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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晓清欢

    江晓寒缓慢地倾身向前,衔走了不知何时粘在他侧颈的一片藏红花。
    他湿润的唇舌在颜清颈侧一擦而过,颜清周身一僵,下意识握住了江晓寒的小臂。
    江晓寒安抚地吻了吻他的眼睛,却片刻未停,转而含住了他的唇。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些,沙沙的落雪声仿佛就在耳侧,颜清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大概是江晓寒最放肆的一回。
    浸透的里衣一半飘在水面上,江晓寒轻巧地拨开眼前的障碍,环住了颜清精瘦的腰身。他的指尖攀上颜清笔直的脊骨,放缓了力道,一节一节地按揉着。
    他指尖所到之处像是燃起了燎原大火,颜清毕生的阅历终于告罄,近乎茫然地攥紧了江晓寒的胳膊。
    江晓寒吻得很细致,他似乎将毕生的耐心都奉献给了此刻,颜清在他手中成了一尾失水的鱼,除了被迫回应之外毫无还手之力。他眼角耳尖皆是通红一片,比外头的红梅还要艳丽三分。
    “……花好月圆人长久。”江晓寒含糊不清地将这句话含在了唇齿之中:“从前只觉得俗气……现在看来,人间至美不外如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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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好在浴室的水是引活水而来,否则凭江晓寒的胡闹法,今晚颜清便算是白忙活一场。
    外头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院中一棵新移的红梅枝条不堪重负,勉强在风中晃了晃,最后还是吱嘎一声断裂开来,可怜巴巴地落在地上,顷刻间便被大雪覆上大半。
    那棵娇弱的小树不顶事,雪积攒不了多会儿便要扑簌簌地往下落,连带着树上原本的冰霜一并砸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颜清便在这断枝碎雪的吵嚷声中醒来。
    江晓寒前夜缠着他闹得晚了些,俩人才刚刚睡下没多久。颜清难得有这样不清醒的时候,胡乱地想一会儿起身之后总得去将院中那棵梅树好好打理一下,不然怕是要经常没得睡。
    江府的主院下卧着地龙,现下正烧得热热的。寒冬的卧房内暖意如春,哪怕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也不觉得寒冷。颜清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他许久没有这样浑身发软的时候,只是好在江晓寒胡闹归胡闹,却也时刻注意着不曾伤了他,颜清细细感觉了一下,发觉除了腰背的酸疼若隐若现,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江晓寒为人妥帖,昨夜哪怕累极了也不忘将他打理妥当。若不是江大人有伤在身,怕是压根舍不得颜清自己走上一步路。
    颜清又半阖着眼躺了一会,才小心地探身过去看了看江晓寒。对方似乎睡得很熟,头微微偏向床外,哪怕颜清在他身边翻身挪动也未曾醒来。
    江晓寒睡着时一向是安安静静的,偶尔心中存了事,眉头便会微微皱起。颜清看了他一会儿,才发觉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虽说是受了伤,但江晓寒睡得未免太沉了,呼吸听起来也有些杂乱。
    颜清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才发现手下的温度烫得有些惊人。
    幸好昨夜大雪,程沅和庄易皆留宿在了江府,请人过来也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没事。”程沅号完了脉,将江晓寒的手塞回被子里:“可能是昨天换药时不小心,伤口沾了水,有些发炎。我开副药,一会儿煎了喂他服下,便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这伤要小心养着,不然日后恐怕落下病根。”
    “可我方才试着叫他,却也叫不醒。”颜清坐在床边,替江晓寒将被角掖好,有些忧虑道:“可还有什么旁的不妥吗?”
    程沅净了手,便坐到桌旁去开方子,闻言宽慰道:“无事。只是江大人这些时日殚精竭虑,人也累了,便叫他睡吧。睡着了积攒些体力,退了热便好了。”
    程沅的医术,颜清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便道:“多谢了。”
    “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有什么可道谢的。”程沅写完了方子,搁下笔笑道:“只是颜先生,您自己也颇通医术,号个脉便能分明的事,为何不亲手替他诊治。”
    “医者需冷静自持,才能诊断分明。若是自疑,便会出错……医者不自医,说的就是这个。”颜清说:“我忧心他,一颗心系在他身上,哪还知道自己诊得是对是错。”
    江晓寒这一觉睡满了整个白昼,天色擦黑方才转醒。
    老天爷似乎终于对他连日以来的放肆德行看不下去,这报应来得又快又准。
    江晓寒发热了一整天,临近傍晚温度才稍稍退去。现下虽然还在低热,但头脑已经清醒过来。他伸手在身边摸了摸,直到捞了个空,才发现颜清不在屋中。
    外头的天色已晚,江晓寒一时分不清时辰。屋角的烛台倒是刚刚剪过烛芯,看样子人刚走了不久。
    江大人倒是有心下床去找找,可惜估量了下自己现在的能耐,颇为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过颜清并未让他等得太久,约莫半盏茶不到的功夫便回来了。
    他手中小心翼翼地护着只瓷碗,推门时见江晓寒正躺在床上侧头望着他,不由得一愣。
    江晓寒问道:“外头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