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作品:《军刺(军文)

    张然无语凝噎,内牛满面……
    其后的训练秉承着永远不变的艰苦和高压,不过倒是有一点改变了,就是管仲他们这帮老兵的态度好了不少,虽然不能用和蔼可亲来形容,但好歹也算是面子上过得去了,于是就在那无休无止的训练日程中,叶绝有了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终于在苦逼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一个月之后的某天下午,萧白忽然宣布停止训练。
    叶绝正从一汪泥潭子里艰难的爬出来,迎面就对上蹲在自己面前的萧白,黑白分明的眼看住他,只让心口子一凉,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萧白就站起了身,走到三中队的士兵们面前,将手背到身后,笑的居然有点阴森又有点柔情万千。
    “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想听哪个?”萧白难得兴起,用勾着魂的调子说些不是那么严肃的话,士兵们愣了愣,纷纷表示还是先听坏的吧。
    “坏消息是你们今年大部分人又没有时间回家过年了。”
    这话说完了,好多士兵都愣了一下,半响才掐着指头算出来,他妈的原来大后天就是年三十了,这个破地方成天训练训练的,害的他们连过年都忘了。
    扫视了一圈众人之后,萧白等人潮安静下来,继续说:“好消息是既然都不用回家了,干脆就用三十晚上开个欢迎会吧,今年也算是来新人最多的一次了,好歹也要留一个好印象。”
    第35章
    真是因为临近年关了,再苦逼的地方也得让人享受一下过年的感觉,于是利刃的这一大帮子杨白劳们终于得到了黄世仁的首肯,有了几天假期,当然这假期也只是说没有训练任务而已。
    孙静拿着萧白批的条子去后勤处,找那个为人正直固执且无比抠门的处长司南批欢迎会的场地,司南正窝在一张桌子底下叮叮咣咣地修桌子腿,只瞅了条子一眼就说:“食堂的场地不能批给你们啊,基地后面那几大块空地呢,你们自己看哪个合适用哪个吧。”
    孙静愕然,抽出个奥利奥咬了一口,又笑眯眯地说:“司南大哥,这可不厚道啊,我记得去年咱就是在食堂开的联欢会嘛。”
    “你还好意思给老子提去年?”不说这一茬还好,一说这茬司南立马来气了,从桌子下面钻出来,一手举着榔头,一手拎着铁钉,张牙舞爪道:“娘的,去年你们这帮混小子差点没把食堂的房顶都给老子掀了,现在后勤批钱你们当容易啊,真恨不得宰了你们这帮小崽子然后全丢锅里熬汤去。”
    想到去年食堂那飓风过境般的惨样子,孙静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笑了笑,又继续打听:“欸,大哥,给透露下啊,今年食堂就彻底不用了?不会吧?”
    司南又哼哼一声,转过身来拿榔头指着孙静的鼻尖,笑道:“哪儿会啊,昨天胡一杰就来跟我这边批场子了,说是也要弄新年活动。”
    “啊?胡队长真不厚道啊,又跟我们抢啊!”孙静愤愤然,司南瞅了眼他,忽然阴笑一下,凑近了点说:“嘿嘿,放心,说好了,他们一中队今年只能在食堂看电影。”
    “看啥电影?”
    “狼牙山五壮士~”
    “……”_|||
    孙静从后勤处回去之后,跟管仲合计了一下,顿时觉得跟一中队相比,自己中队还算是幸运了,两人当下深深地同情了一番胡一杰手下小弟们,然后拍拍巴掌开始给周戎打报告。
    三中队选的场子是利刃基地后方的一大块空地,当初本来是要当巷战区使用的,后来巷战区建在了别的地方,这里也就废弃了,夏天里杂草丛生野花遍地,倒是个休息的好地方,不过这会儿是冬天,那地界早没什么花花草草了,空荡荡的倒真是合适搞个篝火晚会。
    三十那天一大早,管仲带着人就过来忙活了,他只叫了几个老兵,新兵都留在宿舍里打电话写信上网以寄相思之情,他们这些个磨了好几年早就皮糙肉厚的老兵油子就在寒风里嚎着些早就变调了的歌,哼哧哼哧的布置场子。
    篝火是有三大堆的,烤全羊是有三大只的,酒水是数不尽的,饭菜量是按每个人八十块钱管够的,桌子椅子也都是个人宿舍里搬来绝对不少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到晚上八点的时候,三中队的大老爷们勾肩搭背的都从靶场啊训练场啊宿舍啊这些地方摸过来了。
    跟一中队、二中队每个中队都有一百号人相比,三中队的区区四十号人确实有点少了,不过那时候,叶绝这几个新兵并不知道这数量上的不同意味着什么。
    提前到了场子的老兵们已经有好几个在放声嚎歌了,说起来啊,当兵的唱歌都有个特点,那就是别管什么歌,他都能给你唱成一个调子,来来去去就那么一个调调,只能听的人耳朵都起茧子,不过拐调是拐调,人家唱歌那唱的就是一个气势,声音吼出去在天地间那么一激荡就是一片战场,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啊。
    虽然说新兵老兵也都处了一个多月了,可毕竟这时间还不长,彼此也不是很熟悉,这要真玩起来都还不是很放得开,管仲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二缺货,一看这不行啊这一个个的都扭扭捏捏的跟个小娘们似的,太不是爷们太不像兄弟了啊,再说了,这会儿队长还没过来,怎么着的也得赶紧把气氛带动起来。
    于是乎,管仲灌了一大口啤酒,打了个饱嗝之后,指着苏明远笑嘻嘻地说:“一休哥啊,要不然你代表新兵们先表演个节目啥的?”
    “我?!”苏明远眼睛瞪得倍儿圆,指着自己的鼻子,嘴巴张得老大。
    管仲使劲儿点了点头,那笑容是出离猥琐了,叶绝抽了把苏明远,凑到他耳朵根子上说:“你去吧,估计那大贱人今晚上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四个,兄弟你打头阵,哥们随后就到啊!”
    苏明远被叶绝贴在自己耳朵根上那软绵绵的触感骚动的心里痒痒,半响站了起来,红着脸说:“那我给兄弟们跳个舞吧。”
    “脱衣舞吗?”管仲猥琐笑道。
    苏明远:“……”(╰_╯)#
    旁边的孙静一巴掌拍上管仲脑袋:“脱你妹,个没追求的!”
    苏明远跳的是蒙族的舞蹈,配着他自己唱的蒙语歌曲和这熊熊的篝火加上本就沧桑的利刃基地,还真有那么点草原的天高云阔之感。
    队员们虽然都是大老粗,不过看看舞蹈这种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儿他们倒也是乐在其中,只有管仲那个没品位的在苏明远跳完了之后,砸吧着嘴巴说:“我靠,这娘们唧唧的舞,怎么看怎么都跟个娘们要生孩子了一样。”
    苏明远:“……我操……”
    于是,苏明远就怒了,上去把管仲一顿暴扁,当然他成功得手的原因是吴语一直不吭不响的帮他在后面把管仲给制住。
    下来当然轮到苦逼的叶绝这娃了,不过他早就想到管仲这厮肯定要整自己,所以脸不红心不跳相当大方的就站到场子中央来。
    叶绝清了清嗓子,憋了一口气对着天空就用法语嚎了一首咏叹调,当然歌词都是他自己瞎编的,以法国烂大街的骂人话为主,主要针对的矛头就是管仲这个大贱人,可怜管仲这个满族人完全不明白叶绝在唱什么,有几个听得懂法语的士兵笑的全身抽抽,管仲只跟孙静大眼瞪小眼,不明白叶绝在唱啥,等到这小子一曲唱完了,管仲傻愣愣的鼓了鼓掌,内心暗忖他妈的这小子到底唱啥呢,怎么好几个人都瞅着老子直乐呢。
    叶绝这首歌唱完了之后,姗姗来迟的萧大队长总算是来了,他倒没空手,提着两大口袋就过来了,孙静接过袋子一看,好家伙居然是整整十瓶五粮液。
    “队长,又让你破费了啊,”孙静感慨一句,乐颠颠的开了一瓶转身给队员们倒上,萧白笑了笑就走过去和众人坐在一起喝了起来。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腾,本来有点生硬的气氛活跃了起来,本来当兵的就没什么太大的讲究,这会儿玩开了就更没忌讳了,你敬一杯酒我吹一瓶的,不多会儿好多人都是满脸通红脚下飘忽了,好多喝高了的就过去敬萧白。
    萧白这人虽然平时训练残暴了点,不过要真喝上了还真是好说话,更何况他在部队里打磨这么多年,早就练了一身的好酒量出来,说是千杯不醉那是一点都不夸张。
    队员们是一杯接一杯的敬啊,萧白是来者不拒全都接下了,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冷了,虽然没怎么太笑着,但是好歹缓和了太多了。
    孙静喝多了放水回来就看到自己队长柔和的表情,再往旁边一看,居然是管仲那混蛋站在张桌子上,举着自己的两袋私藏奥利奥跳打军体拳呢,可怜了那两袋奥利奥还没拆封就被管仲一阵猛摔,他也真是喝多了,打完拳之后居然就把那两袋子奥利奥扯开洒了漫天的饼干渣子,士兵们哄堂大笑纷纷喝彩。
    不过嘛,孙静的脸色是越来越黑,表情扭曲的上境界了,一想到自己那两袋还没来得及尝一口的奥利奥,孙静心中简直犹如猫抓,他整个人都出离悲愤了,咬牙切齿地怒吼:“管仲,我杀了你!”
    这话吼完了,孙静蹭的就冲上去把管仲按住,队员们也大都是看热闹跟着起哄,纷纷帮着孙静把管仲给绑了。
    把管仲立稳了之后,孙静在他脑袋上立了个啤酒瓶,拿了把八一杠站到二百五十米开外,一句话没说直接一枪爆了管仲头上那个啤酒瓶。
    等到啤酒瓶换成白酒瓶,白酒瓶换成苹果核,苹果核又换成了杏仁,撒酒疯的管仲终于清醒了,瞅着二百五十米之外冷冷举着枪的孙静就哀嚎起来:“静静~我错了~”
    “静你妹,”孙静冷然道,一枪贴着管仲的头皮就把那个杏仁打掉了。
    后来还是萧白走过去把管仲给放下,朝孙静喊了句“玩得差不多就行了”,孙静听了话乖乖拿着枪就回来继续喝酒,倒是管仲趴到了萧白怀里之后,抱着他的队长哇的一声就哭了。
    老兵们倒还没觉得什么,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倒是这四个新兵全都笑趴在地上了,黑铁塔似的管仲这会儿哭得梨花带雨小鸟依人在萧白怀里,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就两个字——蛋疼。
    孙静走过来,一副很是家丑不可外扬的表情把管仲从萧白怀里拽出来扔到张桌子上去,然后相当鄙夷跟四个新兵说:“别理那家伙,每次喝醉了不是哭就是闹,简直受不了。”
    “噗哈哈哈哈哈……”兵蛋子又一次笑疯了,趴在地上笑的肚子直抽抽。
    睁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叶绝笑的眼睛都弯了,恍惚间看到萧白举着个杯子站在自己面前,轻轻说了声:“干一杯?”
    叶绝揉了揉眼睛,清楚的看到了萧白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此刻眼底映着自己的样子,难得的没有任何杀意。
    其实,叶绝的酒量真一点都不好,基本是二两必倒,所以刚才士兵们喝的一塌糊涂时,他是能躲就躲,实在不行就让苏明远帮忙挡酒。
    可是这会儿,他对上的人是萧白,一个他曾经挑衅叫嚣着要打败的人,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认输。
    拿过了萧白手里的酒瓶子,叶绝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对着萧白喊了一声“干”,仰头就全都灌了进去。
    五十六度的五粮液真不是盖的,辣的要命,那些热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管往下流淌,直烧的食道都是一片火海,烧的神智也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脚下再不稳当,叶绝哐当的就往前倒,萧白几乎是下意识的把人抱进了自己怀里,喝醉的人体温很高,蹭在耳边的嘴唇很柔软很温暖。
    于是,有一瞬间的走神,和一瞬间的心猿意马。
    苏明远看自己兄弟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歪在萧白怀里,他吓一跳赶紧过来想把叶绝送回宿舍躺着去,萧白挡住了他,极黑的眸子扫过来,简直让他有种中枪的错觉。
    不过很快的,萧白回复了一向似笑非笑的样子,轻声说:“你们好好玩,我先送这家伙回去。”
    第36章
    喝醉的叶绝很老实,趴在萧白背上就动也不动了,脑袋歪在萧白左边肩膀那里,随着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
    萧白被他蹭的有点痒,偏了偏头,可是躲不过那因为醉酒而灼热的呼吸,偏了几下之后他也就懒得管了,任那一块皮肤随着叶绝的呼吸而持续升温。
    大年三十的夜晚毕竟还是和平常有些不一样的,一样的冷风吹来都能听见其间夹杂着的士兵们的笑闹声,星子扒拉着云层露个脑袋出来,也有些围观人间热闹的感觉。
    萧白沉默的背着叶绝往宿舍走,他需要经过大半个利刃基地才能到宿舍楼,于是一路上那些靶场啊训练场啊城市巷战区啊就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缓慢的掠过。
    夜深沉,建筑物只见一个黢黑的轮廓,高大的结构像是咧着尖牙的兽,从压抑的黑暗深处随时都会扑上来,冷风从其中灌出,带来了一些悲恸的哀鸣声。
    萧白曾无数次走过利刃基地的每一条道路,他常常在出完任务之后,浴血而归,手中的刺刀沾染着那些让人颤抖的液体,就算洗的再干净,它们也会顺着皮肤一点点渗进去,不论正义还是罪恶,生命总是让人无法回避的沉重。
    没有人规定谁可以夺走别人的生命,每当看到一个又一个人在自己的刀下停止呼吸,说自己没有任何触动那是扯淡,人和野兽毕竟还是不一样。
    可是既然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即便再黑暗也要走下去,这里从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一样,他们都是战士,在黑暗中浴血,守护的是现世的光明。
    和表面上永远的平淡不同,萧白并不是不会想这些,他只是习惯性的把它们都放在心底,因为他需要永远的坚强,绝对的忠诚,他手中握着的绝不止是自己一个人的生命。
    然而,谁都会疲惫,再坚强的心也会有停止跳动的一天,暗夜里行走的久了总会向往光明。
    萧白偶尔也会回忆起很多年前的一些日子,单纯的美好的,他本可以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在基层待几年然后转机关从此后便步步高升,说不定有一天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可那些在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可笑的假设,人生从不会回头,唯有一往直前。
    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萧白会觉得有点寂寞,这感觉说起来矫情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萧白他再牛逼,他也是个人,他想的不是什么男女之间欲望的寂寞,也不是渴求名利财富的冲动,他只是一个人走了太久,需要多一些支撑。
    叶绝还在萧白背上趴着,很舒服的呈现出树袋熊造型,头时不时地蹭一下,好像把萧白的背当成自己的巢就此安家了。
    萧白本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觉得耳根子一凉,顺手一摸居然是叶绝的口水流了下来……
    随便拿袖子把他的口水擦了擦,萧白无语的加快了步子,从叶绝裤兜里把钥匙摸出来之后,一脚就把他们宿舍的门踹开了。
    二人间的宿舍很整齐,两张床,两个柜子,两张桌子再没有别的什么,萧白把着床边的铁架子,撑着叶绝的腰刚要把他放到床上去,叶绝忽然歪着脑袋不舒服的扭动起来,萧白手下稍有不稳怕把他摔了,急忙换了个手要把人放下。
    也就是这电石火光的一瞬间,叶绝皱皱鼻子嘴巴就开始张了,以一个牛逼的特种侦察兵的直觉,萧白果断闪身躲过了叶绝这一下子的生化武器,只是这生化武器虽然没喷到萧白身上,却是喷了肇事者自己一身。
    屋里的空气瞬间糟糕起来,酒气夹杂着一些已经有点发酵的食物味道,那是让人隐隐作呕的怪味,萧白先把窗户大开,然后沉默着看了看趴在地上不动弹的叶绝,果断的避过生化武器污染区把他扛了起来然后扔进了浴室。
    虽然利刃的宿舍是两人间,不过浴室绝对是按照一人标准设计的,一个人的话空间足够,可要塞进去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大老爷们就着实有点小了。
    萧白随手把灯按开,一束白光从天花板上打下来,光线不是很强烈却足够清晰,照出叶绝脸上每一个细节,额角有细细的汗珠滑出来,眉毛不舒服的皱着,眼睛紧紧闭着,平时一笑总是有柔软弧度的那双眼睛因为闭着所以敛了光华。
    萧白想,这样也挺好,至少他不用面对叶绝看向自己总是倔强挑衅的目光,那样的话自己会很难下手帮他把衣服都脱了。
    水花喷涌而下的时候,叶绝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半张开眼睛几乎是傻愣愣的对着萧白,眼底有一汪水光在流淌,仿若深情般,他怔了好久之后才哑着嗓子问:“……队长?!”
    萧白点点头,把水温调高喷头换了个方向对着叶绝背后胡乱冲了两下,声音还是冷冷淡淡的,只是本就如墨的眸子又暗了一层:“清醒了?”
    “啊……恩,”叶绝刚被凉水刺激了一下,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自己一丝不挂几乎是被萧白圈着洗澡的时候,饶是这小子脸皮再厚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小声说:“队长啊,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萧白把喷头放到叶绝手里,退到浴室门口去,踢了踢门口的盆子,说道:“你刚刚吐了,衣服泡在这,好点了自己洗了。”
    “哦,”叶绝难得的对上萧白没有摆出一副全副武装重重戒备的防御状态,他真是被那杯五粮液呛到了,这会儿神智都还在飘忽,只是一味的拿着喷头对自己猛喷,沐浴露的泡泡顺着脊椎线一直向下,萧白双手抱着胸前站在浴室门口看了会儿。
    这是具年轻的身体,虽然略有单薄,但是极具柔韧性和爆发力,特别是经过了这些日子的锤炼,那些肌肉的形状开始向完美的方向发展,萧白当兵多年阅兵无数,他知道怎样的身体能够抵挡住各种摧残和打压,然后在战场上保住自己。
    灯光白亮亮的,让这狭小空间内的所有东西都无所遁形,在浴室门口站了很久以后,萧白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待得太久了,恍惚了一下,他转过身去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的把浴室门拉上。
    因为之前开了窗户,阴寒的晚风一阵阵的灌进来,屋里的温度降了不少,萧白盯着窗台下的暖气,忽然觉得有点烦躁,他走到窗边站定,掏出一根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