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蕊和黎思明连忙否认，小孩子婴言婴语罢了，可不是真正的开口说话。
    开玩笑，苦口婆心教了这么久爸爸妈妈，一句对着别人家小孩的咿咿呀呀怎么能算数。
    地上的小黎俨又指了指霍止翊的脸，再次坚定道：“咿呀！”
    “五岁”的霍止翊被霍成练兵似的带了几个月，把他爷爷皱眉的毛病学了个十成十。
    他皱了皱小眉头，不是很明白对方的意思。
    下一秒他就呆住了，一个香香软软的奶味啾咪印在了自己左脸上。
    黎俨踮起脚满意的印了个婴儿章，又哒哒的跑回了徐君蕊那里。
    霍止翊摸了摸自己的左脸，上面还有残余的口水。
    霍太太大笑：“看来我们家小翊的长相是很好看了，是不是啊俨俨？”
    黎俨含着小奶瓶把小手搭在徐君蕊胳膊上，慎重的点了点头。
    在他已经成长了的审美观里，霍家这个小小年纪已经有些气场的哥哥已经可以排在那只他没得手过的傲娇大狸花前面了。
    霍太太看着不知道在皱眉想些什么的霍止翊，心里也暗自称奇。
    自家儿子早熟，才几岁的小娃娃就整天端的一本正经，从他爷爷那学来的将军架子一套一套的。
    这要是换了别的小孩，别说让人沾一脸口水了，敢对霍止翊指指点点，奶瓶都能给人打掉。
    这桩趣闻一直谈论到两人成年之后。
    虽然已经把霍止翊当成死对头的少年黎俨每每听到这些玩笑话都觉得刺耳，但霍止翊心里还是会偶尔雀跃一下。
    看吧，他也不是从小就不招黎俨待见。
    可能是长大以后越来越不苟言笑，脾气又不好，所以黎俨才对自己越来越疏远。
    但看见黎俨跟别的同龄人嬉笑怒骂、表情生动，霍止翊还是会面无表情、默默走远。
    黎俨小时候那么可爱，结果长大以后怎么......
    还是很可爱，只不过不对自己可爱了，霍止翊只能自己在心里缅怀过去。
    黎俨这种双标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久而久之，他也不太想屈尊降贵的主动理理黎俨。
    谁还没有点儿小脾气了。
    脾性已定，再改也难，霍止翊还在心里暗自赌气，但他这副冷峻模样黎俨也看在眼里，在旁人不知道的时候默默记了一笔又一笔。
    加上一些人有意无意从中作梗，等他反应过来，黎俨已经长成了见到霍止翊就会冷眼旁观的样子。
    但黎俨眼光高的美名是彻底传出去了，即使他们成年以后，其他人也一直觉得黎俨是被养的挑剔惯了，从小就毛病多。
    不然怎么会二十好几了还不找女朋友？
    徐君蕊也经常跟霍太太叹息，黎思明死了以后少了个人束着黎俨，生怕黎俨仗着一张脸在学校里招惹小姑娘。
    现在倒好，巴不得黎俨跟邵昱那几个孩子学学怎么沾花惹草。
    每当这个时候，霍止翊就无比感谢徐君蕊和他妈，要不是从小就培养了黎俨高标准严要求的眼光，现在该抓心挠肝难受的就是他自己了。
    是的，他喜欢黎俨。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就喜欢。
    他记性很好，偷偷记住了好多别人以为他没记住的事。
    从小时候到长大，所有事情中，关于黎俨的事总是记得格外清楚。
    黎俨十七岁生日、得知黎思明去世当天，霍止翊没有去黎家一起庆祝生日，但他听到对面别墅里的动静，心里就像被小猫爪子轻挠。
    有些嫉妒霍太太和他爷爷的厚脸皮。
    人家黎家都说了今年想一家人安安静静的过生日，霍太太还特意从外地赶回来，还要以送礼物为由过去凑热闹。
    其实他妈出门前还叫了他一声，只不过霍止翊处在跟黎俨的别扭情绪里，自然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反正去了也没个好脸，平白生一肚子气。
    “这两个孩子，怎么越大反而关系越僵。”
    霍父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们一向不把大院里其他人的攀比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在意孩子们之间在自家大人影响下无形的竞争。
    自认为十分大度的霍夫人想。
    反正她从小就稀罕黎俨，自家那个自以为非常冷酷无情的傻儿子巴巴的守着阳台往隔壁看，还跟她嘴硬，让他自己别扭去。
    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这个性子吃大亏，霍太太摇了摇头，下了楼。
    结果，霍止翊后面几年都在为缺席了黎俨这次生日而后悔莫及。
    那天他一直在阳台上默默远望，直到看见黎俨从别墅中独自跑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淋着大雨、红着眼在昏黄灯下孑立。
    霍止翊也立马追了过去，躲在阴暗的围墙后，黎俨在雨里淋了多久，他就淋了多久。
    他心底第一次有苦涩开始泛滥，已经英俊得十分耀眼的眉眼都染上了似与对方共情的伤感。
    看着灯下冰冷混沌的黎俨，心里的难过逐渐蔓延成一大片，来势汹汹，无处安放。
    如果他去了黎俨的生日会，会不会现在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追出来......会不会现在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出来，抱抱他，在他情绪坠地时，充当托起的棉花。
    告诉他，人人苦乐自当，生老病死，无有代者。
    但是有些路很黑，雨很凉，风很大。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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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有些卡文，写两章番外调整一下，是上辈子霍止翊视角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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