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夫妻
作品:《秦楼约(双重生)》 离京近两个月,回来的时候依然是大雪纷飞,银装素裹。
船停在韶州码头,他们坐马车一路回城,秦容玥窝在楼宴的怀里歇息,坐在马车里面可以听到外面的寒风刮在车厢上,呜呜的响声。
想想都是极冷的,腹中翻滚让她脸上蒙了一层薄汗,刚想睁眼干呕,清冽的橘香入口鼻,呼吸顺畅了些。
喝了他喂过来的果茶,嘴角有溢出来的水珠,等她感觉到的时候,楼宴冰凉的手已经给她擦去。
那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一惊,颤了一下,许久还是没有忍住睁开眼睛。
马车晃悠悠的前行,灯芯也是时明时暗,昏黄的烛光映照在他刀刻一样的脸上,白衣清辉,温雅俊秀,敛了素日的清冷,带着淡然,谁家公子落凡尘。
剑眉月目,嫡仙一样的人物,垂眸落在书册上,一手揽着她,一手将车帘掀开一条细细的缝隙。
丝丝冷风吹在她的脸鼻上,缓解她腹中的难受。
秦容玥抬手,抓住他支在车帘上的玉指,撅嘴道:“不冷吗?做什么找罪受……”
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秦容玥再迟钝也知道,他这是为了她。
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心酸,反正不满的耷拉着头颅,把他的手捂在手里搓着。
楼宴放了书,任由她毫无章法的在手上作为一番,另外一只手在她腰上摩挲着,靠在车厢上。
“醒了,快到了,可还难受?”
“还好,”秦容玥搓着他的手没热,自己的反而冷了,最后挫败的把两人的手塞到他胸口暖着,偷偷看了他一眼。
楼宴这几天已经习惯她偶尔的依赖,甚至享受,将人往这边抱抱,鼻子点在她额头上,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侧脸上。
“你倒是聪明,如何不放到你自己胸口。”
“手冷啊!”
说着看到楼宴瞟到她胸口露骨的目光,撇嘴在他胸口掐了一把,小声骂道:“不要脸。”
楼宴低声笑着,没有反驳,狐狸眼的光芒比外面的大雪还要白上几分。
“嗯,你说的对。”
秦容玥将埋在肩膀的人推开,“每次没理就这样无赖,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楼宴眼中含笑,一错不错的看着她,点头道:“夫人说的对。”
说着楼宴覆在她耳边耳语一番,秦容玥的脸霎时就红了一个透,张嘴咬在他脖子上,怒骂道:“楼宴你不要脸,现在是白天。”
楼宴的笑意从胸膛溢出,手在她腰间一番作乱,两个人闹做一团。
等停下来,楼宴伸手把她的头按在胸口,低声道:“再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秦容玥乖巧的“嗯”了一声,这几日她亲近楼宴,楼宴对她也宠溺,只要没有那些糟心的事,其实把楼宴当成一个全新的人,也是挺好的。
权当那些事是一场噩梦吧!
闭上眼,埋首在他胸口,神思渐渐涣散,脸上有冷风拂过,她没有睁眼,顺着他的肩胛摸到他窗帘上的手,拽回里面。
楼宴顺着她的力道,在她鬓边轻轻一吻,什么也没说,气氛一时无二。
秦容玥喃喃道:“别吹风了,冷。”
楼宴反手握着她的手,在手里揉捏,应道:“听你的。”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因为白雪照着,不觉得晚,舟车劳顿秦容玥晕车难受的不行,楼宴直接把人抱着进了大门。
细碎的雪花落在他的发间,白白的一层,他头微微前倾,挡着她的头,秦容玥望着他的下颚,笑了。
楼宴没有看她,听到她笑了,唇角勾起,看的出来他很高兴。
“笑什么?”
秦容玥伸手摸上他脖子上的白领,底气不足的问:“疼不疼啊?”
她脾气不好,有他宠着也不像上辈子那样憋屈,动不动就咬他,有时也是为了报复上辈子的他。
楼宴生的好,但从来没有一刻是像现在给她挡雪这样,气宇不凡,好看到心里去了。
所以她觉得方才那一咬,有些对不住他,这才开口问他。
楼宴脚步未停,脸上回忆着皱起了眉头,好像真的很疼,嘴上却道:“不疼,夫人能有多大的力气。”
秦容玥尴尬的笑着,不再说话了,看他皱眉就一阵愧疚,想着要不下次……轻一点。
她垂眸想着,没有看到楼宴余光看她,狐狸眼里面的精光。
等秦容玥终于鼓起勇气要开口说话时,却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三郎,没带伞,我给你撑着吧?”
陌生的声音让秦容玥第一时间抬眼望去,看到湖边上正站着打探的一群人,不算陌生,但也不熟。
秦容玥拽拽他的衣袖道:“放我下去吧!”
“不用。”
楼宴这一句“不用”,说的不知道是那边的人,还是她,秦容玥一时摸不准,楼宴也没有放下她的意思。
在秦容玥又要开口的时候,那边的人也差不多要走过来了,楼宴低头道:“地上有雪,不要沾脚了。”
原来说“不用”真的是对她说的,秦容玥有些尴尬的扭头看向那边。
他们穿着上好的锦衣,有些不伦不类的,走路都是捏着步子走,要说唯一的贵气,就是和楼宴生的有些相像,让人看到一些贵气。
这样也是附带了,东施效颦一样。
正是楼宴的二堂兄,楼冬。
还有表妹林鱼秋。
秦容玥目光略过对她惊艳的楼冬,看向面带微笑的林鱼秋,没想到两个人的相逢是在这个时候,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清秀的姑娘,会对自己的姑姑下手,然后嫁祸装惨,一气呵成。
若非后来秦容绥硬气的把人抓走,炸她一番,秦容玥那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冤枉的。
突如其来的重逢让秦容玥浑身僵硬,不自觉的抱紧楼宴,楼宴皱眉。
楼宴眼中明显不耐,楼冬没有意识到,林鱼秋却是笑盈盈的朝秦容玥看了一眼,问:“表哥,表嫂这是腿脚受伤了吗?”
秦容玥冷笑,她一句话点名了自己的身份,又提腿脚,明摆着没有受伤就是于理不合的意思。
楼宴眼中淡淡,身子换了一个方向,把秦容玥的脸朝后面的方向,只留一个背影。
“没有。”
楼冬回神,想把伞撑到楼宴的头上,被楼宴躲过去。
“不用。”楼家有三子,楼宴最小,另外两个是堂兄,并不熟悉,但每一年他们总会来京城一趟,满载而归,和上辈子一样,今年是在春节来的。
两个人南下一趟,全给忘了。
“弟妹怎么不自己走路?”
秦容玥还没有回答,楼宴便道:“地上有雪。”
同样踩在冰凉的雪地上的林鱼秋和楼冬,有些反应不及。
有雪就不走路了吗?
“先走了,外头冷。”
秦容玥从楼宴的胳膊边外头出去,看到林鱼秋依旧愣在哪里,笑了。
楼宴的不解风情在这个时候,还是有用的,秦容玥把楼宴抱的更紧。
“一会儿我们去给母亲请安吧!”
楼宴:“好。”
寒风冷雪,覆在府上所有地方,一眼看过去白茫茫的一片,天地相接。
这样的天气,夫人姑娘大多是刺绣抚琴,再下一个阶级的可能就是围炉子,这项活动在林氏的记忆中,已经遗弃好多年了。
这几日被楼冬的母亲,白氏给带起来了。
楼冬和林鱼秋一起进来,被炉子的暖气熏的头发上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二婶,婶娘,我刚刚看到三郎回来了。”楼冬一进来就说。
那边林氏和体态臃肿的白氏都有些激动,特别的白氏,肥肿的脸上透露着精光和惧意。
“回来了……”林氏被林鱼秋抱了一个胳膊,后面的话给冷的咽了下去。
“姑姑,还有表嫂呢!我们看到表哥可是疼表嫂了。”林鱼秋朝林氏撒娇。
林氏眼珠子一转,想着出去一趟呆瓜开窍了不是,又好奇楼宴那小崽子做了什么,又不好意思问。
林鱼秋红着脸为难,也不说……
林氏看着楼冬,白氏也稀奇的看着楼冬。
楼冬是一个大嘴巴,“就是三郎说地上冷,抱着弟妹回去了,那个稀罕劲……不过弟妹身份高,生的好,三郎宠着也是应该的。”
白氏啧啧称奇,笑着调侃了两句,把乡下的浑话都说出来了,“哪家的婆娘要男人抱着的,也就我们三郎人好,这要是惯的无法无天,你可就难管教了。”
白氏自己的媳妇就是一个厉害的,乡下的婆婆也是一个一个磋磨媳妇,她心里就认定林氏和她站在一起。
林氏确实恼了,从白氏手里抽出手,半天了对着白氏的脸憋出一句,“不像话。”
白氏点头附和,“是不像话。”
林鱼秋不语,楼冬讪讪的也不开口。
只有林氏道了一句,“不是……”
她是说白氏不像话,呆瓜心疼自己媳妇她开心还来不及,但是到底没有和白氏争较清楚。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外面有了动静,只见楼宴进来,转身掀开帘子,后面穿着大红色狐裘的秦容玥淡淡的笑着进来。
满室生辉。
“母亲,我们回来了。”
楼宴挡在秦容玥和楼冬之间,跟着道了一声,“母亲。”
林氏很高兴,当着几个人的面拉着秦容玥的手一番问候,完了发现自己儿子在边上,还有被忽略的一群人。
尴尬道:“你回来,不用入宫禀报吗?”
楼宴看了秦容玥的后脑勺一眼,她从进来就没有回头了,面上有些不悦,清冷道:“今日晚了,明日早起去。”
秦容玥扭头看他,怎么感觉他在催促林氏,让他回去歇息啊!
他眼底确实有青紫,路上她睡在他怀里,舒服了一路,精神头好,楼宴却是不妙。
“母亲,要不让……夫……夫君回去歇息。”秦容玥红了半边脸,还是和他好之后第一次叫夫君。
楼宴深邃的狐狸眼闻言,有些错愕。
林氏看他梗着脑袋看着这边,也是心疼他,摆手道:“也行,你就先回去吧!我们在这里说话……”
楼宴:“……”
他是那个意思吗?
但秦容玥这样说了,他只能是那个意思,深深的看了秦容玥一眼,楼宴转身离去,从头至尾没有看那边的林鱼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