋王殿下,我突然失踪,我爹我娘肯定急死了,四处寻我。我眼下没甚大碍了,得赶紧回去找他们。”
    边说,林姝边要下地。
    “不急,你爹娘那我已通知了,他们不会寻你。”萧立策一把挡住要下床的她。
    林姝:……
    她知道爹娘对晋王是一百万个放心,但是“他们不会寻你”几个字从晋王嘴里吐出来,林姝怎么听怎么怪怪的。说不出到底哪里怪,可就是琢磨一下就不对劲。
    林姝再低头一看,呃,晋王两只大手撑在床上,一左一右拢在她身子两侧,几乎将她圈了个满怀。
    这这,这姿势太暧昧了。
    林姝几乎没犹豫地敲了敲晋王的胳膊,提醒他挪开些。
    “怎么了?”萧立策不解。
    林姝盯着他两只胳膊,无奈道:“挪开些,这样……不好。”
    萧立策越发不解了:“方才你还一把冲进我怀里,双手紧紧抱着我,比这个可过分多了。”
    林姝:……
    什么时候的事?
    下一刻,林姝记起来了,在秦少游那,晋王宛若天兵天将破窗而进,她一激动,冲过去就紧紧抱住了晋王腰身,不仅如此,还好长一段时间内紧贴在他胸膛,不肯放手。
    而那不过是两刻钟前的事。
    更要命的是,随后的两刻钟里,她整个人也是一直窝在他怀里,一路被他抱回到这的。
    如此一对比,衬得她眼下的要求,很是……矫情。
    林姝蠕动两下嘴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
    倚梅园出现狼伤人事件,好几个姑娘受伤了,更有那胆小的一直哭哭啼啼,浑身颤抖,可谓影响恶劣。
    “林姝呢?你们看到林姝了吗?”
    在侍卫赶来,用索套套住公狼关进笼子里,一切都恢复平静后,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梅园外分外响亮。
    “没看到……”方才与林姝一道在梅园玩耍的姑娘,被提醒后,才猛然发现林姝不见了,“糟糕,方才林姝好像被狼追了,难道被咬伤了,还昏死在梅园的哪个角落?”
    “快去找,快去找!”
    听说有贵女失踪,侍卫长立马安排人手重新搜索梅园,被狼咬伤,又被遗弃在冰天雪地里,可是要出人命的。
    可地毯式搜过一遍后,一无所获。
    “怎么会呢?好端端的,林姝怎的失踪了?”有姑娘担忧道。
    “你们别找了,方才我的丫鬟看到,林姝被个男人扛在肩头从围墙那救走了。”一个海棠红袄裙的姑娘,突然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道。
    一时全都安静下来,这姑娘的话可是透露了很多信息啊,被男人扛在肩头?
    这让人遐想无限啊。
    看到众人脸上的惊疑,白玉珠抿嘴一笑,递给丫鬟一个眼神。
    她的丫鬟立马附和道:“是的,方才我扶着我家姑娘从林子后头过来时,刚好看到一个高大男人扛着林家姑娘从墙头跳下,急匆匆走小道,朝后方的一座宫苑跑去了。”
    一个男人扛着个姑娘,避开众人跑进一座宫苑去,能干啥?
    真正是遐想翩翩。
    白玉珠心底很是得意,林姝敢得罪她,这就是下场。一出手,就是死招。
    话说白玉珠自打那日争抢什锦糖没争赢,反被林姝奚落一顿,让街头的众人看了笑话去,梁子就结下了。原本那日白玉珠反应慢,没打探出林姝是什么人,只能一连数日在梦里狠狠扇林姝耳光,逞逞强的。
    可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居然会在宫里遇上。
    白玉珠是皇后的娘家侄女,父亲是河西节度使,乃封疆大吏,这次一家子随着父亲进京述职。作为外戚家的独女,白玉珠一直都傲气十足,目下无尘,走到哪里都是霸王。可是五年没进京的她,居然一进京就栽在林姝受伤,她怎会不气?
    简直气炸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明明看见林姝大喊“救命”不成,反被侍卫拍昏过去,扛往了一个人迹稀少的院落,她非但不及时出手援助,还事后落井下石。
    白玉珠得意地立在雪地里,享受着众人脸上对林姝的鄙夷表情。
    “真的假的?”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
    “八成是真的,你看林姝长得一脸狐媚子相,就不是什么安分的,趁着混乱,与情郎找个没人的地潇洒一番,多正常。”
    有早就看林姝不顺眼的姑娘,立马站队白玉珠。
    “事关重大,上下嘴皮一碰就污蔑人清白的事,还是少做。”有人替林姝说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谁污蔑她了?是她自个凭空消失不见的,还赖别人?”
    贵女们争论起来,有护着林姝的,也有卯足了劲追随白玉珠一块唱反调的,有情绪激动的很快争得脸红脖子粗。
    白玉珠适时开口:“你们别争了,侍卫长,我的丫鬟可能还记得那座宫苑在哪。”
    说到这里,白玉珠做出一副突然悟到什么的样子,惨白着脸道:“糟糕,万一林姑娘不是自愿跟那男子走的,而是被胁迫的……”白玉珠说到这里故意不说下去,停顿两下后,对侍卫们一阵催促,“你们可得赶紧去救她。”
    众人一听这话,哪里像是去救人,更像是去抓奸?
    侍卫长一阵头疼,这等龌鹾事,他还真不想参合,免得无端开罪惹不起的人,林国公府背后可是有晋王啊。可还不等他想法子拒绝,白玉珠已带上丫鬟在前头带路,领着一堆看热闹的浩浩荡荡而去,侍卫长只得配合,指挥侍卫跟上。
    “就是前面那座院子!”白玉珠的丫鬟很快将众人带到目的地。
    众人一看,居然是常年空置的一座废院,院子里常年没人打扫,荒草横生。
    一男一女窝在这里,除了做点龌鹾事,还能干啥?
    守在暗处的一个婢女朝白玉珠点点头,白玉珠立马知道,林姝自打进了院子后还没出来。白玉珠装出一脸焦灼样指挥侍卫道:“快进去救人。”
    这便是将林姝钉在受害人的位置上了。
    侍卫们知道躲避不过去,只得冲进去,脚步极重,惊飞了枝头的小鸟,“啾啾”叫着逃跑。
    之所以这般大动静,是为了惊醒里头正**的男女赶紧穿衣裳,免得场面太过难堪,得罪了林国公府及其身后的晋王。
    一扇扇房门被踹开,眼瞅着没剩几间房了,白玉珠满心的期待。
    就在白玉珠一伙人翘首企盼时,一间厢房门突然从里头自行打开,紧接着众人愣住了。
    那个男人是……秦少游?
    一时,认得秦少游的姑娘们纷纷胆怯得直哆嗦,瞅着院门,慌张得要往外逃。
    “站住。”
    秦少游身子无骨似的靠在门框上,眉眼弯弯,扫射了一圈院子里的姑娘,轻飘飘吐出两个字。
    那些贵女纷纷不敢动了,生怕惹了这个魔王,第一个被拿去开刀。
    白玉珠长这般大,还是第二次进京,初来乍到,压根不认识秦少游。何况,在白玉珠眼底,整个天下的少年除了她的太子表哥,谁都不屑一顾。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嫡亲侄女,白玉珠可没瞧得起眼前这个小白脸。
    白玉珠以为小白脸将林姝藏在了厢房里头,装出一脸正直,对秦少游嘲讽道:“将林姑娘撸了来的人就是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快将林姑娘放出来,将功赎罪。”
    秦少游双眼眯得更弯了,上下打量了白玉珠几眼,一袭海棠红裙装,衬得脸蛋白生生的。秦少游悠悠笑道:
    “什么林姑娘?没见着。不过我看你也是个小美人,长得还不赖。”
    听到这话,那群瑟瑟发抖的姑娘陡然放下心来,秦少游没看上她们,看上的是白玉珠。
    白玉珠长这般大,哪里公然被男子调戏过,一时恼怒起来,柳眉倒竖:“真真是无耻之徒。”
    不过恼怒之余,白玉珠心底又有几分心喜,小白脸看上去就不是个正经的,色眯眯的样子,胆子还贼大。林姝落到他手里,绝对讨不了好去,声败名裂是显而易见的。
    思及此,白玉珠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翘。
    侍卫们一个个后悔死了,早知道是秦世子在这,打死他们也不敢一扇扇门踹过去惊扰了这座大佛啊。侍卫长不能装死,只得弓着腰小心翼翼来到秦少游跟前,硬着头皮道:“秦世子,林姑娘不见了,小的们是奉命前来寻人。”
    秦少游嘴唇弯弯,见白玉珠满脸期待的神情,突然弯唇一笑,扫了眼身后的房里,拖长尾音道:“去吧。”
    侍卫长心惊胆颤地一个人进去了,心底恨死那般胆小的兔崽子们了,没一个人敢跟他一块进的。说实在的,他还真怕进去,怕在房里头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撞见什么了不得的情景,到时更加进退两难。
    要知道,秦世子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好在,两股颤颤的进去了,里头空无一人。
    侍卫长舒了口气,忙跑出房门口朝秦少游赔笑道:“里头什么也没有,小的这就带人走。”
    里头什么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
    白玉珠咬紧内唇,忙瞪向那个一直留在这看守的小丫鬟。
    小丫鬟偷偷摇头,表示林姝没出去,一直在里头。
    白玉珠懂了,铁定是侍卫长害怕倚在门框上的小白脸,明明在房间里头看到衣裳不整的林姝了,却打配合说没看到。
    思及此,白玉珠抬头挺胸道:“慢着,侍卫长进去这么一会功夫就出来了,怕是没看清,譬如衣柜里什么的。”
    说着,白玉珠迈上几步上前,大有要亲自进去一探究竟的架势。
    见此,秦少游蓦地笑了,身子柔若无骨地倚靠在门框上,任由白玉珠经过他跟前,进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