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
作品:《诡案重重》 慢慢地靠近城堡,我来到那扇巨大的门前,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推,结果门一下就开了,跟平时推普通门没有两样。我顺着门缝走了进去,一条长长的台阶出来在面前。
我看着台阶的尽头,那里应该是一个平台,但却看不到上面有什么东西。我一步步向上走着,每走一步心里就咯噔一下。终于,我站在了最后一步台阶上,看到面前是一个无比宽阔的平面。在这个平面上,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望无际。
这时,我看见对面的极远处有一个小黑点,应该是某个物体,于是向前走去,想要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黑点在我的视网膜上一点点扩大,我心跳的速度也一点点提升,因为我越来越觉得那是一个人!
慢慢地,我的视觉已经足以将那个物体看清楚,它就是一个人,只不过是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面相。
我忽然有些害怕起来,虽然这里明亮如镜,但是这种完全暴露的状态反而让人感觉到不安全。我甚至想到,如果那人对我有恶意,要伤害我,那么在这样一个平坦而明亮的地方,我简直是避无可避。
但是,我没有逃避,因为脚下的路自已在倒退,而我和那个人之间的距离则在不停缩短,等到我惊觉不好的时候,我已经站在那个人的背后。
突然之间,我停了下来,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而他也同样安静,似乎不打算回过头来见我。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想要离他远点,没想到他也动了起来。
我心中大骇,立即站在那里不动了,他竟然也停了下来。
我慢慢地回过头去,但看到的仍然是他的背影。
我冒着胆子问了句:“喂,你是谁?”
他没有理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可能刚才是我的错觉,我再次转身,可是发觉他又动了!
我猛地一回头,看到的居然还是背影。
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转身拔腿就跑,跑了一段距离之后,我感觉背后没有人了,于是偷偷回头一看,不由得头皮一炸,因为他就站在我的身后,与我保持着一直不变的距离。
但我看到的依然只是背影。
不知跑了多远,我终于停了下来。我实在跑不动了,两条腿此时已经累得不再属于我,它们像两条铅柱一样让我无法移动半步。
我的心里有无数只毛毛虫在攀爬,它们落下的每一个足迹都会带来一丝恐慌。我绝望地回过头去,背影依然站在我的后面。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无助地嘶声叫道。
背影沉默如山。
突然,我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就是这个人没有脸,所以也没有嘴巴,他是说不出话的,并且怕别人看到他没有脸的丑陋之貌。
我大着胆子向后走了一步,这时惊异地发现,那个背影人也很后退了一步。
这个发现让我欣喜若狂,我不停地向前逼近,背影人则不停地向后倒退。到后来,我发现我们俩个简直就像是连体人,动作越来越协调一致,只是距离依然和从前一样。
这家伙在模仿我!
我内心的恐惧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这个家伙对我并没有恶意,它只是想跟着我,但又不想过于接近我。
难道它一直都在这里,所以孤独寂寞,想找个人来打发时间?
我停了下来,寻思着要怎么样才能看到他的样子。看着平滑如镜的地面,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第二十三章 鬼影乍现
我慢慢地弯下腰,那背影人也弯下了腰,然后我将两条腿打开,背影人也照着做了。我将头慢慢放低,让脸部与地面平行,背影人果然也这样做了,隐隐我可以用余光看见他的脸。
我缓缓在将眼睛向上翻起来,蓦地看了过去,一张狰狞可恐的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它也正翻着一双凶恶的眼睛瞪着我。
啊!我失声尖叫起来,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幸好我两只手及时撑住了地面,然后就像见到鬼一样向前飞快地逃去。
等我再也跑不动的时候,背影人依旧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后,但一想到它那张可怕的脸,我就不寒而栗。看着明亮如镜的平地,我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突然,背影人自己动了,它慢慢地向我走来,而我却不能动弹,心中的惊骇随着它一步步的接近而达到一个又一个顶点。
它已经离我只有一厘米不到。我想要让自己昏迷过去,以中止这无休止的恐惧,但是我的头脑却异常清醒,也因此感受到更清晰的痛苦。
背影人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猛地转过头来,我终于完全看清那张脸:一张没有人皮的脸,几个黑乎乎的窟窿喷着恶臭,白森森的牙齿间流淌着贪婪的液体。
我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昏迷之中,我听到了米歇尔教授的声音:“你是一条鱼,水才是你的归宿,回来吧,时间的河流在这里……”
我的身体迅速缩小,重新变成一条鱼,然后钻进时间的河流,睁开了迷茫的眼睛,看到了米歇尔教授的手。
米歇尔将手一握,我便完全清醒过来。
“那个背影人是谁?”醒来的第一时间我就问道。
“是你自己,或者说是另一个你。”米歇尔的声音很平和,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这么说,我的确是变态了?”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这些性格就像是不同的‘你’,但是这些性格要形成一个具体的个体却不容易,它们大多只是一闪而过,不会长久停留,就像是一朵浪花,瞬间形成,又瞬间破灭。”
“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看到了它?”
“它已经形成了,就不再是一朵浪花,而是海浪。大海无边无际,海浪此起彼伏,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它会陪伴你一生。”
一想到那张没有人皮的脸,我的心里就一阵发寒,如果那个家伙每时每刻都陪着我,那么我还能安心地活下去吗?
“它为什么要模仿我、靠近我?”
“因为,它想成为你。”
我的心里剧烈一颤,它想成为我?如果它真的成为我,那我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敢再往下深想,连忙停了下来,继续问道:“我不想它成为我,有办法吗?”
米歇尔平视着我的眼睛,那种天生的蓝色有点像天空:“当然,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但是在选择的背后,又有命运的安排。”
此时我已经完全清醒,于是恢复了状态,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说道:“这不等于白说,直接说一切都是命运不就行了。”
米歇尔很喜欢这种状态下的我,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到我的身边,然后道:“命运是无常的,所以才给你选择的权力,懂了没有?当你遇到人生的重大决择时,不同的选择就会带来不同的命运。”
“罪犯在实施犯罪的那一刻,如果作出相反的选择,那么就改变了他的人生,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错,就是这样。”
我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说了半天,米歇尔都没有提到我的病情,按照他的性格,我几乎可以断定这意味着什么,不过今天既然来了,那肯定得有个结果,于是我直接问道:“我究竟是什么病,请直说了吧。”
“嗯,你的病和十年前那名警察很相似,但是……”
米歇尔停了下来,脸上显露出一丝不解。而这一丝不解对于我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全世界都享有盛名的心理学家都不解,那我岂不是无药可救。
“你的病情十分特殊,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何种原因造成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种原因也是极特殊的,并非遗传性的。”
不是遗传,那就只有后天了,可是我从小到大,并没有经历什么离奇诡异的事情,也没有接触过外星人之类的异物,这就有点说不通了。
“我抽点血样,等回国后再仔细研究,有消息会马上通知你的。”米歇尔说道。
在血液流出身体的时候,我的身体很冷,因为那是唯一的希望,如果破灭了,那么我的人生也就走到了尽头。
“怎么,害怕了,难道不想看看上帝长什么样子?如果你先去,记得到时打电话告诉我一声。”米歇尔突然露出一丝微笑,这微笑让我一下忘记了对死亡的恐惧。
“呵呵,我是不会死的,咱还等着看米国成为中国的小兄弟呢。”
这一句玩笑话后,我突然有一种释然,死又算得了什么,至少我不用再去面对那么多的光怪陆离的事情,也不用心忧游巧林那恐怖一笑。
在冰凉的针头抽离我的身体时,电话响了,我看了一眼,竟然是王旭阳的电话。
我愣了愣,这小子打电话做什么?正在犹豫接不接的时候,突然想到他现在正和小挫一起办案,如果有事的话,肯定是小挫打电话过来……
接通之后,只听王旭阳慌里慌张地道:“小挫不见了。”
我突然想到游巧林阴森森的笑,心里莫名一寒,“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我和小挫去了长青街,回来的时候还在一起,可是一转头就不见了,打电话关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你俩平时关系最好,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王旭阳可能真的有点紧张,所以说话也正经起来。
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刚才好是中午一点过,这段时间小挫一般都呆在档案室,于是对王旭阳道:“你先去档案室看一下,我随后就来。”
说完,我也来不及邀请米歇尔教授吃个便饭,告辞后便匆匆忙忙地向档案室赶去。
如果在平时,我倒不会在意,但是我总是记得游巧林那诡异一笑,我真是害怕再失去任何一个身边的人。
二十分钟后,我来到了档案室。我知道小挫一般都爱待在里面靠左手的第一个阅读间里,因为那里离楼梯最远,也最安静。
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有声音,推门门一看,只见王旭阳正勾着小挫的背,两人有说有笑聊得正开心呢。
我心里那个气一下就腾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然后同时在两个人的头上狠狠敲了一记。
两个家伙一下跳了起来,王旭阳那小子还杀猪般地大叫:“袭警,袭警啦!”
“袭你个头,把我吓一大跳,原来你们哥俩躲在这里开心快乐。”
王旭阳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晃着小鸡腿道:“我也是刚到嘛,一来就看见小挫了。”
小挫赶紧道:“嘿嘿,我手机没电了,不好意思,让磊哥担心了。”
自从借钱给他后,他说话客气了许多,这反倒让我有些不习惯。我一屁股坐了下去,大咧咧地道:“我担心你个屁,我是怕你小子没了人,哥的血汗钱就没人还了。”
王旭阳一下凑了过来,贼兮兮地道:“还钱?谁借谁的?”
我不由分说的又一巴掌拍了过去,没想到这小子的反应倒挺灵敏,小鸡脖子一扭,竟然闪了过去。
“你小子再问东问西,看我不把你的嘴给炒了下酒。”
王旭阳把手一支,笑道:“磊哥,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下次记得带上我,别的不说,陪酒小弟是最再行的,保证不让别人多喝。”
遇上这种无脸的家伙,我真是有点头大,不过看小挫刚才跟他那么亲热,难道他比我还有办法?
我话锋一转,问道:“你的案子怎么样了?”
小挫的脸色一下凝重起来,说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基本排除了人为的可能。”
这句话一出口,四周全都安静下来,就连王旭阳也安静了,仿佛‘死神’就在身边。
我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皱着眉头道:“你能肯定?”
小挫点了点头,表情十分沉寂,就像是他真的见过那个东西一样。
接着,他的声音便飘了过来:“那天我独自一人去到长青街,本来是想走访一下死者的邻居,突然从那间房子里传来一阵声音,于是我立即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