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作品:《今天依旧不想上学呢》 许之枔面朝那张试卷一笑,放下笔轻轻呼了口气。
“做出来了?”付罗迦低头去看。
“下面的不会了。”许之枔高高兴兴回答。“你教我。”
“……”
他抿抿嘴,拿过草稿纸接着许之枔停下的地方往后算。许之枔默不作声,目光追着纸上的笔尖,偶尔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表示明了的“嗯”。
有时为了看清某个小标号许之枔还会挪得更近。
台灯的光线一暗,颈侧一道呼吸落下。
他的心算能力顿时直线下降,个位数的加减开始列竖式,排版也跟着投在纸上的影子一起歪斜。
“还是看看参考答案吧……”他选择放弃。
做数学题——尤其是难度处于会做的边缘的数学题非常耗脑筋。付罗迦在处理了自己原先的几道错题后双眼酸疼,摘下眼镜按了按内眼角。
他忽然听到一道怪异的声响,然后房间里所有的灯同时熄灭了。
“……停电了?”
空调的指示灯也不亮了。许之枔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探身往外看。“嗯。对面整栋楼都黑了,可能是小区变电室出什么问题了。”
日光灯管还留有一抹荧绿,一块手机屏亮起。
“十一点了。你困了吗?”
“还好。”他又揉了揉眼。
“刘杉桐那边有防风灯和电筒,我去找找。”
“阳台好像有声音。”
“黑咪又在踩那些花盆……”许之枔打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他把桌面上的东西收了收,没能找到许之枔那支笔的笔帽——或许根本就没有。
许之枔拿来了两只手电,亮倒是亮,只是照到的地方面积实在有限。据说能防水,他把其中一只放在淋浴间的置物架上。
许之枔洗了很久,他拿着另一只手电去阳台转了一圈,头发都快自然干透了。光柱无意间扫过卧室窗户时他发现窗帘被拉上了,就从客厅那头进了屋。
许之枔坐在床边擦头发,脊背有密集的水光。付罗迦是过了会儿才发现他没穿上衣,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
付罗迦停下脚步,许之枔突然也打开了拿在手里的电筒,两道光柱即刻交汇在一处:“看什么呢。”
“……小心着凉。”
手电筒被调转了一圈,一头抵在下巴,面部的阴影被光线夸张出来。“恐怖吗。”
付罗迦在床边坐下。刘杉桐的“幼稚”仿佛就在耳边,他说:“很好看。”
“我有没有给你说过?”
“什么?”
“我想跟你做|爱。”
付罗迦感觉到好像有什么机器突然开始运行,氧气随着嗡嗡声离开他的细胞、组织、器官。“……现在?可是……”
光柱搭成的桥断开了,圆形的光斑扫过衣柜、书架和天花板,咕噜咕噜旋转着,与此同时他腿上一重。
约1k字
……
教室里有人打翻了一瓶花露水,呛人的香味在几小时内把人里里外外腌透了,连午睡的梦里都充满了这种味道,仿佛夏天还没结束。
林阿姨在电话那头说,临市的柑橘品相已经很好了,什么时候让你爸爸带些给你。
“水蜜桃有吗?”
“现在不是吃水蜜桃的季节呀迦迦……”
他“唔”了一声,说自己只是随口说说。
确认处分名单里有李鑫和孙奇亚后他从办公室里出来,拿出一部手机。已经在各个群里流传的所谓“许之枔混gay圈的证据”不过是一张许之枔坐在台球室沙发里玩手机的照片,甚至能在图上看出他兴致并不高。唯一能联系到同性恋的地方是旁边穿长裙的中年男人。
他编辑了很长一段话然后发了出去。可能会有人发觉措辞风格根本不像本人,或者是认为许之枔根本不会发这样的说明——都不重要。内容能起作用就好。
相比没什么实证的“许之枔是同性恋”,“李鑫孙奇亚谈恋爱”经过校方通报,引起的风浪自然更大。何况还是有不少人——比如周临涯——潜意识里还留存有对许之枔的好感,一个她们更倾向于相信的解释摆在面前,说不定能够动摇最开始的想法。
不相信也没关系。能缓和一点点也好,他不太愿意去想许之枔这几天受到过什么样的针对。
这段文字的大意是,照片是李鑫偷拍的,许之枔完全不知情,他不记得这是哪儿,但记得好像是李鑫在办生日聚会。在场很多人都是李鑫和孙奇亚的朋友。
孙奇亚他妈妈还在跟李鑫的爸吵,嗓音嘹亮,隔着几层还能听清。他座位背后的书包不知怎么掉到了地上。鲁迪捡到一半停下,伸手拨了拨那个挂饰。
“好娘炮啊。”他撇嘴。“你们是不是在心里都觉得自己是女的?”
付罗迦把书包一把扯回来。“别碰。”
“李鑫那么壮嗓门那么粗,居然还是同性恋……没看出来他跟孙奇亚搞起来了,”他意犹未尽,“你们这些人都好怪啊。许之枔——”
“闭嘴。”付罗迦说。
那晚以后许之枔好像彻底迷上了肢体接触,还说其实真正想要的人是他。
“就是你。在床上都缠着我要亲要抱。”
付罗迦提到那天还是会脸红,还痛不痛实在问不出口。
“下次我要先喝杯酒。”许之枔让他摸自己的脸,“我疼得都哭了。”
“我……”他刚想道歉,却发现触感不太对。
“是你的东西。”许之枔笑着笑着抽了口气:“嘶——”
期中就是一诊了,复习资料又多了一打,上缴的费用名目繁多。
高考报名开始采集信息,一个班一个班轮流到一间临时安上设备的教室验证身份。先取指纹,然后是人脸识别。气氛没什么紧张感,倒是有不少人因为见识到了新玩意儿比较兴奋。这个时候他才惊讶地发现这所学校居然有不少复读生——照理说不甘心结果的大多会选个适合读书的地方再战一年。
“这儿有谁掉的身份证——”
他偏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许之枔的,就再自然不过开口:“给我吧。”
然后又结结实实挨下了一屋子的起哄。他心里没什么波澜,头也不回迈出教室。
“你为什么要学我?”他问许之枔,“就是你表姐说的那个——”
“因为……因为我受不了你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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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耶耶
我证明,小付不是不行,第一次嘛……都很难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