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在门口招呼：“还上什么课啊，赶紧出来，教育局过来人了，要见你。”
    “咱们学校和教育局给的奖学金都不少，六位数打底。”
    “S大那边应该高兴疯了，本来是降分特招，结果你这么争气，直接拿了个状元，以前状元不是去B大，就是被Q大抢走，结果今年偏偏落进他们手里了。”
    “学校已经安排人做条幅去了，到时候就挂在校门口。”
    楚星辞被刘老师拎走，见领导，领奖学金，拍照，见记者……
    一通忙活下来，累的够呛。
    忙完学校已经放了学，他回宿舍的路上还是能遇见不认识的，激动地主动上来跟他道喜的学生。
    回到宿舍的时候，顾恒正坐在桌前，面前放着已经写完了个作业课本，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楚星辞凑过去一看，顾恒正开着微信视频，看北市电视台的新闻。
    而新闻内容，正是自己今天被记者采访的内容。
    “恒哥。”
    他走过去趴到顾恒背上，抱着他跟他一起看视频。
    新闻放着放着，冷不丁切换了画面。
    画面中依旧是他，只不过换成了高考当天，记者采访时，他当众出柜的那一幕。
    “我看你一直东张西望的，找家里大人啊？”
    “不，找男朋友。”
    “就是女朋友的那个男朋友。”
    曾经说过的话换了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当时大庭广众说这话的时候，楚星辞一点不好意思的情绪都没有。
    但现在，这话被顾恒听见，他就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耳朵尖悄悄红了。
    顾恒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楚星辞，再看看身旁红着耳朵，有些不好意思的楚星辞，唇角偷偷勾了起来。
    哎，怎么能当着记者镜头的面就说这么直白的话呢？
    还有那天，怎么就敢当着楚父的面，直，直接亲他呢？
    可是，楚星辞这样毫不掩饰向所有人表达对自己爱意的举动，他好喜欢啊。
    顾恒心里像是塞满了蜂蜜，甜的想要冒泡泡了。
    可还没甜多久，他就听见楚星辞说：“恒哥，那天我就是瞎说的。”
    顾恒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瞎说的？就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的意思吗？
    顾恒抿了抿唇，垂下了眸，藏住了眼中的低落。
    但紧接着，他又听见楚星辞道：“虽然是瞎说，但其实我是真情实感想让你当我男朋友的。”
    听见这句话，顾恒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轻咳一声，压住心里的雀跃，故作正经：“原来是这样啊。想让我当你男朋友，直接当面说就好……”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星辞的一声否定，又让顾恒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的心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因为楚星辞的话，瞬间天堂，瞬间地狱。
    楚星辞也急了，很少见他又这么慌乱，甚至是紧张的时候：“我的意思的是，我想跟你表白，想让你名正言顺成为我的男朋友，但是我又感觉现在的氛围太仓促，太不正式了。”
    顿了顿，他再次语无伦次道：“我就是这个意思。然后，然后，所以，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说完，他抬眼偷看顾恒，害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顾恒被他一大段的表白砸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意识到楚星辞是在跟他表白。
    楚星辞，对他表白，这是什么白日做梦都梦不见的美事。
    但，顾恒低头，目光和楚星辞闪着光，饱含期待的眼神对上。
    他呼吸一窒，飞快挪开视线，才能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我也很想，跟你在一起，但是现在不可以。”
    “为什么？”楚星辞不可置信，“你舍得拒绝我吗？”
    他拼命掰着顾恒的脸，把自己委屈懵逼的脸塞进他的视线。
    “看着我重新告诉我，你真的拒绝我吗？”
    顾恒看着他那张脸，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只能狠心闭上眼。
    我怎么舍得拒绝你，我只是觉得，现在的我根本不配跟你在一起啊。
    “我之前答应过你，我高考之前不会跟任何人谈恋爱的。”
    “啊？”
    楚星辞能猜到顾恒不配得的心思，但万万没想他会拿这句话来堵自己。
    好在他反应快，立刻想起来了，回道：“当初你说的是不跟女孩子谈恋爱，我是男的。”
    “当时是我玩文字游戏骗你，我不应该这样，我认错。”
    顾恒看了眼楚星辞眉眼耷拉下来的样子，心里难受的紧，毫不犹豫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不是不喜欢你，是太喜欢了，我觉得现在的自己根本配不上你，我的病还没好，而你是理科状元，还考上了S大，咱们要分开两年。我不敢保证这两年里面我的病情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变化。”
    他这种病，严重的话，会影响一辈子。
    虽说有楚星辞在就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但是，没人知道分开的两年中会发生什么。
    万一发生意外，他病情加重，到时候的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魔鬼。
    他怎么敢让这样子的自己待在楚星辞身边？
    又或者，楚星辞喜欢上了别人呢？
    两年的时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他太了解自己了，如果楚星辞喜欢上了别人，他会疯掉，彻底丧失理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