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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白月光他眼瞎

    他现在看到姜逸北这张脸,就会想到那日抱着东西站在街头的舸笛。
    此时也不管舸笛有没有可能和这人一起出现在这里,只捕风捉影地就立刻下令道,“封山!立刻全山搜索。”
    姜逸北:“…………”
    这是什么反应?我打招呼的姿势不对?
    “这人带回玄机阁,严加看管。”舸轻舟看着姜逸北,补充道,“仔细些,别让他跑了。”
    下面的人应了一句“是”,然后一圈的人同时抬起了手里的弓驽。
    姜逸北:…………
    但是射出的并不是弩.箭,而是从侧面一个小孔飞出的银针,银针带有让人麻痹的毒药。
    于是数十枚银针一同奔着囹圄之中的姜逸北而去。
    而树林的另一边,舸笛刚刚从登天梯上下来,回到凉亭闻到了药藤的香味。摸到了药藤和姜逸北打开的包袱,却没感觉到姜逸北的人。
    “……鹧鸪天?”
    第39章 咱们一起安【抓虫】
    姜逸北再次醒来的时候, 首先看到的是黑乎乎油腻腻的屋顶, 还有粘着死蚊子的蜘蛛网。
    他本人躺在一片稻草上, 后腰那一块儿还是有些疼,可能有些化脓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的关系, 脑子里也晕乎的厉害。用了好一会儿才把脑子给调动起来,想起之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躺在稻草的草堆上长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一下不知又要耽搁多久, 三叔那边还挨不挨得住。
    大概是这一声叹气惊动了别人, 此时方才听到旁边有人问他,“醒了?”
    姜逸北一怔,猛地转过头,就看见那个瞎子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另一堆枯草上。依旧还是白绢布蒙着眼睛, 一身白衣, 白玉似的皮肤。
    阳光从上面的小窗撒进来,照在他身前的那片地上, 阳光里看得到空气中的灰尘上下舞动。
    姜逸北看得有点愣神, 明明不合时宜, 他却突然嘴角翘起来,刚刚心里那点糟心的感觉像是飞走了一大半。
    姜逸北笑问道,“我这是出现幻觉了?你是来陪我同生共死的吗?”
    “…………”舸笛没接这茬儿,道, “烧傻了的脑子可以留着下次涮火锅。”
    姜逸北脸皮厚得塞城墙, “你舍得吗?”
    舸笛挑眉, 给了姜逸北一个“你觉得呢”的神情。
    姜逸北反应了一下, 突然想起来现在的处境是谁导致的,然后掩饰性地干咳了一声。
    姜逸北转了话题,问道,“我们进来多久了?”
    舸笛道,“你进来大概有三天了,我是昨儿晚上进来的。”
    “我睡了三天了?”
    姜逸北一愣。
    他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想到平白耽误了这么久,三叔那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还好不好。这么一想,好心情又似乎打了折扣。
    舸笛大抵是知道姜逸北想的什么,只道,“你还是多想想自己身上的伤,还发着烧就不要想太多了。”
    “我发烧了吗?”姜逸北抬手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但是自己感觉不出来。
    舸笛肯定道:“发烧了,昨儿夜里烫的跟火炉一样。”
    而且还说了半夜的胡话,舸笛进来的时候见他这个样子,不放心,怕这人烧坏了脑子。坐在他旁边想把他叫醒,结果被这人一把拽住手,就跟饥荒的人抢到了个白面馒头似的,死死抱在胸前,抽都抽不走。
    然后舸笛就以那个别扭的姿势坐在他旁边坐了半夜,好在手里抱着东西就不说胡话了。到了早上烧慢慢退下来,这人才松手。
    “没事儿,小孩儿才怕烧,我这问题不大。”姜逸北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只不大在意。一边说话,一边撑着自己的后腰想要坐起来,看到舸笛待的那么远,忍不住笑着道,“你就不知道过来扶扶我,坐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吃人。”
    舸笛没搭理他。
    姜逸北坐起来之后居然觉得还好。和舸笛说话的功夫,头晕已经好多了。后腰的伤口好像也问题不大。
    姜逸北心里有一瞬想到,明明伤也不重,怎么就睡了这么久?
    不过却也没有深究,很快便在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才能出去,现在自己状态还行,待会儿要是有人过来送饭或者是审问,放倒他们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舸笛似乎也在思索什么事情,整张脸有种类似于空白的神情。
    等姜逸北回过神的时候,一眼看过去就有些移不开眼,不自觉地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多少有几分入迷。
    之前便说过,舸笛的相貌并不是什么让人一眼便觉得惊艳的类型。初见只是让人觉得生的清朗秀润,反而是看得越久越觉得这人世上无两,仿佛整个天下找不着第二个这般的人。
    姜逸北这时看着舸笛,想到这种感觉大抵是这瞎子的五官耐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概是要归功于这瞎子的性格。
    安静下来便如一尊沉静的玉雕,笑起来便带着说不出的生动。明明看着是个谦谦君子的德行,偏偏偶尔又带点嘴欠,什么话都能给你接上。
    他可站在云颠一世清高出尘不染,也可坐于人间烟火处尝酸甜苦辣。
    以前姜逸北偶尔会想,可惜这人失了一双眼睛。
    现在却觉得,这人似乎无论失了什么都不影响他的风华。
    姜逸北站起来,走到舸笛身边坐下。顺带也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