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作品:《从外科医生到通房丫头》 林雅扒开众人,走向前,她只觉得双腿如此沉重,每一个挪动都是如此艰难。
这二层阁楼至少也有十多米高,若莹又有伤在身,倘若真的跳下来,当真是凶多吉少。
林雅刚走向前,若莹竟然又向前走了一步,眼看瓦檐边就近在她咫尺。
林雅不敢上去,怕在自己上去时,若莹就会跳下来,她就只能待在下面。
“姐姐,快下来,你不要吓我……”林雅用尽力气,将喉头的一口气冲破,声嘶力竭地喊着。
若莹微微收敛空洞的眼神,自凌乱的发丝间看到下面的林雅后,她竟然笑了,那笑中无丝毫的凄楚与幽怨,竟有一种即将解脱的了然与欣慰,随后又向檐边走了一小步。
林雅睁大眼睛,恐惧地预想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姐姐,我求你,不要,我求你了……”林雅撕心裂肺的变声喊叫,已经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了,将头重重磕在地上,顿时鲜血混着泥土爬满林雅额头。
若莹仍然在笑,能在死前还能见到她此生最心爱的雅儿,人世间,还有比这更加幸福的事吗?
若莹闭上双眼,抬脚向前迈,此时一只脚已然悬空,整个人向前载倒,新的粉色罗裙被清风吹着,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林雅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拼命的摇着头,不要,不要……
正当林雅以为一切已成定局时,一个黑色影子飘然而至,瞬间腾向若莹跳下的位置,果决地将她接住。
如此,林雅提在心中一口气终于放了下来,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而被卫冽接住的若莹也因疲惫而晕倒。
众人一看见卫冽,想必越湛骁就在附近。
众人回过头来,越湛骁果然就在后方。
“王爷万福。”众人跪下,双手撑地行礼,越湛骁很少出现在后院,一个要跳楼的丫头怎么会让他现身,对此众人都很诧异。
越湛骁冷眼看着这一切,却没人注意他长袖下紧握的双拳。
“送回别院。”越湛骁自然指的是卫冽。
“是。”卫冽就这样打横抱着若莹径直跑向湛风阁别院。
不理睬众人的行礼,越湛骁穿过跪着的人群,走到林雅面前。
“跟本王走。”越湛骁在林雅面前蹲下身,伸出右手,示意她拉住他起身。
“求你将若莹送走……”林雅仍然处在半失神的状态中,所说的话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跟本王走!”越湛骁大声喊道。她为什么要如此重情重义?为什么?她在讽刺他的一无所有吗?
此声一出,众人着实吓得不轻,撑地的双手不禁颤抖起来,他们从未见过湛王爷发怒,居然还是为了一个丫头。
“求你将若莹送走。”林雅被他吼得回过神来,眼泪混着方才前额的泥土倾泻而下,双手哀求着扯着越湛骁的袖子。
“本王答应你将若莹送走。”越湛骁将林雅拉住的袖子抻出,再次伸出右手道,“跟本王走!”
听到他的应允,林雅才得到一丝欣慰,若莹远离这是非之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看到越湛骁伸出的手,她不禁怀疑起眼前人来,她真的可以倚靠眼前的人吗?
可她分明看到郑氏的死,看到若莹的伤痛。在她痛苦时,他都在哪里?
越湛骁看着林雅用怀疑闪烁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右手,只觉得胸中有团烈火伴着一丝痛楚熊熊燃烧着。
越湛骁狠狠收回伸出的右手站起身,踱步而去。
而此时,卫冽也如疾风般回来了,紧紧跟随越湛骁身后。
众人仍跪在原地未敢动弹,有胆大的抬起了头,已不见湛王的踪影,便站起身来,其余的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灰,随后众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林雅,猜测着这丫头与湛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雅强打起精神起身,她现在应该去做点什么了。
众人见林雅起身,都不约而同地为精疲力尽的她让出一条路来,安静地目送她向湛风阁走去。
林雅走后,众人面面相觑,没有多做言语,纷纷四散开来,至于妄图议论王爷,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
越湛骁大步踱进倾阳阁,费卿听到丫头们的禀报时,喜不自胜,这是自他回朝以来第二次踏入倾阳阁,匆忙整理头饰及衣裙便出了内室迎接。
待她刚出内室的门,越湛骁已然出现在正厅之中。
“王爷万福。”费卿上前行礼,嘴角略向上扬,雍容的气质还配合着淡淡的羞涩。
“免。”
“王爷是否用过膳了?臣妾让大厨房去准备。”费卿殷勤道,此时的她像极了见到丈夫回家而欣喜不已的普通妇人。“都退下吧。”越湛骁命令道。
伺候费卿的四个丫头都低头而退,有的丫头嘴角甚至扬起了笑意,暗想这湛王怎么大白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费卿也是一阵娇羞,晴天白日遣走了众人,就连卫冽也出去了,任谁都会将两人接下来发生的事意会成它样。
待众人退去,越湛骁突然道,“王妃的手段果然让本王佩服啊。”
费卿心中冷然,越湛骁如寒冰般的语气,生生将她心中一团温热浇凉。
“请王爷明示。”费卿低头道。
“好,本王就向你明示。”越湛骁不耐地捋了捋袖子,刀刻的俊脸也因狠绝而略显狰狞,“念在你父尚在,饶是你三番四次试探本王的心思,本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倘若再有下次,你可知湛王府里,病死一个王妃,又能算得了什么?”
听罢此言,费卿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越湛骁。
“聪明如你,当真不知自己在湛王府存在的意义吗?”越湛骁向费卿欺近。
费卿之父为保皇派,之所以娶她入门不过是政治上的相互牵制罢了。
“本王让众人退下,已经是保住你王妃的体面,所以莫要再逼本王。”越湛骁那幽眸中近乎嗜血的烈焰,似乎即将把费卿燃烧殆尽,“以后王妃就禁足思过吧。”说罢,拂袖转身。
“王爷,你我七年夫妻,当真对臣妾无丝毫情意吗?”费卿的骄傲完全被自己抛却,仍然不死心地问着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
越湛骁听到她的问话,稍稍驻足,随后竟大笑出声,就如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看着越湛骁走出去的背影,费卿已经瘫坐在地。
越湛骁与卫冽踱出倾阳阁后,有一粉色身影袖子中藏着手术刀,来到倾阳阁门外,那身影不是林雅又是谁。
她要去了断一切痛苦的根源,隔着袖子抚了抚刀,预想着见到费卿时如何割开她的颈部血管,让她失血致死。
越湛骁已经承诺将若莹送走,这样她这个不祥之人就可以无所顾忌的为郑氏和若莹报仇了。
袖中这刀是她用来救人的,看来今日要用它来杀人了。
倘若凭借那人之力,只怕报仇遥遥无期,她感觉自己已无法负荷胸中的怒火,胸口的疼痛已将她侵蚀得如临炼狱,她想结束所有这一切。
即使她成功将费卿刺杀,任她有通天的本领,也不会逃出湛王府,最终还是会以失败告终,可她仍然决定这么做。
林雅想好了一个进入倾阳阁的理由,以应付门口侍卫,深提一口气便向前走去。
☆、第75章 鸿沟
袖中这刀是她用来救人的,看来今日要用它来杀人了。
倘若凭借那人之力,只怕报仇遥遥无期,她感觉自己已无法负荷胸中的怒火,胸口的疼痛已将她侵蚀得如临炼狱,她想结束所有这一切。
即使她成功将费卿刺杀,任她有通天的本领,也不会逃出湛王府,最终还是会以失败告终,可她仍然决定这么做。
林雅想好了一个进入倾阳阁的理由,以应付门口侍卫,深提一口气便向前走去。
快到门口时,猛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嘴,那人将她向后一带,从后面轻弹林雅藏刀的袖子,刀便应声掉落,于是拖行着她远离倾阳阁。
眼看离倾阳阁越来越远,林雅心急如焚,胸口的烧灼感越发强烈起来,可她自觉得和背后之人的力气根本没法比,无奈只能任那人拖着她走。
那人将林雅拖到暗处,松开钳制住她的手,林雅见束缚已除,慌忙向前跑,想摆脱那人。
她一心只想治费卿于死地,她才不关心后面的人是谁呢,她只知道这人显然并无杀她之意,否则以他的身手,自己早已身首异处了。
那人见林雅仍不放弃,几个跨步便追上了她,从后面将她拦腰抱起,几个腾空点地,便到了一处院落。
林雅见此地正是陆侧妃的来怡阁,因为这里在湛王府的位置较为偏僻,所以甚少来此。
那人将林雅推入来怡阁院中,两侧侍卫并未拦截,林雅进入后,便关上了门。
林雅估计自己暂时是无法出去了,便转身向后看去。
待看到带她来的人时,林雅一愣,居然是都统领。军营中便是他见证了自己和越湛骁的初吻。
这都重焕总领军营中总务,指挥军营中各种杂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雅犹记得当初她和若莹所乘坐的马车上的女孩子们都险些被沦为军妓。
幸而这都重焕的出现,让她们免于被众士兵压在身/下的命运。
可现在那马车上的少女们如今又是何等境遇呢?玲儿被妒惨死,小英沦为受人指使的阶下囚,随时可能丢掉性命,若莹身心受创,整个人已百孔千疮。而现在的自己也在苟延残喘,因不能为郑氏和若莹报仇而忧心欲绝。
林雅被都重焕带到来怡阁正厅,陆侧妃已然在主位上坐着了。
相较以前更为素净了,随云髻有些松散,略有微丝倾泻而下,髻上未带任何饰品发簪,身上穿着的暗色衣衫倒像是普通百姓人家的衣衫,倘若不是气质使然,任谁也不会将她同堂堂湛王府的侧妃联系在一起。
“坐吧。”陆侧妃幽幽道。
“有什么事快说吧。”林雅不耐道,“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她记得陆侧妃在她被冤枉杀死郑氏时曾经替她说话,但也不表示她可以阻止她杀死费卿的步伐。
不行礼,不自称奴,林雅大有漠视一切的凛然。
站在陆侧妃一旁的丫头看见林雅如此没有礼数,便想上前指责,却被陆侧妃按了下来。
陆侧妃轻笑,这是林雅第一次见她脸上出现不一样的表情,极美的大眼仿佛瞬间灵动起来。
“你所谓的重要的事是刺杀王妃主母吗?”陆侧妃轻笑,她年近三十,而林雅刚过及姘,此时的她在林雅面前,更像是一个包容晚辈的长者。
林雅不知道她为何会搅入自己的事,可作为湛王府侧妃,倘若有人意图杀害正妃,她应当是乐见的,至少不会阻止,可现在她为何要在此时出现并阻止她呢?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林雅并没有说话,看这态势,她想出去是不可能的,于是径自坐在一侧下手椅子上,低垂着头,静待着。
“现在若莹想必已经被送出王府了。”陆侧妃道。
林雅抬头看向她,疑惑着她如何会如此快的就知道她与越湛骁之间的约定?
难道她被掳到此处,越湛骁是知道的?想到此,林雅不禁笑自己迟钝,这湛王府里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想必她和若莹被费卿关起来,若莹断臂之时他也是知道的,知道归知道,只在于他想管与否罢了。
林雅苦笑,不管怎样,仍要谢他将若莹送走,可以给若莹一个安身之地,保她安全。
“不知陆侧妃是否还有她事?”如果没别的事,就不要再浪费她的时间了。
“雅儿,你可知王妃主母是何人之女?”陆侧妃问道。
林雅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她自然知道费卿娘家是忠勇侯府,可她是谁的女儿,又与她报仇有何甘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