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作品:《妖皇他又凶又娇》 这一刻, 青君恍然明白,这个孩子从他出世的那一刻起,就只是为了终结自己的性命而存在。
辞镜看了青君许久,发出一声不知是嗤笑还是讽刺的轻呵声。
他道:“原来是你。”
君九幽一贯高傲,被辞镜无视让她眼中已酝酿起了怒火。
殿外突然传来宫人杂乱的脚步声,一名伺候的宫人连滚带爬进来,诚惶诚恐道:“帝尊,大事不好了!凌霄阁失窃!”
君九幽看了一眼天,瞳孔紧缩,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怒而一拂广袖,强大的飓风直接掀起地宫里的寒玉地砖,让辞镜也堪堪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嘴角却被君九幽周身荡出的灵力震出一丝血来。
君九幽神色狠佞:“圈套!从一开始就是圈套,你来神界只是为了盗走山海神印!”
辞镜这才看了君九幽一眼。
神是不会老去的,她容颜美艳一如当初,依旧盛气凌人,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气。只是她眼底也沧桑了,仿佛是一处被腐蚀殆尽的炼狱,千疮百孔。
辞镜用直接分明的白皙手指捻去自己嘴角那丝血迹:“你不配得到师尊的东西。”
君九幽像是被辞镜这话刺激到,手上聚起一道紫色灵力,灵力交织成锁链直锁向辞镜咽喉:“是本帝对你太心慈手软了!”
先前被她用灵力振飞的寒玉地砖被这道锁链裹着的劲风击得粉碎。
灵力跟主人的状态是直接相关的,君九幽的灵力狂躁至极,可见这些年她被心魔折磨,已经在入魔的边缘。
这一击蕴含了君九幽十成的怒气,辞镜在那道紫色灵力凝成的锁链挥过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妙——先前君九幽一直在隐藏实力。
他连忙一个旋身躲过,但只是被炽风刮到,颈侧就被卷下一块皮肉,血淋淋一片,仿佛是被野兽咬了一口。
君九幽一击不中,准备再次出手时,被青君拦了下来。
君九幽反手就给了青君一掌,青君被君九幽这一掌打得倒飞出去,撞在殿中的蟠龙玉柱上,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来。
君九幽睥睨着他,一双高傲凌厉的眸子被血气熏得通红:“怎么,怕本帝杀了他?”
青君痛苦摇头:“九幽……你别再动用灵力了,你如今这状态,很容易走火入魔。”
君九幽眼中满满的厌恶:“本帝入不入魔干你何事?少摆出这幅假惺惺的样子来恶心本帝。”
青君被君九幽这话刺得面色一白,眼中是无尽受伤和痛苦:“假惺惺?恶心?”
“在你看来,这万年的陪伴都是假惺惺?”青君隔着衣服紧紧攥住自己胸口,力道大得手背青筋暴起,可心中的痛远比这强烈千百倍,他咬紧牙关,嘴里全是血腥味,却又仿佛是咬了一口黄莲,苦不堪言:“你觉得我恶心?九幽……我也不想的,当年下凡历劫的事,我也不想的……”
“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切重新来过,没有了……我知道自己已经不配跟你说喜欢了,所以这万年来,我只想默默守着你,看到你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但是,不要连我的关心,都觉得恶心好不好?”
君九幽瞳仁颤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这一生,最大的错或许就是爱上容白。在容白哪里四处碰壁的时候,青君一直亦师亦友的陪在她身边,青君知道她喜欢容白,所以不敢对她表明心意,她也就装作不知。
青君对她真的很好,曾几何时,她甚至也以为,自己是可以有退路的。不喜欢容白了,爱一个人那么苦,跟青君在一起或许更好?
但是无意间在女娲神卷上看到青君历劫那段的经历后,她又一次心如死灰了。
她爱的人,不爱她。
看似爱她的人,转眼又有了妻儿。
单单一个“情”字,便是尝不尽的苦。
她也曾想挣脱出来,可是挣不出来。她一生高傲,只唯独勘不破这情劫。
挣扎到了如今,她已经不在乎了,容白成了她的心魔,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喜欢容白什么,但是关于那个人的一切都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神魂上,抹不去,忘不掉。
那便拼手一搏吧。
跟这天道一争高下。
她便是当真入了魔,又如何?这世间,谁还奈何得了她?
辞镜冷冷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手上毫不留情的甩出一道血线,直取青君项上人头。
青君反应也不慢,立即张开手上的折扇抵挡向着他脖颈划去的血线。
这柄折扇也是件难得的法宝,扇面泛起青光,锋利的血线只将折扇划出一道寸长的裂痕。
君九幽看戏一般看着二人缠斗,漫不经心道:“青桑,你杀了他,本帝就信你所言。”
青君虽没有回应君九幽,可看着辞镜时,眼中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甩手将手中折扇扔出去,迸射的青光里,折扇中伸出数枚弯月形的刀刃,扇面在空中旋转着飞向辞镜。
青君则一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腾空而起,殿中余下的寒玉地砖纷纷半浮在空中,凝成一条寒玉石龙攻向辞镜。
折扇尖刀旋转劈来的时候,辞镜眼都不眨的用血线一挡,因为血线上淬了红莲业火的缘故,折扇直接被血线割裂成两半。
面对随后攻来的寒玉石龙,辞镜手上捏了个诀,他脚下瞬间燃起了能焚烧尽一切的业火。
但寒玉石龙体型庞大,寒气又重,红莲业火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把它完全融化。
在龙首抵达面门时,辞镜以手肘抵在寒玉石龙下颚,制止了它的攻势。
砭骨的寒气从寒玉石龙鼻孔中喷出,辞镜那只手很快就在寒气里裹上了一层坚冰。
对此辞镜只是毫不在意地笑笑,肘部用力一挣,那层冰便碎裂掉落在地。
却不想青君双手打出结印,那被辞镜割成两半的折扇,山中所画的山河图直接脱离扇面活了过来。辞镜正巧把扇中那座最大的山划成了两半,眼下两座巍峨高山拔地而起,冲破帝宫,一左一右将辞镜夹在中间,还在不断收拢,看样子是想把辞镜封在山中。
辞镜周身赤焰暴涨,掌下聚起一颗赤红的灵力球,直接砸向寒玉石龙,寒玉石龙瞬间碎成了冰渣。
两座大山顶部已经合拢,山体推进,山壁自上而下慢慢合拢,不断有碎石滚下。
辞镜条件反射性的召唤刑天斧,只觉空气中灵力一阵波动,一柄大黑斧从天而降,看似锈钝的斧口劈出一道巨大的黑色光弧,光弧落在两座合拢的山顶,碎石滚落更凶,但山体合拢的部分,又被刑天斧再一次劈开。
辞镜纵身一跃,从刑天斧劈开的裂缝中跳了出去。
刑天斧打着旋儿落到了辞镜手中。
辞镜神情微变,刑天斧在这里,是不是说明梵音也在这附近?
他朝着天际看去,果然瞧见一朵云在快速逼近。
原本作壁上观的君九幽也注意到了逼近的祥云,她眼中的恨意实在是太过明显,恶狠狠的仿佛是恨不得把云上的人踩进无间炼狱。
她周身紫色的灵力狂躁涌动,左手凝起一道过着紫电的巨大灵力球,扬手便扔向了越来越近的祥云。
辞镜瞳孔一缩,刚想拦截那道威力不亚于天雷的雷系灵力球,青君又指挥着树藤缠上了他。
“轰——”
一声巨响后,那朵到了帝宫上方的祥云直接被强悍的雷系灵力给轰散。
但云雾散开后,却不见人影。
辞镜面露忧色。
君九幽眉头皱得很紧,她是久经战场的人,她知道自己那一击不轻,可这新神主若是被自己一道雷系灵力球直接轰死了,也说不过去。
青君硬碰硬不是辞镜的对手,但他的打法很恶心,打出一招就换一个地方,身上还带着数不尽的法器,时不时又扔出一个来,虽不至于让辞镜重伤,可这一会儿又被蚊子叮一口的感觉,让辞镜很烦躁,偏偏还打不到那只死蚊子。
眼下见他因为梵音分心,青君更是逮住机会各种放暗招。
在几枚发丝粗细的锁魂钉射向辞镜的时候,帝宫里突然升起一道屏障,那几枚锁魂钉碰到屏障就化作青烟消散。
君九幽和青君的目光同时落到了那金色的屏障上。
屏障后站着一名女子,白衣黑发,容颜惊为天人,她身上时不时还有紫电噼啪炸响,显然是方才君九幽那一击的缘故。
只见女子张了张嘴,打了一个饱嗝。
她才在冀州那边吸收了烛阴带去的上清雪镜的全部灵气,其余几方镇兽感应到新神主的召唤,也纷纷现世,梵音取回它们身上的神印,融汇继承新神主该拥有的力量。
赶来神界,君九幽又给了她一颗不亚于天雷威力的雷系灵力球,吸收完里面的雷电之力,梵音现在是真的撑。
第53章
君九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梵音:“你是个什么东西?”
帝宫的屋顶被青君扇中的巨山刺破, 眼下能直接看到外边的天幕。
君九幽说完那句话,原本还青天白日的,突然就电闪雷鸣了起来。
梵音仰头看天, 因为她这一举动,君九幽也跟着往天上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 只见一道耀白的闪电撕裂天幕,雷柱轰隆一声就劈了下来。
君九幽瞳孔一缩, 连忙闪身避开。
待她站定后, 一瞧自己先前站的地方, 已经被雷柱劈出一个大坑。
梵音看看天,懵逼过后,欣喜道:“烛阴果然没骗我,以后谁骂我,谁就得被雷劈。”
君九幽:“……”
她若还猜不出梵音的身份,那她这么些年也算是白活了。
不怪君九幽认不出梵音,当年天地刚衍生出梵音的时候,她还只是一颗蛋。君九幽把还是一颗蛋的梵音封印了数千年, 后来君九幽屠杀山海镇兽,消耗了太多神力,留下的封印渐渐不能束缚梵音长大,她才一直长到了成年。
青君怕君九幽看到梵音被封印住也在长大, 对她彻底下杀心,但是又不敢自己动手劫走梵音。正好君九幽封印梵音后对外宣称是封印的胎魔,他就故意给魔界泄密了封印所在地, 魔界那群脑袋不太灵光的,果然被耍得团团转,把梵音当做胎魔劫走,青君这才来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袭击魔君殊绝,带走梵音。
“天道竟然会认你这么个黄毛丫头为主?”君九幽语气中说不清是恨还是不甘,她长发和衣袍都被她自身的灵气气浪掀起,以她为圆心,紫色的灵气狂躁呼啸,将整个帝宫包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紫色大球,形成一个以她为主宰的领域。
君九幽的灵力磅礴如海,梵音的确不敢掉以轻心。
前往神界时,烛阴特意叮嘱过她,她虽然继承了天地的力量,成为新一任神主,可还缺了辞镜身上那枚神印,她的力量继承并不完全。
而且她没有学过任何杀招,对上身经百战的君九幽,怕是讨不得好。最重要的是,她得尽可能的保存自身实力,毕竟接下来的补天才是最麻烦的。
可能是怕她怯战,烛阴倒是又安慰了她一番,说打不过君九幽不要紧,使劲儿激怒她就行,君九幽灵力越狂躁,入魔就会越快。
以神躯入魔,那波天罚绝对够她喝一壶的。
就算君九幽没有走火入魔,但是只要对梵音出言不逊,那一波波的天罚也能牵制她一些时间。
梵音刚开始知道自己有个别人骂她,对方就会被雷劈的技能后,觉得容白古神绝对是这世间第一聪明的神,有了这么个规定,六界之内有人敢说他话坏就怪了。
但是烛阴告诉她,这并不是容白订下的条律,而是天道在自动护主。
先前辞镜好几次差点被天道罚死,那时梵音对天道恨得牙痒痒,现在只觉得天道怎么看怎么可爱。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贴心呢?
辞镜先前跟青君交手时就已经受了些轻伤,梵音伸出一只手把辞镜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