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要一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引来王秋秋嘻嘻一笑：“行，小两口挺有默契，给。”
    蜡烛立于凌翎桌上的最左边、两桌的中间，借着那被风吹过微晃的烛光，映得他们眼里的对面那人轮廓柔和，眼眸温润。
    两人相视一笑。
    翻阅书籍、背诵课文、间或刷题，课桌上的一切有条不紊，课桌下两只修长分明的手，十指相握。
    寒冬的夜色里，两个人靠着，总会更加暖和一点。
    ……
    “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
    手机铃声不知疲倦的响起，凌翎匆忙从厨房出来，拿过一旁纸巾擦拭双手，按下免提：“喂？”
    “尊敬的用户您好，重要通知，您的男朋友易熠正式向您传话——‘小凌哥哥终于我回来了！我好想你！我在楼下！粗来过年啦！’”
    把手机放在耳边，凌翎嘴角轻翘：“我也想你，男朋友。”
    窗外夜幕沉沉，零碎星光闪烁，隔着电话线，聆听着对方的呼吸，以及，自己跃起的心跳。
    “易哥，你等等，我这里还有点东西要处——”
    话未说完，房门却被推开，妈妈脸带慈祥笑容，向他摆手：“崽崽，去吧去吧，厨房妈妈来收拾，别让小易等久啦。”
    电话线那段似乎也听见了，清朗的声音努力喊道：“谢谢伯母！您真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的伯母！”
    不等凌翎说什么，他俩开始隔空喊话。
    “哎这孩子，尽说大实话。”
    “诶嘿对，我最喜欢说实话了！”
    “不过不该叫伯母吧，儿婿。”
    “是的，妈！”
    ……
    ——有时候，出柜被接受的太快，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
    虽说现在产生了第二性别，但还是有很多老一辈的人，认为男女才是正确的，是顺应天理的。
    幸好，他和易熠的父母，都是开明的人。
    ——“啧，你也能有人要。什么，还是个Omega？臭小子，捡大便宜了！下次来记得把那孩子带上！诶，这个方案不行……”
    ——“易小花，你这是撞了什么大运，这孩子一看就又俊又乖又聪明，怎么拐到手的？哎，都和你说了那家公司不能投……”
    易熠给他的两段录音，都是以吐槽自家儿子为开始，匆忙进入工作而结束。
    “噗。”凌翎嘴角微弯，又按下重播听了一遍，看向身侧那人，“叔叔阿姨真挺好，就是工作忙了点，你不要怪他们。”
    双手被另一对温热的大掌握住，搓了搓，便听那人轻笑：“两个莫得感情的工作狂罢了。谁还要怪他们，忙点好啊，我就可以有更多时间陪我的亲亲男朋友了。”
    天色微凉，凌翎抬头，看夜空一泓弯月，轻声问：“北城远吗？那里和安城一样不？”
    “也还好，坐飞机几个小时就到啦。一样，也不一样。街边摊点、风俗语言、房屋建筑，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都不一样。小凌哥哥，以后我带你去玩！”
    耳边一热，易熠压低声音笑道：“顺便，带你去见家长。”
    凌翎抽出一只手，把他的脑袋轻轻往外推开：“嗯……易哥，你想考哪个大学？”
    “华大或者京大吧，反正都在北城。小凌哥哥你呢？”
    抽出来的手又被拉了回去，肩上一重，易熠直接蹭在了他的围巾旁。
    凌翎没再推开，任由他给自己增加热源，缓缓道：“京大吧，我想进他们的化学系。”
    “啊？”易熠有些愣，“小凌哥哥，你该不会是被化学虐出感情了吧？虽然你现在已经不再被化学限制了，但是这，你不会感到痛苦吗？”
    不知为何，高三上册的期末，他的成绩突然就变回了原状，语文英语不再奇异的满分，化学也没有再处处零。
    但凭着多年的积累，以及这么久时间的努力，他还是稳稳地坐在了第一名。
    嗯，也不太稳，易哥只差他1分了，还是有点危险。
    ——不过，都是一家人，问题不大。
    伸手胡噜了一把大型犬类微卷的毛发，凌翎望着天空的目光放远，平静开口。
    “从头再来。虽然为了应付考试，我们机械地开始输入考题。但这一次，我见到了很多以前从未看到的风景。为从根本记忆，我翻阅了数本化专资料。10个月的时间，我不仅重新学习了高中知识，更重新认识了化学。”
    他抚过自己的腺体，垂眸：“易哥，你知道吗？我们的问题还没解决，现在的我处于O与B之间，没有所谓的的发情期，也不能为你……生孩子。”
    嘴上一软，易熠将他强行禁言。
    唇齿交缠，银丝滑落，气息喘喘。
    脑中一时什么东西都忘了。
    “凌翎。”
    易熠的语气是难得严肃：“我不需要你有发情期，不需要你为我生孩子。不管你是Omega、beta，甚至是alpha。从始至终，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与你的性别无关，与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我不也没有易感期吗？我们两个都是不一样的，这样，才算天作之合啊。”
    最后的声音逐渐温柔，将凌翎的神思拉了回来，他抚过自己湿润的唇，有些无奈地看着那人。
    “易哥……我正想说你的易感期，还有，班上其他几个同学。最近，我脑内逐渐多了一些东西，一些残存的记忆碎片。画面里出现了我们所有人，关在一个实验室，被注射了药剂。虽然没有根据，但是我怀疑，我们的异常，应该是与那些药剂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