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莫喻宁依旧将它删除了,但脑海里还思考着短信内容。
    一般的粉丝,会对爱豆说“我爱你”吗?他们会吻着爱豆的照片睡觉吗?
    ……
    莫喻宁越想越诡异,再次爬起来,直接将那个号码拉黑。
    第三天,凌晨两点五十。
    不同的号码,同样的口吻。
    “我把你的名字纹在了我的胸口,我甚至冒着进监狱的风险在你宿舍门口安了监视器……我想跟你一起,我那么爱你,难道就只配被拉黑吗?”
    监视器。
    短短三个字,就让莫喻宁感到一阵恶寒,甚至是恐怖,他总觉得有人正在窥探他的生活。
    这一夜,莫喻宁睡得极其不安稳。
    早上,莫喻宁因为失眠起得很晚,大家都已经吃过早饭回房间,只剩轮到值日的夏从熙在收桌子。
    “你醒了啊哥?早饭我帮你留了,但是要用微波炉热一下。”
    莫喻宁顶着两个黑眼圈道谢。
    夏从熙注意到对方的熊猫眼,颇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一面收拾垃圾,一面道:“对了,门口还有哥的快递。”
    “快递?我没买东西啊?”
    “应该是粉丝寄的礼物?”
    “可能是吧。”因为热的时间太长,早饭有些烫不能入口,莫喻宁便趁着这个空挡去拆快递,“你要出去扔垃圾?那我快点拆完,你可以用纸箱装着,方便丢出去。”
    “嗯。”夏从熙应了一声,十分乖巧地站在莫喻宁身旁等纸箱。
    纸箱被剖开的瞬间,莫喻宁愣了,随即是被血腥支配的恐惧。
    箱子里装满了纸屑,看纸质应该是海报一类的东西,被撕的极碎,完全看不出原本面貌。纸屑之上,还放着一把菜刀,刀刃上附着了已经干了的红色物质,分不清是血还是染料。
    夏从熙也被吓得不行,仅存的理智牵着他的手,大力地把纸箱封上,颤声安慰他:“别,别看了,肯定是…寄错了……”随后,他忍着恐惧,拿了胶带,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这箱“脏东西”封起来丢出去。
    莫喻宁舔了舔嘴唇,强迫自己稳住心神。
    ……
    他做不到。
    他想俞兆延了。
    他又接到一条短信—— “我要杀了你!”
    莫喻宁自认不算胆小,但这种情况,任谁遇到都会觉得骇人。俞兆延还在工作,莫喻宁实在不想影响他。
    由于这件事,莫喻宁情绪不太好,甚至跑通告时都会时常失神。刘力看不下去他心不在焉,单独跟他谈话,莫喻宁犹豫着把“死亡威胁”的事跟他讲了,刘力皱眉思索着:“我和公司说一下,最近多配几个保镖,你近期最好也别单独出门。”
    一连几天,却都没什么风声:杀人这种事,八成都是口嗨。
    莫喻宁安慰自己,不必再那么担惊受怕。
    跑行程的三人明天就要回来,加之又是彭伯灿生日,仝佟自发带领大家准备派对,给他们接风洗尘。
    莫喻宁分到的任务是准备材料,要买的东西很多,仝佟怕他一个人提不动,就喊顾钟霖和唐律同行。
    三人大概分了下工,唐律负责买食材,顾钟霖准备零食瓜果,莫喻宁则是装饰用品。
    因为都是男人,不必太过花里胡哨,莫喻宁斟酌半天,买了些气球和彩带,结了帐之后,就站在马路边上等另外两个人。
    晚风飘于浮云之间,有种迎面而来的清凉,但不知为何,这种清爽逐渐转化为心悸。
    他四下看了一眼,因为是饭点,附近的居民都还没出门。因此,有些空旷街道上,哪怕只多出一个人,都显得很打眼。
    莫喻宁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从马路边退到了人行道上。
    不远处人影虚晃,来人行色匆匆。莫喻宁尚且不能确定对方是否来者不善,安全起见,跟随本能地转身要进入超市。此时,顾钟霖正等着结账,无意间瞥了一眼正走向大门的莫喻宁,似是发现了什么,甚至还没有结账,就抡起一满袋瓜果,横冲出超市大门。
    莫喻宁没来及反应,只听见身后一声惨叫,他猛回头去看,只见一身着军绿T恤,身形瘦削的男子应声倒地,手中的玻璃瓶碎了满地,溶液溅到地上装着瓜果的购物袋上,瞬间溶出些许坑洞。
    硫酸。
    男人见情势不妙,踉跄着起身,准备跑路。
    唐律是追着顾钟霖出来的,一出门就看到顾钟霖把瓜果抡到那男人脸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左右瞧着他不像好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把男人扑倒了。
    顾钟霖捡起滚落出袋子的西瓜,西瓜表皮已经被溶出数个小洞,里面的红瓤清晰可见,硫酸浓度可想而知。
    “报警。”顾钟霖只道两个字。
    *
    俞兆延接到消息是在半夜,他已经换好睡衣,正准备洗脸,却被“莫喻宁被袭击”的消息吓得呛了水。
    他已经等不及坐明天的飞机了,他想现在就回去陪着受惊的人,现在!立刻!马上!事出紧急,俞兆延只能把睡梦中的魏猛招呼起来,花天价买了张机票。
    最终,俞兆延坐上了航班,虽然只比预计的航班早了不到四个小时,但他就是希望可以早点陪在莫喻宁身边,哪怕一分钟都好。
    莫喻宁他们去录了口供,据警方所说,那人是妄想症患者,日常将莫喻宁当成幻想对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才会突发袭击,又因为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恐怕难以判刑。唐律十分不满地理论了一会儿,待刘力来做交接工作之后才堪堪住口,一行三人由保镖和司机护送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