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作品:《彼时情深,此时意浓

    上次就要见,结果出了纰漏,那这次呢?想起回国前邱翡的话,颜夕沐就一阵阵的不安。无缘无故,文苓潇为什么要调查她?除了因为乔骆勋,她想不出别的理由。若是文苓潇真如邱翡所说,知道了她和邱翡的事,那文苓潇会不会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乔骆勋的父母?
    颜夕沐并没有正面接触过文苓潇,不能单纯的妄下定论。也许她对乔骆勋还有感情,她时隔十年回国,说不定就是为了重得乔骆勋的心。
    岑岑给颜夕沐打电话,询问她在哪儿。并且代为转达说,柳朝玺要给她负荆请罪。颜夕沐提示,负荆得脱上衣才行。
    挂了电话不久,岑岑和柳朝玺来了。柳朝玺手里捧着一束花,没脱衣服也没负荆。
    佣人端了点心、水果,泡上一壶花茶,一切妥当之后,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颜夕沐睥睨着柳朝玺,撇了撇嘴巴,“没诚意。”
    柳朝玺摸摸鼻子,将花捧过去递给她,一本正经的说:“这是杜荆,也称荆条。现在不是花期,也不是常见的花种,找遍京城花圃才勉强找到几株开花的杜荆。您就大人大量,接受了吧。至于脱衣服,就免了吧,我怕岑岑生气。”
    岑岑听了此番话就不乐意,一脚踹他小腿肚子上,咬牙切齿反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颜夕沐看着他俩眉来眼去的,伸手接过紫杜荆,“好吧,看着岑岑的面子上。”
    “没事,颜颜,你可以不原谅他的。”
    颜夕沐把花放在茶几上,笑着摇头,“才不,你口是心非,万一我踩错踩到雷上,一尸两命呢。”
    岑岑一听就急了,从沙发上一弹而起,掐着腰俯视她:“靠!能不能吉利点儿?这话能随便说吗?你怎么都不知道顾忌?”
    “好好,我不说,收回,下次绝对注意。”知道岑岑还未她在纽约的事情后怕担心,颜夕沐赶紧拉住她的手好声好气的安抚。
    颜夕沐留下岑岑和柳朝玺陪她吃午饭。经不住她旁敲侧击的打听,俩人把从相遇到在一起的事情全盘和出。
    这是一个浪漫的一见钟情的故事。柳朝玺乘坐友人的车,结果车子在路上抛锚,俩人对这些狗屁不懂,打开引擎盖子坐在路边等拖车。岑岑刚好经过,她是被跑车款式吸引才停下的,随便检查很快便找出抛锚的问题,把两个大男人都看呆了。
    柳朝玺说,姑娘当时特别利索的把波浪长发扎在脑后,弯腰检查引擎的样子,真他妈的养眼好看。一口清脆的京片子,跟树上的百灵鸟似得,好听极了,只顾着听她的声音,根本不知道她都说了什么。她无意的瞟了一眼过来,我的心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似得,发痒发颤,浑身激灵。
    “打住,我怎么觉得这么冷?”颜夕沐抱着肩膀,不停的搓着起鸡皮疙瘩的手臂。
    柳朝玺得意的搂住岑岑,“一看你就没有浪漫细胞。”
    “这个我承认。” 颜夕沐点头,转而看着脸早已红透的岑岑,“你不补充一些吗?”
    岑岑不自在的摇头,声音小的像蚊子,“不了。”
    “你为了他,放了我那么多次鸽子,也没什么说的?你们俩背着我勾搭,也没什么说的?我的老板和我的闺蜜在一起了,我愣是一丁点儿不知道,到底是我太不称职,还是你们保密工作做得太好?”
    岑岑和柳朝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说:“是你太不称职。”
    颜夕沐:“……”
    他们离开前,柳朝玺叮嘱她好好休息,并且和乔洛勋的意见一致,表示会把公司透露设计给birdland的内鬼揪出来。
    能碰到设计稿的人,无非就是研发部的人。可是研发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算上工程师和助理,加起来林林总总也有几十号人。要找出一个偷稿人,其实并不容易。不过,既然他们都这么说,颜夕沐也只能点头让他们安心。
    午休之后,颜夕沐接到褚司的电话。这一通电话让她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们好像很久没有联系过。
    褚司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上来就说对不起。让颜夕沐根本接不上话。
    “总之,你知道我对你的抱歉就行,以后,我一定想办法补偿。”
    颜夕沐云来雾去的,“司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褚司沉默了一会儿,仍旧不愿透露什么。
    褚司的电话刚挂断没一会儿,乔悠悠就来了。看她一脸怒意的样子,颜夕沐终于了然为什么褚司忽然没头没脑的和她说抱歉。敢情,文苓潇还没开口,褚司到先把她卖了。她也不能怨谁,人家没有替她保密的义务。
    乔悠悠把行李箱放在客厅中央,宣布道:“从今天开始我要住在这里,你可以有意见,但是不代表我会听。”
    “我没有意见。我也只是住客而已。”
    乔悠悠双臂环胸,挑眉看她,像是,打算把颜夕沐看穿看透,“你到底是什么人?”
    颜夕沐蹙眉,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你把乔骆勋勾的晕头转向,为你做这做那,你都结婚了他还念念不忘,追你追到纽约,又把你从纽约带回来。颜夕沐,你居心到底是什么?”
    颜夕沐摇头,“我爱他。”
    “爱?”乔悠悠笑,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爱他,就嫁给别人是吗?”
    “不是,我是迫于无奈。”颜夕沐低声为自己辩解,虽然她知道这个解释太无力。
    乔悠悠收起笑,厉声追问:“你无奈?有人逼迫你吗?你随随便便嫁给别人,让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乔骆勋情何以堪?”
    “我不知道,真的,他什么都不说,他,”颜夕沐咬了咬唇,“他总是高高在上,我怎么敢随意揣测?”
    乔悠悠语塞。乔骆勋的确是闷葫芦,什么都不讲,不屑解释一句。
    “听说,你还没有离婚是吗?你打算让乔骆勋背着第三者的名号,背到何时?”
    第三者?太伤人了。颜夕沐奋力的摇头否认,“他不是。我…已经离婚了。”
    乔悠悠从颜夕沐身边掠过,走到沙发前坐下,佯装无事,却言语犀利的说:“看到乔骆勋对你还不死心,你对他的感情也被勾起,所以你现在踹了前夫,改和乔骆勋结婚?颜夕沐,凭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想不要,就可以不要,想要就可以得到,你是太阳吗?”
    颜夕沐的手不着痕迹的捂着肚子,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乔悠悠的话,也没什么不对,他们都是天之骄子,那么骄傲的人自然不能容忍她做出那样的事。乔骆勋可以因为爱原谅她,乔悠悠不爱她,凭什么原谅她呢?
    “悠悠,你来干什么?”
    一直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颜夕沐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她担心乔悠悠说的话,会让乔骆勋想起自己的不堪,被亲妹妹指责,一定会让他自尊心受挫,他被激怒的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乔悠悠瞟了一眼行李箱,不急不徐的回答:“我家装修,借宿。”
    乔骆勋自然拥住颜夕沐腰,乔悠悠全都看在眼里。
    “房间很多,你随便住,”乔骆勋回头看着颜夕沐,对她微微一笑,继续说:“她怀孕了,你不要刺激她。”
    乔悠悠忍着心里的疼,冷笑道:“谁没怀过孩子?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一回事。”
    乔骆勋知道乔悠悠定是想到了她那个没能保住的孩子,所以对于她刻薄的话,他不计较,“去收拾收拾,出来吃饭。”
    乔悠悠忽然愤怒的站起来,嗓门也高了八度的嚷嚷:“她有那么好吗?你非她不可吗?”
    “悠悠,我要和她结婚。”
    “为了孩子才结的吧?”
    颜夕沐心被猛然揪住,她明知道,没有这个孩子,他不会轻易原谅她,可是被别人这么说出来,她还是觉得难堪,心疼,也为他疼。
    “为什么都好,总之,我心意已定,我会挑个时间带她回去见爸妈,如果你忍不住,可以提前告诉他们,所有你知道的,想说都可以说。”
    “如果单纯离过婚,没准爸妈还会同意,可是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已婚的身份,是她把你推上第三者的位置上,乔骆勋你能忍吗?我不能。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嫁进乔家,你记住就好!”说完,乔悠悠拉着行李箱走出客厅,把高跟鞋踩得咣咣作响,就像和地板有仇一样。
    颜夕沐抿着唇轻笑。乔悠悠说的没错,她这么恶劣,他怎么能原谅呢?
    乔骆勋拢着她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温柔的说:“别听她胡说,事情没发生在她身上,她当然说什么都可以。”
    颜夕沐点头,抬眸笑望他,“我知道,我不会乱想,你要不要追出去看看?她心情不太好。”
    乔骆勋看了看外面已经黑透的夜色,抱了抱她,“你先吃饭,我很快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小姑子杀出来了,坚决反对,这可如何是好?从乔悠悠这里就可以想象到乔家父母的态度。
    ☆、chapter 31
    乔悠悠靠在乔骆勋的车边抽烟,看见他出来后,踢了踢脚边的行李箱。乔骆勋走近,抽走她夹在指间还未燃尽的烟,接着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
    乔悠悠翻了翻眼皮,俯身钻进后排座位。车子驶上马路,华灯初上,霓虹灯映在车窗上,把他们的脸映的影影绰绰。
    “悠悠。”
    乔悠悠看着窗外,头也不回的冷声说:“不要和我说话。我现在没有心情理你。”
    从小到大,她的脾气说来就来,到现在也跟小孩子似的。乔骆勋嘴角弯了弯,“我想问,你要去哪儿?”
    听见他话语间的笑意,乔悠悠瞪着他的背影,咬着后牙宣布:“找、老、公。”
    褚颂从受伤之后,不能再做飞行员,就调任到京城附近的空军七师飞行大队做政委。部队不比普通单位,平时没有假期,每逢周末乔悠悠都会去看他。用乔悠悠的话说,那是一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穷山沟,语气里的嫌弃显而易见,可是她只要有假期就颠颠儿的跑过去,风雨无阻。
    从市区到部队,要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多。离得远远就看见部队大门外那抹熟悉的挺拔身影。
    车子无声停在他旁边,褚颂弯着腰和乔骆勋说话,眼睛瞄着后排的黑影,一抹宠溺的笑在唇边绽开,“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是周末,她也没有提前说要休假,忽然说要来,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乔悠悠不言语,又坐了一会儿,才开门下车,扑进褚颂怀里,委屈的说:“我把咱家装修了。”
    褚颂一听就乐了,紧拥着她,揉着她的头发,“傻姑娘。”
    乔骆勋把后备箱的行李箱拿出来,交给褚颂,“我走了,她什么时候想回去提前说一声,我派人来接。”
    “成,那我就不留你了,开车小心。”
    乔骆勋点头,看着乔悠悠,见她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便转身上车。
    乔悠悠从褚颂怀里探出脑袋,目视着那辆国内罕见的轿车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和你哥闹别扭了?”
    乔悠悠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撇着嘴委屈的说:“他为了女人把我赶出来了。”
    褚颂挑眉,高声道:“哟!出息了!赶明儿派个中队把他家房子炸平,给你出气,好不好?”
    乔悠悠撇嘴,明知道他在开玩笑,还是笑了起来。幸福的依偎在他怀里,和他一起走进部队大院。
    乔骆勋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电视无声播放着90年代的香港旧电影,颜夕沐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搭着薄被子。昏黄的落地灯光把她圈在其中,一团温暖。他才刚走近,她就醒了。
    颜夕沐看见他,眯着眼睛伸了伸懒腰,温柔的轻笑,“累吗?还没吃饭吧?”
    乔骆勋坐在沙发对面的茶几上,墨色双眸凝视着她,“嗯。”
    颜夕沐拉着他起来,走向厨房。饭菜都是备好的,只是有些凉,颜夕沐把它们回锅热了一下,很快,诱人的香气便从厨房飘荡而出。
    乔骆勋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被填的满当当的。手指触到口袋里的东西,便干脆拿出来把玩着。他放手把它扔了,却还是找了回来。就像她,明明说了不要,却没办法放手。
    颜夕沐把饭菜端上餐桌,落座在他旁边,眉间是是安逸幸福的神色,嘴角也不自觉的弯着,直到,看见乔骆勋手里摆弄的小玩意儿。
    意识到她的目光,乔骆勋看了看手里的银色打火机,递过去给她,“怎么?看着眼熟吗?”
    “这是……”颜夕沐抬眸望着他,觉得不可能,可是不死心,于是试探的问:“是我送的那个吗?”
    她吃惊的是没想到自己会一直留着它吧!乔骆勋唇角微微勾起,反问:“不然呢?”
    颜夕沐小心接过它,放在手掌上,看着它低声喃喃:“怎么会呢?”已经那么多年,如果不是再看见,她都要把它忘记了。
    乔骆勋没有理会她的吃惊,拿起筷子自顾的吃起晚饭。她留一盏灯等他归来,不论多晚都会煮东西给他吃,陪着他坐着,和他说话,没有大的波折,只有简单的幸福。这就是他幻想中和她在一起的时刻,如今一切都成真了。
    颜夕沐握住打火机,蹙眉望着他,“笑什么?”
    乔骆勋轻轻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