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作品:《你该被抱紧》 听她这么说,阮之之心念一动,拉着她的手走到卧室,坐下,然后神神秘秘地说:“既然你没什么事儿,那不如帮我想想,时砚的生日我该送他什么生日礼物。”
她说到这里,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再过十天就是时砚的生日了,我这几天日思夜想,还在网上查了好多攻略,可越看脑子越乱,到现在还没想好要送什么。”
顾念挑挑眉,漫不经心地回答:“这还不简单,把你自己送给他就是了,我打赌,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阮之之微笑:“你再不严肃一点,我就要送客了。”
“……那就送他一样自己亲手制作的东西吧,显得比较有诚意,去年风瑾过生日的时候,我就亲自织了一副手套送给他。”
“这些我都想过了,织手套围巾的话现在天气太热了,不合适,绣十字绣之类的我又觉得太廉价了,也显得不真诚……”
“对了!”正在阮之之碎碎念的时候,顾念突然眼睛一亮,道:“我突然想到,十天后a大有一个去落霞山野营的活动,据说还要在山上过夜。到时候时砚如果参加的话,肯定会带上你。”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多浪漫啊,生日当天两个人还可以肩靠着肩坐在山顶上看星星,聊心事。”
“真的?这么巧啊……”
那么,她是不是应该提前准备好礼物和蛋糕带过去,等到晚上夜深人静了,再把蛋糕和蜡烛偷偷拿出来,给他一个惊喜。
时砚一定会很开心的。
***
由于很久没见面,两个人有很多话要聊,所以阮之之的晚饭也是跟顾念一起吃的。不想走远,两个人步行去了阮之之小区附近的一家川菜馆,等到吃完饭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阮之之今天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时砚,虽然知道临近学期末,时砚有很多工作要做,可是她还是很想他。
旁边正在叽叽喳喳聊着八卦新闻的顾念,将阮之之心神不宁的模样尽收眼底。
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两个人略有些难分难舍地道别。
阮之之看着她,不放心地提醒:“你晚上开车注意点,到家了给我发微信。”
“知道啦知道啦,你怎么还是这么啰嗦。”顾念背对着她,千娇百媚地撩了撩自己的长卷发,刚走了没几步,却又停下。
她慢慢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轻声开口:“亲爱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时砚的感情……已经有些不可控了。”顿了顿,她又说,“这是件好事,其实前几天风瑾还跟我说,让我平时多探探你的口风,他说李司晨最近心情一直很低落,老是借酒浇愁,好像还在等你回心转意。”
然后她笑了,笑容一如既往的娇媚,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祝福:“不过我才不会听他的呢,李司晨是他的兄弟,你同样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认识你这么久,你开心起来是什么样子,难过起来又是什么样子,我心里一清二楚。所以……一定要幸福,要跟时砚好好的。”
顾念平时一直是一副娇滴滴的小女人模样,她们两个人之间,从来都是她依赖自己多一些,很少听她这么正经地说话。阮之之先是有些怔,然后,忍不住也笑了:“我会的,以后的日子里也要请大小姐多多指教。”
明明几个月之前在参加顾念的婚礼时,她还是孤身一人,羡慕她终于嫁给了爱情。
可是几个月之后的现在,就算是一个人走夜路,阮之之也一点儿都不觉得孤单了。
是他完整了她的人生。
☆、44.c21·做蛋糕
步入六月, 终于迎来炎热盛夏。
阮之之的生活依旧平淡而忙碌,除了上班之外,其余时间都想法设法地跟时砚呆在一起。由于最近是毕业季, 时砚忙于批阅学生的毕业论文,工作比之前忙碌很多,所以阮之之经常下班了带饭去a大找他,没过多久,几乎整个a大都知道了时砚有一个温柔漂亮的女朋友。
同时, 距离他的生日也越来越近。
在准备生日礼物的时候, 阮之之才发现自己几乎对时砚的喜好一无所知, 她觉得有些挫败,只能想办法尽力弥补。
比如,去逛商场的时候,她原本是打算送给时砚一块机械手表的, 可是在买完手表走出来之后,又被橱窗里展示的一支派克钢笔吸引了目光。
时砚是大学教授, 送他一支钢笔的时候, 他一定会每天都带在身上。
抱着这种想法, 阮之之又走进去买下了那只价格不菲的派克钢笔。
基本上, 买完了这两样生日礼物之后,她这个月接下来的日子只能省吃俭用地度过。
可她仍然觉得不够。
手表和钢笔虽然贵重,可这些都是走到商场里立刻就能买回来的东西, 根本突出不了自己对于时砚生日的重视程度。
于是, 阮之之一周之前, 义无反顾地在市中心一家很出名的蛋糕店报了个七日速成班,决心到时候亲自制作一个生日蛋糕送给时砚。
她记得,时砚也是喜欢甜食的。
对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阮之之来说,这着实是迈出了生命里非常重大的一步。
今天是周五,周日就是时砚的生日了。
上班时间,阮之之趴在办公桌上发呆,满脑子都是时砚。
她心里有点慌,因为时砚至今仍然没有跟她提及这周末去落霞山野营的事情,原本应该对此不知情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主动提起,于是一来二去的,就拖到了今天。
其实阮之之对于野营本身没有什么兴趣,她只是被顾念的话打动,觉得生日那天可以两个人肩并肩地坐在山顶看星星会很浪漫。
这是她第一次给时砚过生日,她希望自己能够做得很好,给他留下一个完美的回忆。
坐在后面的陆婉仪看她一整天都在发呆,忍不住凑过来,有点担心地问:“之之,你怎么啦,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阮之之闻言回头,距离陆婉仪做完手术已经过去了一月之久,陆婉仪现在不仅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已经完全愈合,看起来还是和往常一样阳光开朗。
歪了歪头,她忍不住叹气:“后天就是时砚的生日了,我竟然有点紧张。”
在阮之之过去二十六年乏善可陈的人生里,除了李司晨,从来都没有过任何异性准备过生日惊喜。
当然,李司晨那个人平时性格外向,交际面广,自己的生日一早就打理地妥妥当当,阮之之不用操心什么,只需要出席他的生日聚会,然后送上礼物就可以了。
可时砚的家庭背景特殊,阮之之觉得,他一定很久都没有认真地过过生日了。
陆婉仪看她一副愁眉苦脸地模样,忍不住笑:“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就算是送他一块石头,估计他也会虔诚地摆在家里,每天擦洗。”
阮之之听她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正想回应些什么,却看到徐正宇从她们面前端着马克杯走过去,他看起来神色自若,可眼角余光却不断往陆婉仪身上瞥。
想到那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阮之之想了想,低声跟陆婉仪说:“婉仪,关于徐正宇对你——”
“我已经知道了。”
她话音未落,就被陆婉仪打断,她开口,声音很平静,“他前几天跟我表白,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拒绝了?”阮之之一愣,忍不住道,“徐正宇人不是挺好的吗?之前我们隔壁组有一个女生倒追他都没有答应,你就算现在对他不来电,也可以先从朋友做起,慢慢考虑,干嘛要急着拒绝呢?”
陆婉仪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苦涩:“我现在这样……真的没心思谈恋爱了。”
陆婉仪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自从做完手术之后,阮之之再也没听她跟自己提及那段灰暗的日子,也没有听她诉过苦,她只用了短短几天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再来上班的时候还是一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模样。
她以为陆婉仪已经走出阴影了,可是现在看来,显然有些伤痛,需要更久的时光才能彻底根治。
看着强颜欢笑的她,阮之之一时间什么劝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她不该去干涉别人。
***
下班后,阮之之照旧去了市中心的那家蛋糕店。
这家蛋糕店面积很大,装修风格偏向欧式,一共有两层,楼下是卖蛋糕和饮品的地方,楼上,则是提供给像阮之之这样喜欢做蛋糕的人。
不过说实话,阮之之本身其实并不喜欢做蛋糕,因为她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烘焙时间老是掌握不好。昨天好不容易其他步骤都做得很完美,打出来的奶油也足够细腻,可是后来因为在烤箱里多烤了十分钟,最后导致口感发硬。
她并没有气馁,打算今天再接再厉,如果练习成功的话,明天就可以过来准备生日蛋糕了。
阮之之走上二楼,也许是因为今天周五,所以来做蛋糕的人格外多,其中不乏一些看起来还是学生的情侣。
二楼的面积不如一楼大,一共加起来只有十个桌子,每个桌子上可以容纳两个人,不过一般而言,也没有这么多人像她一样天天风雨无阻地过来做蛋糕。
年轻的女店员看到她,笑了笑走过来:“阮小姐,今天又来了啊,还是要准备制作那款草莓恋人吗?”
阮之之点点头,经过她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她发现时砚在水果里比较偏爱草莓。
店员取来手套和围裙,然后走到后面的冰箱里去帮她准备做蛋糕需要的物品。
阮之之自己低头把围裙系好,刚打算把背包寄存,就听到包里的手机响起来。
拿出手机,是时砚的电话。
她来这里学做蛋糕的事情,之前并没有跟时砚提及过。原本是打算到时候出其不意,给他一个惊喜,可是这几天,时砚看她的眼神越发怀疑,阮之之想了想,还是打算有选择性地告诉对方一些东西。
这么想着,她接通了时砚的电话。
“下班了吗?”
“嗯,刚下班,我现在在市中心的一家蛋糕店呢。”
对方闻言有些疑惑:“昨天不是刚给你买过蛋糕吗,吃完了?”
阮之之囧,赶紧解释:“没有,我哪有这么能吃啊,我是过来学习怎么做蛋糕的。”
“为什么要学这个?”
阮之之:“……”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说起来,时砚的生日是6月17号这件事情,并不是时砚主动告知,而是阮之之有一次在办公室等他,无意间翻到他的大学教师资格证,看到上面恰好标注了出生日期而已。
难道时砚自己都不记得后天是他的生日吗?
阮之之抿抿嘴,语气不由自主地软了很多:“你今天忙完了?我就在淮海路旁边的那家猫先生蛋糕店,我们之前去过的。要不要考虑过来找我,我给你露一手。”
她听到时砚轻轻笑了一下,很快就答应道:“我二十分钟后到。”
挂了电话之后,阮之之想了想,怕一会儿时砚过来找不到她,于是没有把手机寄存,转而放在了牛仔裤口袋里。
等回到自己的桌上时,店员刚好端着琳琅满目的烘焙材料过来。
店员走到她旁边,忍不住笑着打趣:“阮小姐,我刚刚听到你跟男朋友打电话了,你是为了他天天来学习做蛋糕的吧?”
阮之之面色一红,装作十分淡定地回答:“对啊,我男朋友快过生日了,我想自己亲手做一个生日蛋糕送给他,这样显得比较有意义。”
“你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细心,你男朋友真是好福气。”
阮之之笑了笑,没有回答。
能遇到时砚,她才是好福气。
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阮之之按照桌上摆放的书面攻略,开始准备第一步,打奶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其他人都在旁边说说笑笑,偶尔还能看到情侣亲昵地把奶油涂到对方身上打闹,只有阮之之这边一片安静。
她现在简直就是心无杂念,眼睛里只剩下面前这个还未成形的蛋糕胚胎。
时砚问过店员,一路找到楼上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角落靠窗的桌边,阮之之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在蛋糕坯上抹奶油。
蛋糕店二楼的窗户开了几寸,夕阳西沉,光影落在她身上,温柔又宁静。
她的神色很虔诚,动作带了点小心翼翼,仿佛面对着的不是一个蛋糕,而是某个易碎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