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作品:《无常簿

    第141章 小段子之有罪无罪
    王十躲在黑暗的巷子里兴奋地全身发抖,这是他成年以后第一次抢劫,十八岁啊!这才是真正的长大了!他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开始激动,挡都挡不住。过了几秒钟,他渐渐喘匀了气,开始后悔起来,刚才抢的是个小女孩,看起来嫩得很,他舔了舔嘴唇,好久没尝鲜了。遗憾之余,他开始翻抢来的包。
    那是一只帆布包,有点民族风的特色,王十初中没上完就辍学混了,除了钱和色,他什么都不认识。被学校开除,他就开始与街头小混混们拉帮结伙,混混头儿十分“器重”他,什么大“买卖”都让他干,于是他十一岁的时候就奸杀了一个女孩儿,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女孩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举刀就砍,真是美妙。虽然这之后他理所当然地进了派出所,但是因为是未成年,连劳教的时间都很短,被批评教育了一番,就被放出来了。于是,他摸出了规律,进去低头认错,准能顺利出来。要不说经验就是财富呢,里里外外他进去过四次,杀过两个人,抢了不少钱财,不还是毫发未损地出来了?
    成年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跟那帮混混比,简直牛掰多了,便脱离了混混组织开始单干,一般混混单干都得经历一番脱帮仪式,简单来说就是被揍一顿。但是他呢,混混头儿根本就没为难他,直接说:“你大了,组织不留大人了,你走吧。”就让他离开了,这正顺了他的意,他都杀过人了,还在劳教所四进四出,纵观整个组织,谁还能比他牛?
    他开始胡乱地翻包,没成想,这包里除了一部手机之外,啥都没有,既没有现金也没有证件。怪怪,敢情儿是个离家出走未经世事的黄毛丫头?md!看来自己这回啥都没捞着!他越想越亏,索性决定回到抢劫地点看看那丫头还在不在,在的话把她绑架了,说不定还能敲诈一比巨款,到时候一撕票,毁尸灭迹,多好!而且按理说刚才把她打晕了,她也没有手机,应该不会报警才对。这么想着,他又偷偷地摸回了他打晕女孩子的那个胡同,希望自己能够梦想成真。
    没想到真被他猜着了,女孩子仍旧躺倒在胡同里,一动不动。这个胡同都是危房,住户早就搬迁了,一到晚上周围就一个人都没有,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来的。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打算把这女孩子带走。
    借着月色,王十能看到女孩白嫩的尖脸和脖颈,虽然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边脸,但是从露出来的皮肤和樱唇来看,这女孩不是一般的货色,王十咂咂嘴,下腹开始滚烫起来。
    既然没打算让这女孩活着,那就不用顾忌其他,反正这里荒无人烟,泄泄火也是好的。这么想着,王十便一边开始解自己的裤子,一边拉扯女孩的衣服。正动作着,突然胡同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王十听得一激灵,赶紧停下来仔细听,但是奇怪的是,他停下来的时候,那脚步声也停了下来。王十有些纳闷,便又开始动作,然而,那脚步声就又出现了。王十想了想,自己干脆先躲起来好了,如果有人就等着那人救了女孩离开后自己再走,权当是泻火失败,如果没有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那么再继续也不迟。他有自信,就算女孩醒来,也绝对不会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打定主意,王十便躲到一堆建筑垃圾的后面开始偷偷观望,藏了十分多钟,都不见有人来,按理说胡同口离这里并不远,十分钟也该走到了。他想来想去,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刚才是自己幻听了。他当然不明白什么是幻听,只当是见了鬼了,嗯对,见了鬼了。这么想着,他站了起来,准备回到女孩那边,却在站起身后发现,阴冷的月光下,女孩躺着的地面上已然空无一物。
    怎么回事?!刚才还在的,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的!人呢?!被救走了?自己跑了?不可能!完全不可能!他确信自己一直都在盯着,也没有睡着,怎么就站起来的一瞬间,人就不见了?王十跑到女孩原来躺着的地方,来回扫视,然而,除了月光和阴森森的拆迁房,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女孩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亦或是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
    难道真是见了鬼了?!王十不禁这么想,但是不可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咯咯咯咯咯。”一阵阴森的笑声在他的身后突兀地响了起来。
    王十吓了一跳,赶紧转头去看,后面空无一物。与此同时,他的另一边传来一个怯懦的女声:
    “可以还给我了么?”
    什么?他迅速把头转了回来,便看见之前还倒地不起的女孩此刻正站在自己的前方,朝他笔直地伸出手。
    “可以还给我了么?”
    “还、还给你什么……?”不知怎么回事,一股诡异感油然而生,王十定了定神,结结巴巴地问道。对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自己这四进四出的人难道还怕了她不成!
    女孩指了指王十手中的包,他这才反应过来,女孩是想要被他刚才抢走的包。知道这一点就好办了,王十猥琐地笑了一下,刚才的紧张害怕一扫而空。
    “好啊,我把包还给你,但是你得用东西换。”
    “什么……?”女孩小声地问道。
    “很好办,来,把你的手给我。”王十嘿嘿笑着,伸出手来。
    女孩看似毫无防备,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王十立马抓住,把她一拽一推,逼到了墙边。他紧紧攥住女孩瘦弱的手腕,双眼放光,□□地舔了舔嘴唇,用剩下的那只手开始胡乱摸了起来,像一头饥不择食的狼。
    女孩淡定地瞅着他,仍旧重复那句话:“可以还给我了么?”
    “别……别急,你这皮肤可真滑真嫩啊,让大爷我摸摸,摸摸就还给你啊。就是……怎么这么冰凉?”王十一边咂嘴一边语无伦次地应承着。
    正当他想把手伸进女孩衣服里的时候,突然感到下身传来钻心的疼痛,他不由得大叫起来,放开女孩去捂自己的痛处。
    “啊!!!疼死我了!”
    下身的疼痛迫使他坐到了地上打起滚来,紧接着,疼痛过后,他开始发现自己的下身没了知觉,想站起来,胯骨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惊恐地抬头,看向刚刚被自己制住的女孩,之前自己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一碰这个女孩就莫名其妙地变成这样了??
    小女孩淡漠地瞅着他,嘴角上扬,怯懦的神情仿佛蒸发了一般,血红的唇角向两边咧开,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就像是变态看到自己的猎物落网。
    “还不还给我么?那就给你好了……呵呵呵呵呵呵……”女孩发出奇怪的笑声,向王十伸出手去。
    “别、别过来!你到底是谁?!”王十惊恐地蹭着地面退后,可惜动作笨拙又缓慢。
    “哎呀……这回轮到你说‘别过来’了啊……那么我该回答你什么呢?”女孩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下,“你对你奸杀过的女孩子都说了什么?我想想呵……哦对了,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用,你现在就是该满足我。”
    女孩一边说一边模仿王十的动作猥琐地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重复着王十这几年来奸杀小女孩的过程。
    “真恶心呐,无论是你说的话还是做的事。”女孩阴森森地笑着,也舔了舔嘴唇,“不过,我喜欢。”
    漆黑的夜,寂静的胡同,一声凄厉地惨叫划破了天空。没有人听到,也没有人来救这位发出惨叫的人,直到第二天,他才被路过的民警带回了派出所。派出所一片哗然,要知道,这个人就是他们一直在抓的那个前科累累的抢劫犯。
    “小曹,这回终于可以给这个禽兽判刑了!”派出所所长兴奋地一拍桌子,对着负责审问的年轻警察道,“这小子我早就看出他屡教不改了!只可惜他当时未成年,咱们动不了他!白白让那么多人死在他手里……”
    “是啊所长,我听说他不仅奸杀过□□岁的小女孩,还因为抢劫而杀死过自己的邻居。”一名警察接口道,而所长口中的“小曹”却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可不是么,未成年人呐,总会被当成孩子,总以为他们还小,不轻不重地教育几句也就行了,说什么孩子没有自主判断能力,是弱者,那都是屁话!强者和弱者是通过对比得来的,而不是通过年纪界定的!”所长气哼哼地说道,“小曹,听说你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王十的,你到时候也需要做个笔录,欸,你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曹晨看了所长一眼,此时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昨晚曹夜在折磨王十的场景,他皱了皱眉头,答非所问地开口道:
    “假设一个未成年的儿童拿着枪指着你,而你是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你说,你和这个儿童,哪个是强者哪个是弱者?”
    所长和刚才说话的警察听罢都愣了愣,没有及时回答他的问题,曹晨摇摇头,说了声“所长,我去做笔录了”,便离开了办公室。
    昨晚,他迟迟不见曹夜,便去找,来到一胡同口,看到曹夜坐在地上,用取魂银针一边扎着早已吓呆的王十一边念叨着:“东南方向为生门,当心遇到日游神。莫道黑夜好作案,彼时还有夜游神。”
    【《有罪无罪》完】
    第142章 鬼村之未央馆(1)
    一
    曹殷一行得到陆压传来的指示,跟着炸雷前进,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熟悉之所。曹殷皱紧了眉头,抬头看着门口上书的牌匾“未央馆”一动不动,倒是怀里的方相有点不安,拿爪子轻轻拍打曹殷的脸。
    “这里……应该就是白泽所在的地方了吧。”慕容也看着那牌匾,眯着眼睛说道。
    曹殷没有答话,这时,一阵琴声从未央馆中传出,曹殷凝神听了一会儿,那不是白泽的琴声。
    “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是《高山流水》。”慕容自顾自地说道,“但是比白泽的琴音还差了些。”
    曹殷依旧没有说话,他把方相递到慕容手里,一改往日的雷厉风行,慢吞吞地推开未央馆的大门,向里走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弹琴的应该是他,正好,自己正想问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庭院如此熟悉,与一千年前并无差别,那时候未央馆是牡丹城中最负盛名的民间教坊,它教出来的学生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香礼乐都是极好的,并且成为除官办教坊外,唯一一所被允许选拔入宫人才的民间教坊。不仅如此,掌管未央馆的四位先生也是达官贵人倾囊求见的对象,据说他们的才学智慧均不一般,当初牡丹城郡守投靠唐军也是这四位先生给出的建议。
    因这四位先生无论从相貌还是才智都是一流,于是人们给他们各起了称号,分别为“倾世、倾国、倾城和倾容”。渐渐地,几乎所有的人都以这称号称呼他们,他们的名字倒是鲜有人知了。这样谪仙般的人物,自然有很多人都慕名而来,但是能见到他们四人同时出现的却寥寥无几,基本在门口就被打发了,所以为了能进入未央馆学习,很多家庭都是挤破了头,千方百计地想把孩子送进来,以后或文或武、或仕或歌,都能在朝廷和皇宫中有一席之地。据说,他们的存在甚至惊动了当朝皇帝,当然,这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他们培养的那些入朝人才是如何把皇宫搅得乱七八糟,那也是后话了。
    这些回忆在曹殷的脑中迅速闪过,他慢慢走着,似是要把这未央馆好好地再看一遍,慕容在他身后,也没有催促他的意思,未央馆当时的盛名他也是知道的,毕竟这可是神界重点监察的对象。二人刚走到庭院,就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个姑娘,这姑娘穿着现代,在古香古色的未央馆里显得十分违和。曹殷停下脚步,姑娘有点眼熟,似乎在凡间工作的时候见到过。
    慕容也跟着停了下来,只见他对身旁的曹殷耳语道:“这孩子中了蛊,已病入膏肓。”
    寥寥数字,曹殷知道,即便祛除了这姑娘身上的蛊毒,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二位,先生等候多时了。”姑娘抬起瘦削的脸,不自然地笑道,就像是被操纵了一样。
    曹殷看了这姑娘一眼,没有动作,鲜有地开口问:“贵姓?”
    姑娘略有疑惑,答道:“薛。”
    曹殷不置可否,示意她继续带路,姑娘也不多话,直接带着曹殷二人来到了琴音所在之处。亭台四周摘种了不少翠竹,迎风而立,这处居所曹殷千年前也光顾过,颇为熟悉。屋门敞开,姑娘作了个“请”的手势便不再动作,曹殷明白,这是叫他们自己进去的意思。
    慕容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先踏进去了,倒是曹殷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姑娘还在原地站着没有动,曹殷没有回头,只是说道:“夺生术已经失败,你爷爷去世了。”言罢,不等姑娘有所反应,便快步跟上慕容,走进屋中。
    一股竹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琴声也戛然而止,慕容皱了皱眉头,开口笑道:“倾国先生,失敬了。”“倾国”二字咬得很重,琴案后面的曹青竹没有在意,他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站起身来。
    “小殷。”曹青竹开口唤了一声,落到曹殷耳里既熟悉又陌生。
    曹殷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曹青竹知道他想问什么,便开口道:“小旸无事,你不用担心。”然后走到桌前,倒了两杯茶。
    慕容不客气地坐到桌旁,拿起一杯茶就要喝,曹殷伸手阻住。
    曹青竹淡淡地看了一眼二人,道:“还是喝了吧,催情蛊余毒未清。”
    “这蛊毒到底是你下的?”曹殷皱眉问道。
    听到曹殷的问话,曹青竹垂下眼睑,并没有说话。曹殷和曹旸不一样,从小就不善于察言观色,他没有观察出曹青竹脸上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也不知道这沉默究竟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二人就这么对站着,谁也不说一句话。
    眼见着沉默并不能解决问题,慕容不得已再次开口了:“倾国先生,你这么做我们能理解为你有苦衷么?比如说,事关曹锦鳞和曹子规二位……”
    曹青竹还是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杯子,示意慕容喝掉茶水。慕容看了一眼曹殷,后者没再阻止他,便放到唇边抿了一口。慕容并不怕曹青竹在茶里下毒,毕竟听他刚才的意思,喝了这茶有助于清除催情蛊的余毒,而曹青竹是不会撒谎的。
    “这回余毒完全清除了吧。”曹殷问道。
    曹青竹笑笑,不置可否,并且微微转了一下头,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窗外。曹殷立马紧张起来,难道外面有人?!
    “无需紧张,可以先休息一下。”
    “休息?不必了,带我们去见白泽吧。”曹殷皱眉道。
    “不急,你看。”曹青竹轻描淡写地拒绝了他的要求,指了指一旁的慕容。只见慕容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地歪在一边。
    “慕容?你怎么了?”曹殷暗自惊了一下,上前扶住他问道。
    “嗯?有点累……无妨。”慕容笑了笑,用手拄着脸,闭上了眼睛。
    “慕容!不能睡!”曹殷冲上去开始摇他的肩膀,原本安静待在慕容怀里的方相此时也有些着急,它用爪子挠了挠慕容的手,张开嘴无声地叫着。
    “曹青竹!你在茶里放了什么!”曹殷转过头,怒道。
    “无事,他只是累了。”曹青竹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撒谎!你明明放了东西!把解药交出来!”曹殷一个箭步来到曹青竹的面前,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曹青竹也不躲,就这么低着头站着,曹毅忽然觉得不对劲,他使劲一拉,曹青竹的身体便“咚”地一声撞到了他的怀里,那种感觉又轻又硬,根本不像是活物的身子。
    “这是……?!”曹殷定睛一看,怀里的曹青竹不知何时变成了竹架子,他赶忙迅速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什么曹青竹的影子?不仅如此,屋子里的陈设也发生了改变,奇怪……难道,从他们进门开始,就已经再一次落入到陷阱里了?曹殷突然感到有些混乱,这一切难道都是幻觉?还是说现在的场景才是真的?
    正值疑惑间,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悄悄地钻进了他的耳朵:“哥哥,我来啦。”
    【待续】
    第143章 鬼村之未央馆(2)
    哥哥?叫我?曹殷一个激灵赶紧向声源望去,这一望不要紧,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
    白?!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儿吗?”曹旸看到曹殷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觉得实在好笑,忍不住打趣道,“不是事先说好了晚上我要来找你吗?你忘了?”
    晚上来找我?曹殷立马看向屋外,外面早已是一片夜色。
    “哎呀,原来是有客,慕容兄怎么睡着了?”曹旸看着歪在桌子上的慕容,不自觉地把声音放低了,“睡成这样哥哥你也不说把人家让到里屋去,好歹慕容兄是咱们的外援嘛。”
    看着面前这个曹旸摇头晃脑的模样,曹殷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打量了一下她,一身白衣,手拿折扇,细长的眉眼在笑的时候总是向上挑着,女扮男装的样子倒像是个惯于和女子调笑的花花公子。这种装束真是久违了,曹殷皱起了眉头,这里,难道是一千年前的未央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哥哥,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你这表情像是和恋人偷情被抓到似的,是因为没探查到白泽的事情沮丧了吗?”曹旸来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眉眼,那语气,确实是曹旸无疑,至于说到“和恋人偷情”……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素净的襦裙,配上墨竹刺绣,没错……一千年前在未央馆,自己确实是化身女性在这里做过调查。他深吸一口气,问眼前的曹旸道:
    “白……如今是什么时候?”
    “子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