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谢虎还是一名特种兵。那年夏天,他所在的“猎鹰分队”被军区派往神农架执行一次特殊任务——缉捕一个跨国贩毒组织。起初很顺利,他们在神农架击毙了几名毒犯,但后来却遇到了阻力,无论分队怎样努力搜索,都无法找到贩毒组织的基地。他们十分清楚,贩毒组织的基地就隐藏在原始森林的某个隐蔽的地方,于是他们采取地毯式搜索,但足足搜寻了半个月,却没有一点进展。
    “猎鹰分队”没有放弃,依然坚持在原始森林里搜寻。谢虎至今记忆犹新,那是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分队在丛林里搜索贩毒组织的基地。后来,他和李呈伟与分队走散了。李呈伟是谢虎最最亲密的战友,他们一起参军入伍,又一起被选进特种部队,是共同历经无数磨难、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好兄弟。
    虽然二人经受过特种训练,但面对谜一般的原始丛林,很快就迷路了。身上的迷彩服被汗水浸透,暴露在外的皮肤也被藤蔓刮出一条条伤痕,他们没有退缩,依旧在丛林里穿行。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他们循声走去,踏进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峡谷,很快又发现了一道飞流直下的瀑布。那瀑布宛如银河直泻入潭,激起朵朵水花,甚是壮观。
    就在二人看得发呆时,一个女孩儿的求救声猛地刺入耳鼓。他们一惊,循声望去,隐约看到几十米外的树丛里有两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正向瀑布走来,其中一个男人的肩上扛着个女孩。毋庸置疑,那两个男人肯定是贩毒组织的成员,而女孩也许是从附近村子抢来的。他们本打算跟踪那两个男人,这样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贩毒组织的基地,可忽然看到他们把女孩扔在地上,并去撕扯她的衣服,口中还说着污秽不堪的下流话。
    李呈伟愤怒地举起枪,瞄准其中一个男人的头部,快速扣下扳机。一声沉闷的枪声过后,男人的头颅炸裂,鲜血四溅,倒地而亡。李呈伟刚要向另一个男人开枪,却见他慌乱地钻进了灌木丛里,不见了踪影。
    二人赶紧跑过去,女孩裹着破碎的衣服警惕地望着他们。李呈伟脱下衣服,披在女孩儿身上,并向她报明身份。女孩哭了好一阵,才说明缘由。原来,女孩叫刘古灵,是附近村上的居民,她是一名高三学生,从县里学校回家的途中,被从路旁树林里蹿出的男人打晕,她醒来时,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他们搀起刘古灵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砰”的一声枪响,几乎是同时,谢虎发出一声闷哼,双手捂头,倒在地上。李呈伟一把推倒刘古灵,然后快速举枪循声射击,躲在灌木丛里的男人被射成了“筛子”。
    谢虎十分幸运。子弹是从侧面射来的,穿透钢盔,将谢虎额头的皮肤划开一道大口子,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把整张脸都染红了。李呈伟冲过去,仔细检查后发现只是皮外伤,便激动地抱紧了他。
    谢虎伸手摸向额头的伤口,却摸到了一条早已长合的疤痕,他用力晃了晃头,刘古灵和好兄弟李呈伟的身影消失了。他感到胸口异常憋闷,就像是压着千斤重物一般,几乎令他窒息,他举起拳头捶了几下胸口,喘着粗气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巧?为什么……为什么又让我见到她?兄弟,你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还有,我该怎样面对她?”
    过了许久,谢虎才用力抹掉脸上的冷汗,低吼道:“我不能告诉她真相,不能,绝对不能!”
    3
    海拔一千多米的神农架的高山平原上,夜风越来越凶,满山的树木被吹得瑟瑟颤抖,立在村子中央的一面国旗也随风舞动,猎猎作响。
    远离村子的大山脚下,一座依山而建的宅院内,金坤踱步走到院子里,刚刚还异常浓重的夜雾,此刻被风吹散了。易小甜走过来,指着院子中央高高立起的大灯,迷惑道:“为什么院子里还点着灯?这多浪费啊。”
    “可能是用来吓唬野人的吧。”金坤看着她的脸,洁白的灯光均匀地抹在那张白皙秀美的脸上,宛如涂了一层迷人的粉底。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愧疚,轻声问道:“被我这个逃犯挟持到荒山野岭,你不后悔吗?”
    “后悔,当然后悔了。”易小甜先是捂着嘴笑了笑,随即正色道,“但我是《易经》研究者,为了找到绝传的经书,解开千古谜团,别说是荒山野岭,就算挖坟盗墓、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愿。”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金坤蹙眉沉默了一会儿,转移话题开玩笑地说:“哦,那你就不怕被野人绑去做了压寨夫人?”
    易小甜使劲儿推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去你的,你才被绑去做压寨夫人呢!”
    金坤笑了笑,看着她那被风吹乱的长发,竟情不自禁地联想到死去的女友——木美子。夜风刮得更凶了,树枝摇摆的“哗哗”声不绝于耳。陷入对女友思念中的金坤忽然感到有些异样,因为他听出树枝的摇摆声中似乎混杂着轻微的“嚓嚓”声。
    “嚓嚓”声仿佛有某种特别的节奏,在这个大风呼啸的夜晚,不紧不慢地撩拨着他的心。金坤心中一惊,仔细分辨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声音是从侧后方传来的,听起来很遥远,应该是在院子外很远的地方响起的。他缓缓转过身,凝望着高高的院墙。
    “在看什么呢?”易小甜发现他凝望高墙,眼神充满戒备。
    金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屏息凝听。“嚓嚓”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正有某种动物踩着树叶,缓缓向宅院走近。他似乎猜到了那动物的身份,心跳骤然加快,手心也攥满了汗水。“嚓嚓”声大概又响了十多秒钟后,消失了。他不敢大意,又屏息凝听一会儿,但那声音没再出现。他猛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向四周环望了一圈,四周高高的院墙上没有任何异物,只有那些带刺的铁丝网随风微摆。
    易小甜被他的举动吓坏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怎么了?你听到了什么?”
    “好像是什么动物踩响树叶的声音。”
    “动物?”易小甜脸色一变,“该不会是……野人吧?”
    这时,院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很快,院门拉开,“八字胡”、谢虎和一个中年男人依次走进来。易小甜看到这么多人出现在院子里,立刻就有了安全感。金坤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中年男人,激动地喊了声“斜眼叔”,然后快步迎了上去。
    易小甜也跟着迎上去,借着明亮的灯光,她远远地看到中年男人穿着一袭黑衣,中等偏瘦的身材,走路的样子稳健而有力。奇怪的是他戴着一副大墨镜,墨镜的反光令她很难看清此人的容貌,不禁暗道:“真是个怪人,大晚上还带个墨镜耍酷。”
    金坤冲到刘斜身前,紧握着他的手心情复杂地说:“斜眼叔,这些年你……你还好吧?”
    刘斜伸手摘下墨镜,盯着他仔细打量了好一阵,才感慨道:“小坤,你都长这么大了。唉,时间过得真快啊,我离开西州时你还是个娃娃,这一晃都变成大人了。”他脸上忽然露出悲伤的神情,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师父的后事都料理妥当了吗?”
    “还没来得及,因为警察把我当成凶手了……”金坤把今天发生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刘斜听完,垂下头为故去的师父默默祷告,站在一旁的易小甜看着刘斜的侧脸,此刻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戴墨镜了。因为他看人时总是斜着眼睛,黑眼球被挤到眼角,白眼球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再配上严重白化病导致的惨白肤色,乍看上去极为可怖,如果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就像是一具午夜复活的僵尸。易小甜脸色变了变,心道:“他眼睛斜得真够吓人的,难怪金坤叫他斜眼叔。”
    刘斜仰起头,又向金坤询问了昨天在电话里提到的事,然后斜着眼睛看向易小甜:“小坤,这位小姐是?”
    “哦,这是我朋友,她叫易小甜,是西州大学的老师。”金坤向易小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握手问好。
    “斜眼叔,以后多多关照。”易小甜硬着头皮和他握了握手。
    “只要我没吓到易老师就好。”刘斜自嘲地笑了笑,戴上墨镜转头对金坤道,“风太大了,我们回屋去说。”
    五人回到房间后,金坤趁“八字胡”去后屋的空当,走到刘斜身边耳语了几句。刘斜听完皱着眉反问道:“如果那幅地图上有神农架的字样,二易和宝藏会不会就藏在神农架呢?”
    金坤迷惘地摇摇头,刚要补充一些话,却看到“八字胡”从里间走出来,就打住不说了。刘斜笑了笑,对金坤道:“张龙可不是一般的管家,你有话但讲无妨。”
    金坤犹豫了一下,贴近他耳语道:“斜眼叔,‘解密之钥’事关重大……”
    刘斜打断他的话,在他肩上拍了拍:“你大可放心,张龙是我的心腹,绝对值得信任。更何况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已经听到了,我们无法再隐瞒了。”
    “什么?他都听到了?”金坤先是一惊,随即摇头道,“我声音那么小,别说他在后屋,就算站在咱俩身边,也决计听不到!”
    “你错了!张龙耳朵极灵,可以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
    “斜眼叔,你可别告诉我他有特异功能。”
    刘斜并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带手机了吧?”
    金坤掏出手机,迷惑地看着他。刘斜向张龙做了个手势,看张龙走回里间后,他神秘一笑,道:“你随便按几个号码。”
    金坤更加迷惑,猜不到他让自己这么做的用意,但还是照做了。刘斜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手机号码,然后对着里间说道:“出来吧,说说你听到的数字。”
    张龙走出来,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拎着水壶走到桌前,一边往茶碗里续水,一边道:“18286795435。”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金坤和易小甜都惊愕万分。金坤更是惊诧不已,因为他手机的按键音非常弱,如果换做自己站在里间,绝不可能听到按键音。但是,张龙不仅听到了按键音,而且还能分辨出按下的是哪一个键,这简直神了!
    刘斜看他们都一副惊愕的表情,便笑道:“哈哈,这对张龙来说只是雕虫小技,他的本领你们就慢慢领教吧。”
    金坤若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吁出一口气,疑惑道:“正常人的听力范围在20赫兹到20千赫兹之间,低于20赫兹的次声波人耳是听不到的,但张龙却听得一清二楚,难道他真的有特异功能?”
    “嗯!他少年时患过一场大病,康复后就拥有了这奇异的能力。”刘斜话锋一转,道,“如果二易和宝藏藏在神农架,我们必须带上张龙,因为他是土生土长的神农架人,对这里的每一座山,每一条河都了如指掌,我们接下来的解密之旅,缺他不可!”
    张龙对秘密已经知晓了大半,金坤也只好点头同意。他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详细讲了一遍,然后指了指手腕上戴着的儿童表:“爷爷留下的东西都在这里面,我现在需要一台电脑。”
    “哦,昨天古灵刚和三个专家从北京赶来,她好像带回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刘斜说完,吩咐管家张龙去取笔记本电脑。
    几分钟后,张龙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返回房间。金坤开启电脑,取出存储卡插入接口,其他人都围了过来。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大堆蠕动的“虫子”——“解密之钥”。
    管家张龙看到“解密之钥”,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嘴角的八字胡也微微颤了颤。易小甜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怯怯地看着屏幕:“这……这些是什么字?怎么这么吓人?”
    刘斜摘下墨镜,斜眼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道:“我也看不懂这些文字。”
    金坤心凉了半截,急道:“斜眼叔,你再仔细看看。”
    刘斜摇摇头,歉意地看着他:“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文字,根本看不懂。”
    金坤的心彻底凉透了,心想爷爷让我找刘斜帮忙,本以为找到他就一定能破译“解密之钥”,可他竟然不认识这些文字。唯一的希望破灭了,金坤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在椅子上,垂着头自言自语:“如果不能破解‘解密之钥’,就无法完成家族使命,这可怎么办?”
    刘斜在他身上拍了拍,安慰道:“小坤,你先别着急,办法一定会有的。”谢虎也安慰道:“斜眼叔说的对!兄弟,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金坤叹了口气,无力地扬起头道:“话虽如此,但现在谁能破译这鸟文啊?”
    众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都答不上来。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夜风的呼啸声不断侵扰着他们。
    张龙猛然想到了什么,“腾”地一下站起来,却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青瓷茶碗。茶碗坠地发出“啪”的一声,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他冲大家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激动地说:“我,我知道一个人,他也许能看懂‘解密之钥’。”
    “谁?”金坤立刻来了精神。
    “就是和小姐一起从北京来的那个专家。”张龙摸了摸嘴唇上的八字胡,“我听小姐曾说过,那个老头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的专家。我想,他既然是考古专家,也许能认得这些古怪的文字。”
    “对啊,我怎么把钟教授给忘了。”刘斜猛跺了一下脚,转头对张龙道,“钟教授和两个助手还在村委会研究野人的抓捕方案,你快去把他请来。”
    “等一等!”
    金坤起身拦住张龙,对刘斜提醒道:“‘解密之钥’事关重大,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绝不能轻易让外人看到。”
    “我当然考虑到了这一点。”刘斜解释道,“可关键是我们都看不懂,也只能求助钟教授了。”
    金坤沉默了片刻,冷静地问:“斜眼叔,你对钟教授了解多少?”
    “据我所知,钟教授是一名考古学家、古生物学家,在考古和古生物研究领域德高望重,受人敬仰。如果向他说清利害关系,我想他绝对不会泄露我们的秘密!”刘斜顿了顿,“而且,接下来的解密之旅,也许会遇到许多未知的历史谜题,有这样一位专家在身边,对我们来说应该是一件幸事。”
    金坤低下头,皱着眉反复思量了半晌后,暗道:“既然爷爷让我找斜眼叔帮忙,我就应该充分信任他,更何况现在没人能看懂那些古怪的文字,为今之计,也只有让那个钟教授参与进来。”
    想到这里,金坤道:“我们还是应该谨慎点。这样吧,先抽出几个文字给钟教授看看,如果他认得,我们就全盘托出,反之,就此作罢!”
    “也好,就按你说的办。”
    刘斜找来纸笔,递给金坤,然后吩咐张龙立即去请钟教授。张龙离开后,金坤从电脑上抽出几个文字,随机打乱后誊抄在纸上。
    谢虎看了看他写好的纸条,点头称赞道:“兄弟,你这计策真是高明啊!既能投石问路,还不会泄露天机。”
    金坤双眉紧锁,脸色沉郁:“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泄露天机,而是怕钟教授也不认得那些古怪的文字。唉,如果是那样,我们就一点路都没有了。”
    “小坤,你现在担心也是多余。等钟教授到了,答案自然就分晓了。”刘斜又劝了他几句后,指着电脑屏幕催促道,“快让我看看‘尸衣文字’和那幅藏宝图吧。”
    金坤应了一声,用鼠标点开名称叫“尸衣文字”的文档,屏幕上立刻跳出几行文字:筮人掌三《易经》,以辨九筮之名;一曰神农《连山》,二曰黄帝《归藏》,三曰文王《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然始皇之后,《连山》、《归藏》亡佚,只有《周易》流传于世。将军神勇,入关发之,掘始皇帝冢,偶得二易。现二易、龙脉,皆藏于图。
    易小甜从没听金坤提及过“尸衣文字”的具体内容,她看完之后,忍不住惊诧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绝传了两千多年的《连山》和《归藏》,居然是被秦始皇作为陪葬品下葬了?!”
    “是啊,的确太不可思议了。”金坤随口附和了一句,然后侧头看了看刘斜,发现他粗黑的眉毛拧成“八”字形,眼睛一眨不眨地斜看着屏幕,严重白化病的脸上表情异常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谢虎凑到易小甜身旁,疑惑道:“我记得你曾说过,《连山》、《归藏》和《周易》都是由八卦衍生出来的。那么,秦始皇为什么要把《连山》和《归藏》作为陪葬品下葬,偏偏只留下《周易》传世呢?”
    “这是一个历史谜题,我也猜不到答案。”易小甜顿了顿,“不过,《周易》能侥幸流传于世,这要感谢李斯。”
    “李斯?”
    “对,就是秦始皇的宰相。”易小甜对秦朝历史略知一些,她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会儿后,缓缓讲述道,“秦始皇为使天下无古非今,以愚百姓,就听信宰相李斯的建议,收去《诗》、《书》、百家之语,将其焚烧。但在秦始皇‘焚书’事件中,《周易》被李斯归为‘医药卜筮之书’的行列,所以才免于被焚之灾。”
    “是啊,秦火是不烧卜筮之书的。”刘斜抬起头,脸上仍是一副凝重的表情,“在秦朝时,《连山》和《归藏》也属于卜筮之书的范畴,所以肯定不会被焚。而秦始皇之所以要把它们作为陪葬品下葬,一定是因为这两本经书非同一般,有某种重要意义!甚至还有可能暗藏着秘密。”
    金坤一怔,迷惑道:“秘密?什么秘密?”
    刘斜摇摇头,略作思考后道:“我们不妨结合历史大胆预测一下。秦始皇历尽艰难一统中原后,做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自称‘始皇帝’。他颁布法规,自己死后皇位传给子孙时,后继者沿称二世皇帝,依次往下便是三世、四世,以至万世。由此可以看出,秦始皇最大的愿望就是皇位永远由他的血脉传承下去,让大秦王朝千秋万代,永不落幕!但实际上,秦始皇死后,秦王朝很快就灭亡了。所以我推测,如果经书中暗藏秘密,应该和大秦王朝的命运,或者秦始皇本人丝丝相关。”
    “和秦始皇本人丝丝相关?”易小甜轻声嘀咕了几遍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说,“据说秦始皇巡视山东半岛时,听闻渤海湾里有三座仙山——蓬莱、方丈和瀛洲,这三座仙山上住着三位神仙,他们手中都有长生不老药。于是,秦始皇穷其毕生精力寻找长生不老药,以求长生,却未能如愿。那么,秦始皇将两本经书陪葬,会不会和长生不老药有关呢?”
    “你是说,那两本经书里暗藏着与长生不老药有关的秘密?”
    “嗯……这只是我的推测。”
    金坤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小甜老师,你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易小甜也觉得自己的推测有些荒诞,尴尬地垂下了头。刘斜又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反复看了几遍,心中浮现出一个更大的问号:“那位盗墓的将军究竟是谁?”
    4
    众人围坐在电脑前,推测盗掘秦始皇陵的将军的身份。忽然,院子里响起一阵刺耳的犬吠声,紧接着又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大家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房门。一分钟后,房门被推开了,管家张龙和一个穿着深色运动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刘斜起身迎上去,和对方寒暄了几句后,向大家介绍道:“这位就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的专家钟伟国教授。”
    谢虎和易小甜先后走过去,向钟教授问好并自我介绍。金坤远远看着钟伟国,他年龄在五十上下,身材不算魁梧,但很结实,一张国字脸上蓄着浓黑的络腮胡,肤色黝黑,双目炯炯,再配上与身份不相符的运动服,乍看上去不像教授,而更像是一个退役多年的户外运动员。
    钟伟国粗犷的外形,与金坤印象中的教授形象截然不同,他先是一愣,随即拿起桌上的纸条,走过去和钟教授握手。他自我介绍了一遍后,便把纸条递给钟教授,直入主题:“教授,麻烦您看下这些文字。”
    钟伟国接过纸条,举到眼前看了一眼,那张蓄满络腮胡的国字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这些古老的文字是从哪儿誊抄来的?”
    金坤没有回答,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您认识这些文字?”
    “当然,这是战国时期的鸟虫书。”钟伟国放下纸条,自信满满地说,“而且我还研究过鸟虫书,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