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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戏竹马

    “但大错已成,太子必废。”
    “是咯,那些官员们为了保命,定是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太子头上,太子罪上加罪,罪不可恕。这孩子啊,也是倒霉。”阿清说道。
    “但朝中那些老大臣可都是老油条了,这种关乎国储废立一事,是定会争到底的。这么大的事儿,我还真就不信,这里头没有猫腻。”
    顾衍摇头:“那时太子已然失势,季家又遭贬斥,我父亲交了兵权,自此将军府也不再掺和朝中之事。而二皇子却有明家支持,再有六皇子推上一把,朝中人又惯会见风使舵。即便有忠心太子的大臣死谏,也无济于事。”
    “河南官员落马,又口风一致,等到处决过后,死的死,走的走,想要重新审理,更是难上加难。这么多年过去,那些老臣四处奔走,不也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么。”
    阿清托着下巴,怏怏道:“勾心斗角,到头来遭殃的,还是无辜百姓。”
    “可话说回来,你忽然提起河南水患一事,难不成你怀疑那个净安和尚,与当年之事有关?”
    “是你说的,太多的巧合放在一起就不是巧合。结合无明大师的说法,五年前,河南,就只有这么一件大事了。当然,这也只是猜测而已。而净安和尚,死了。”
    阿清眼睛滴溜溜一转,忽地抓住顾衍的手:“少将军,咱们夜探尸体去!”
    顾衍扯下蒙着眼睛的布条,阿清能清晰的看见他原本死寂的眼睛里此刻泛起了点点星光,叫人迷醉。
    他笑意浅浅的看着阿清:“好啊!”
    咣当——
    马车一个急停,阿清收势不住,直接栽进顾衍怀里。若有似无的,唇角扫过他的脖颈,顾衍大脑嗡的一下。
    揽着阿清的手臂,收的更紧了。缓了好一会儿,顾衍方才找回自己的神智,他沉声说道:“怎么了顾亭?”
    “没,没事儿,车轱辘硌着石头了。”
    顾亭握着缰绳的手攥的死死的,嘴里不停咒骂:“个小妖精,死妖精,敢跟清少爷抢少将军!妖精妖精妖精……”
    顾平瞪了他好几眼,只是这憨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魔怔了。
    清清浅浅的药香气息钻入阿清鼻尖,叫他莫名觉得心里痒痒的。顾衍正在和外头赶车的顾平说话。
    阿清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下巴,竟鬼使神差的凑上去,蜻蜓点水般的用唇碰了一下。
    一触即分。
    他舔了舔唇,唇上隐隐带着一丝清甜甘冽的味道。他的耳朵,悄悄染上一抹红晕。
    “那个,少将军,你可以放手了。”阿清闷闷说道。
    顾衍松开了禁锢他的手,恢复端正的坐姿,目视前方,不再说话。
    阿清略有些失望的靠在车厢上,心道,不过是演戏罢了。
    “顾亭,去护国寺。”
    顾亭为难道:“少将军,护国寺在西山,此时城门都戒严了,咱们怎么出去嘛。”
    ————
    阿清利落的换上了巡逻卫队的军服,跟着顾衍一起,混进了卫队中。顾亭没法子,只得跟随二人,打掩护。
    内城城防严格,混到外城后,守卫便松懈了许多。
    出了外城,顾衍轻车熟路的敲响了一户农家的门,很有节奏。那农夫听见动静,忙问:“可是少将军?”
    “福叔,两匹马。”顾衍说道。
    阿清丝毫不觉得这一切有什么不对的,好似这样的事儿,曾经发生过好多次一样。
    这位福叔,看起来也十分面善。
    “福叔,这是阿清。”
    福叔听此言,先是诧异了一下,不过瞬间,便恢复笑意。
    “见过清少爷。”
    倒是阿清楞在当场。
    这人在说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马背上了。
    他纠结了些许,小心翼翼问道:“少将军,你不是不许我叫阿清的吗,那你适才为何,那样介绍我?”
    顾衍平静的回了句:“口误。”
    阿清‘哦’了一声,拢了拢披风。
    也是,瞧他与那位福叔似乎关系不错,而那位福叔也定然认识那个薛清。许是他刚才一时想到了那个人吧。
    所以才不自觉的叫错了名字。
    不过这位福叔可比顾亭那憨货有涵养多了。少将军说他叫‘阿清’,他就一口一个‘清少爷’叫着呢。
    若是换了顾亭,必然又要跳脚了,还要顺带骂他一句‘小妖精’。
    差距啊。
    乘着夜风,伴随着马蹄哒哒的声音,阿清的心情瞬间开阔了许多。
    他心想,莫不是自己以前骑过马?少将军可是上过战场的,他的马术自然是极好,可自己与他比起来,竟也没有落后。
    而且,这骑马的感觉,让他很是熟悉,甚至有一种眷恋。
    思绪翻飞间,已经到了西山灵翠峰下。二人翻身下马,将马藏在林子里,步行往护国寺去。
    顾衍瞧阿清脸色有些苍白,不免心酸:“是不是累了?”
    阿清的确有些累,可想到今夜要做的事,阿清却是很有精神的,那点儿累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顾衍见他眸子里有几分激动,会意一笑,又放缓了脚步。
    “闪电认主的,从不许旁人骑。”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阿清一脸茫然。
    “什么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