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黎奶奶大半年没有见到朝黎，一看见他就眼泪汪汪。
    “我的乖孙子，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这个春节来的比往常都要早。
    朝黎还没回去多少天的时候，大家都开始忙着大扫除了。
    朝黎奶奶每天指挥的不亦乐乎，把朝黎累了个够呛。
    刑煜熙每天给朝黎发微信。
    最近他和家里人一起去了美国，正在享受温暖。
    那里还有望不到边际的海和沙滩。
    他每天都会分享一些趣事或者照片。
    有时候是他们家的外出活动，有些时候是看到的好玩的故事，有些时候是看到的美丽景点。
    照片里经常也会出现不同的风景。
    蓝天，大海，沙滩，高山，西式建筑。
    他本人也会时不时出现在照片里。
    看着刑煜熙灿烂的笑容，朝黎也会为他感到开心。
    也会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地把刑煜熙的照片保存在相册里。
    他知道这样的行为听起来有点变态。
    私藏别人的照片实在很不对，而且还是不喜欢自己的人。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让自己的生活里多一点刑煜熙的影子。
    哪怕只是一张小小的照片。
    明明自己也知道，如果越接触就会越离不开。
    他也想阻止自己不去跟刑煜熙聊天谈心，想让自己疏远他，但是他的理智并没有强大到能驾驭他的渴求。
    很快，除夕来了。
    酒足饭饱，家里的大人都开始围在一起打麻将。
    朝信远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时不时喝上两口茶。
    朝黎陪了一会他爸就去了阳台。
    看着外面的张灯结彩，他突然特别想知道刑煜熙在干什么。
    恰好。
    当朝黎刚打开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刑煜熙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过来。
    刑煜熙的头像不知什么时候改成了黎明破晓的天空，看起来特别漂亮。
    朝黎点了同意按钮，就听见那边有小孩子的声音传来。
    “my honey brother! where is my beautiful new year gift?”（亲爱的哥哥，我漂亮的新年礼物在哪里？）
    朝黎好奇道。
    “你妹妹？”
    “嗯，表妹。”
    刑煜熙笑着回答，转头对他妹妹说道。
    “刑可欣，赶紧一边玩去，我正打电话呢。”
    正准备扑在刑煜熙身上的刑可欣连忙刹住脚步。
    “who's that? your baby honey?”（那是谁？你的心肝宝贝？）
    清脆的童音从电话里传到朝黎的耳朵里，让他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握紧电话，放缓呼吸，生怕刑煜熙察觉到什么。
    但同时也希望刑煜熙不否定他表妹的说法。
    等刑煜熙赶走了在一旁烦不胜烦的表妹时，朝黎已经平复了情绪，语气和往常一样淡淡的，但是刑煜熙就是听出来了一丝颤音。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以防刑可欣的再次“来访”。
    外面的阳光很好，是一个非常舒适宜人的晴天。
    就像现在刑煜熙的心情一样。
    “朝黎……呃，你那边是除夕吧……”
    刑煜熙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
    “我听到风声了，你在外面？”
    “嗯。”
    朝黎念着刑煜熙看不到，弯起嘴角。
    “在阳台上，家里人都在打麻将呢。”
    “哦，我们这边时间比你那边晚一天，明天才是除夕呢。”
    刑煜熙摆弄他书桌前的相框，手心有些微微发汗。
    “你今天打算几点睡啊？”
    问完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妥，连忙解释道。
    “啊，一般大家都守岁的。我觉得一晚上不睡觉对身体不太好，不过要是你们家有这个传统那还是遵守比较好，毕竟传承了那么久，你一个人睡觉也不太好……”
    他有些语无伦次，听起来有点慌张，但是意外的很可爱。
    朝黎抬起头呼出一口哈气，看着天上的星星。
    城市里灯火通明，照着夜空也亮堂堂的。
    他笑的动人，眼睛都闪着光。
    “没事，我们家不守岁。我打算过了12点就上床睡觉。”
    “这样啊，我们今天打算下午去一趟商场买点年货。我姑姑和我妈每年都要做一大桌子菜，能感觉吃一年的那种。”
    “噗。”
    朝黎忍俊不禁。
    “过年每家都一样，都要做一桌子菜。这样的才看起来热闹。”
    “话说你今天晚上吃了什么啊？菜是你做的吗？”
    刑煜熙想起来朝黎做的那一碗面。
    能在寒冷的冬夜散发着温暖和香气，让人感受到家的气息。
    “我听听，说不定能跟我妈提一嘴。”
    “年夜饭我奶奶准备的，当然我也打了下手！”
    朝黎坐在阳台上的摇椅上，话语带上了点小得意。
    “今天晚上做了四喜丸子，酿豆腐，上汤娃娃菜，煎黄鱼，芹菜土豆，还有包的猪肉大葱的饺子。”
    每一年朝黎都会帮忙准备年夜饭。
    他平时自己照顾自己，当然也是为了不让朝信远进厨房，他早就掌握了做饭的本领。
    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到了刑煜熙那里。
    他就是突然间想得到他的夸赞和表扬，证明他是特别厉害的。
    “好棒。听起来好好吃的样子，让我真羡慕。”
    刑煜熙弯起眉眼，有点想知道现在的朝黎是什么表情。
    不过不管是什么表情，都应该很可爱吧。
    他曾经看到过一个帖子。
    上面说如果你看到一个男生你觉得他帅那证明你和他还是好兄弟，但是如果你觉得这个男生很可爱，那就不太妙了。
    “我从来没有插手我们家年夜饭的机会。我妈和我姑能霸占厨房一整天。”
    刑煜熙坐在书桌前，手边放着朝黎之前给他总结的提纲。
    自从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之后，他就暗暗决定要变得更优秀一点。
    这样，就能离着朝黎的未来更加近一点。
    朝黎打了一个哈欠。
    在摇椅上轻轻晃了晃，闻着外面冷空气凛冽的味道。
    他看向手机，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和刑煜熙聊了半个小时了。
    屋里传来长辈的笑声，伴随着中气十足的“糊了”的声音，非常的喜庆。
    外面的人渐渐多了，看样子都是来放炮的。
    有不少孩子叫喊着，高兴地拿出呲花。
    两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很快就到了12点。
    外面的烟花漫天，把城市点缀的更加明亮绚丽。
    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大家都高兴地道着新年好。
    朝黎头脑一热，把手机举得高高的，甚至还点起了脚尖。
    他冲着手机那边的刑煜熙说道。
    “刑煜熙，你听见了吗？这是烟花的声音。”
    远在大洋彼岸的刑煜熙早就通过电话捕捉到了那边热闹的声音。
    他面容柔和，眼中盛满了温柔。
    “嗯，听见了，好热闹。”
    最后，朝黎也没在阳台上再待着看别人放炮，而是被刑煜熙催着回房间睡觉。
    也许是最近太累了，朝黎刚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听着平稳安逸的呼吸声，刑煜熙也不由得放缓呼吸，轻轻叫道。
    “朝黎……朝黎，你睡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那几乎不可闻的鼻息声。
    刑煜熙放下心，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
    上面显示着通话时间是160分钟，不多不少，正正好好。
    虽然这通电话可能是朝黎耐着脾气跟他打完的，但是刑煜熙还是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他轻轻低下头，把嘴放在屏幕上方。
    “小黎，今晚月色真美，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