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担心苏烨会生气的导演松了口气。
    “好，我们再来。”
    “大家准备好啊。”
    “开始！”
    星河表情僵硬。
    “停！”
    星河结结巴巴。
    “停！”
    星河没拿住刀，摔到了地上。
    “停停停！”
    “怎么搞的？”
    导演有些暴躁，猛地站了起来。
    “星河，怎么回事？”
    全剧组都很喜欢这个乖巧听话的新人。
    笑起来暖洋洋的，嘴巴很甜，会围着你叫哥哥姐姐。
    只不过，演戏不是生活。
    大家也只能默默看着导演发火。
    苏烨挡住了导演的路。
    面色冷淡，死死盯着对方。
    “我不太舒服。”
    导演一腔怒火突然被冻住了。
    寒意从脚底蔓延。
    “可以休息一会吗？”
    苏烨的眼眸沉了沉，似警告。
    导演突然觉得他很陌生。
    仓皇地点了点头。
    星河沮丧地蹲着，埋起脑袋。
    “来，跟我走。”
    突然，一股力量拽起星河。
    苏烨把星河领到了休息室，按在沙发上。
    “怎么了？一直出错。”
    男声冷淡而平静。
    没有星河想象中的不耐和怒气。
    星河小心翼翼看向苏烨。
    对方前倾身体，一副倾听的样子。
    “我怕你会失望。”
    “你教了我这么久，还给我解读剧本。”
    “可我就是演不出来。”
    星河终于忍不住一肚子委屈，眼睛蒙上了水雾。
    “哭什么？”
    苏烨伸手捧住星河的脸，压了压他的眼睛。
    “没出息，这么大了还哭。”
    “我又不会生你的气。”
    “怎么，怕我啊？”
    “前辈，你好像我以前的数学老师啊。”
    星河胆子大了起来。
    “我最害怕做数学题了。”
    “我都教了这么久了，你不还是傻呆呆的。”
    “把导演气坏了，嗯？对不对？”
    苏烨难得露出一个笑容，语调温柔。
    “对啊，怎么办啊。”
    星河又想到了导演气得要炸起来的表情。
    “你前半部分的表演可以及格。”
    苏烨收回了手，挨坐在星河的身边。
    “后面，当我面对你的时候。”
    “一定要盯着我的眼睛，跟着我走。”
    “知道吗？”
    “心里不要乱。”
    “别怕，相信我，有我在呢。”
    星河本来慌张的心，在苏烨的安抚下慢慢平静。
    “好。”
    点了点头，星河终于露出了笑容。
    跟在苏烨的身后，回到拍摄场地。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凶啊。
    一路上，星河胡思乱想。
    没有骂人，还那么耐心地安慰我。
    还对我笑呢。
    像是摸到了底，星河突然嚣张起来。
    我就说嘛！
    他怎么会不喜欢我呢！
    .
    正式拍摄。
    跟随苏烨走在昏暗的街道。
    星河有些恍惚。
    按着苏烨的指导。
    星河猛地上前，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缠斗中。
    苏烨若有若无，似不经意地半遮半露。
    掩盖星河表情的缺陷。
    星河无法自拔地被苏烨的眼神牵引。
    像是被催眠一般。
    恨意，挣扎，痛苦涌上心头。
    直到刀被夺走。
    苏烨将星河按在地上，反手捅入了他的心脏。
    星河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鲜血的腥气弥漫。
    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背对着镜头。
    苏烨突然面露挣扎，眼神恍惚。
    渐渐地，一切表情化为一个奇怪的笑容。
    甜蜜又满足。
    “去死吧。”
    低低在星河耳边说道，苏烨遮住了星河的双眼。
    不！
    星河觉得这超过了演戏的界限。
    情况不对！
    拼命挣扎，星河莫名感到了窒息。
    他反手搂住了苏烨，手指缩紧，无力地划了几下。
    “卡！”
    “很好！很好！”
    导演举着大喇叭。
    “完美！就是这样！”
    他眼神发光，冲着两人跑过来。
    “最后两人对视，星河的搂抱。”
    “是临场发挥吗？”
    “加的好！”
    导演有些语无伦次，使劲地鼓掌。
    窒息，疼痛，悲伤，绝望。
    瞬间消失了，像是从未出现。
    星河大口大口地呼吸，慢慢缓了过来。
    有些惊疑不定，星河看了看苏烨。
    冷淡，平静。
    “是入戏太深了吗？”
    “那个笑容......”
    令人恐惧，是我的错觉吗？
    “还好吗？”
    苏烨扶着星河起来。
    星河勉强点了点头。
    应该是入戏太深了，看错了。
    心里悄悄舒了口气。
    “表现得很好啊，星河。”
    导演有些惊喜，对着星河比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