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作品:《夜空上最亮的星》 陈晚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收拢,醉酒中的清醒,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片,割破伪装,一刀见血。
陈晚轻轻呼气,酒香扑鼻,她把头埋在手臂里,闷出一句,“他来了。”
宋明谦抬眼:“见着了?”
“见着了。”
“那你还在这?”
“我不知道。”
许久之后,宋明谦问:“你在怕什么?”
陈晚猛地坐直身子,眼神清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怕他钻牛角尖。这个蠢男人。”
宋明谦微微失神,原来她害怕的事,还是担心那个男人啊。
宋明谦像是自言自语,“他还是来找你了。”
陈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敢不来?我走之前把他的工资卡和存折都带回来了。”
宋明谦:“……”
陈晚得意地比了把枪的手势,对着宋明谦“砰”的一下。
这个假意的动作,却像真刀实枪打进了他身体,宋明谦突然觉得很难过,也很嫉妒。
陈晚对他勾了勾手指,“扶我一下,我想回家了。”
宋明谦架起她的胳膊,刚起身,脚下就打滑,她一把扯住宋明谦的领带,宋明谦差点没稳住被她带到地上。
“陈晚,你总把我往阴沟里带。”
“当然,翻船的时候我得拖着你。”
“我怎么就看上你了?”
“美。”
这话没法接了。
宋明谦被憋得一脸黑。
“宋明谦。”
“干什么?”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陈晚半醉半醒,语出突然。
宋明谦沉默了几秒,说:“从福利院给你那包糖开始,就一直觉得还不赖。”
陈晚蹙眉,“福利院啊……”她似乎在努力回忆,“我都记不清了,就记得你帅。”
宋明谦是真好看,从小到大都如此。少年时清风朗朗,成年后风华昭昭。
陈晚叹了口气,“原来你对我一见钟情啊。”
如果她此刻清醒,就不会错过宋明谦一生中屈指可数的表情。
借着夜色做掩,宋明谦脸红了。
他哭笑不得,“陈晚,你就不能给人留点余地吗?”
陈晚戳了戳他的肩膀,“够了啊,别让我欠太多情债,我怕遭报应。”
宋明谦扶在她腰上的手突然大力,“别胡说,都是我自愿的。”
陈晚伸手一推,“手往哪呢,别占我便宜。”
这下力气是真的大,宋明谦扶着歪七扭八的她一下没站稳,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宋明谦你要死啊!”
陈晚摔得四仰八叉,她裙子短,手忙脚乱地按住裙摆,宋明谦就看见两条白花花的腿在乱蹬,他一脑袋的汗,脱了西装去盖。
手刚伸到一半,就被人一把推开。
宋明谦在地上滚了两圈,一切太快。
陈晚低头看着蹲在面前的人,一脚踹了过去。
“谁让你打他的!”
霍星双目赤红,逮着宋明谦又是一拳。
陈晚从后面抱住他的腰,“霍星!”
厉声之后,彻底静了。
霍星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陈晚松开手,往后连退两步,她喝酒上头,气急攻心,说话也冲了起来,“在云南没打够,又跑来上海表演了是不是!我不想看你打架,你给我走!”
霍星的拳头生生停在半空。
宋明谦逮住机会反手就是一掌。
霍星倒地的瞬间,陈晚冲过来把宋明谦撞开,“你倒是轻一点啊!”
陈晚转身问霍星,“谁准你来找我的,回去,继续去打你的拳赛!”
霍星眼神阴郁,听到这话全身僵硬。他慢慢爬起来,低着头,像个认错的小孩。
“陈晚,我不回去。”
台风刚过境,夜风依旧冷冽。
霍星沉沉呼吸,看着陈晚的眼睛,喉结上下滚动,收起所有放纵和骄傲,一字一字地问:“你还要我吗?”
像是风声里的树叶落。
像是冬雨里夹杂的雪。
陈晚浑身激灵,从脚底板到天灵盖,每一处都泛起了疙瘩。
你还要我吗?
陈晚瞬间醒了酒。
她看着霍星,说:“不要。”
就连宋明谦也抬起了头。
“这条路,如果你没有办法放下偏执,我们很难再继续,如果一段感情必须委曲求全才能平衡,我宁可不要。霍星,你不欠我什么。”
“那你一开始就别他妈的来惹我啊!”霍星近乎失控,“我想让你过好生活有错吗?”
“我说过不需要!”陈晚扬高声音,“我要是想过好生活,还轮得到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霍星冷笑,“是轮不到我,你有的是退路,玩一玩随时抽身。”
陈晚冷声一笑,“既然你都知道,还追着来上海干什么?”
霍星眉眼积压风雪,好像随时都会崩塌。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你为什么开车从上海到云南来看我?”
陈晚轻笑,“喜欢你的身体啊。”
宋明谦一把拉住她的手,“过分了啊。”
霍星的精气神在一点一点流逝,这一刻,刀子捅进身体最底里。
陈晚脸色苍白,嘴上仍有不服输的倔,生生压住了眼眶中的泪。
“觉得过分就滚啊!”
霍星哑着声音,“陈晚,你想清楚了再说。”
风起,风停。
天上星月从不知人间伤心事。
明明很想见他。
怕他不来,还顺走了他的工资卡和存折。
见到他的时候,狂喜渗透进了骨子。
那副邋遢样,一看就是几天没合眼。
明明心疼,却还语出伤人。
陈晚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把这一切原因归结为喝醉了酒。
说醉也不醉,不醉却也未必清醒。
这种极端的感觉在拉锯,让她灵魂失衡。
宋明谦环着手,静静看着所有。
他碰了碰陈晚的肩,“再不追,人就真走了。”
霍星的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陈晚没忍住,蹲在地上哭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还在发烧中…戾气有点重…
☆、第49章
宋明谦看着陈晚哭,起先哭声压抑,之后嚎啕。
他把人从地上拉起,“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陈晚哽咽,“你可不可以帮忙去找找他?他的卡都在我这,身上没钱了。”
宋明谦扶着她,说:“好。”
车往家的方向开,陈晚的情绪总算平复。
一路街灯照亮,霓虹光影在她脸上跳跃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