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维回想起刚刚那道声音，应该是韩律突然跳起来然后撞到东西了。
    想到对方因为他那么开心，他心里说不出的情绪，垫着脚，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指尖划着墙壁。
    别说韩律激动了，他都激动的停不下脚，总想碰点触点东西来分散注意力。
    “我给你讲，我已经规划好了以后我们住的房子长什么样？”
    “是吗？”电话那头的韩律冷静下来，饶有兴致的问：“是什么样的。”
    “不用太大，但是装修得温馨点。”
    “嗯。”
    “得在我们两个学校的中间。”
    “嗯。”
    “我想养宠物，是乌龟，你想养什么，一般人会比较喜欢猫和狗。”
    “你。”脱口而出。
    “嗯？”
    “你。”韩律又重复了遍。
    宋之维转身就近找了一个客房，打开里面的空调，让空调直接从18度开始制冷，最后冷声问：“我是宠物吗？”
    “不是，但是我只想养你。”韩律笑着回答，相较通常的男神音，他少了分低哑多了分少年感。但还是听得人酥酥麻麻。
    宋之维受不了这样的直球，他对待这种的方式就是破坏气氛。
    “呸，不要脸。韩律你现在越来渣男调调了。”他看了眼手里的空调板，又把温度往下调了两度。
    他就不信了嘿，还治不了这突然就全身热的毛病。
    “哦。”
    “嗯……”宋之维看了眼门外，父母在外边，而且他们十有□□猜的到自己在给谁打电话。
    他微微不舍：“我先挂了，晚上聊。我爸妈还在外边呢。”
    韩律顿了声：“好。”
    父母还坐在原位，宋之维慢慢的划过去，坐的像个乖宝宝：“我打好啦。”
    “嗯。”柳凤霞问：“韩律是在冰城读吧？”
    话音一落，宋之维立即全身汗毛竖起来。
    就在高考前他自己也说过向往冰城。父母不会是不让他们在一个城市吧。
    但是看父母表情又很平和，好像是真的关心。
    一时拿不准，他问：“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柳凤霞拿起桌上的橘子，一片一片慢条斯理的剥掉橘子皮：“冰城是北方第一大经济体，他要读冰城也无可厚非。”
    “他是我们省的状元。”宋之维抬头挺胸。
    “省状元？”宋父惊讶一声。
    柳凤霞剥橘子的动作也停下了。
    显然，无论是再厉害的成功人士，再荣辱不惊的大老板性格，还是会为了一个省状元惊讶。
    “对啊。”宋之维笑吟吟道，看上去比自己逆袭考了个一本分数还高兴。
    柳凤霞和宋父眼神对视了一眼，心情都有点微妙。
    “怎么？”宋之维道：“就这成绩还不厉害？”
    他脸上的不高兴都快化为实质了。
    “厉害厉害。”宋父拍拍宋之维的肩膀：“你先进房间玩，我和你妈商量点事。”
    “哦。”宋之维听话的起身，把门打开没有进去，反而站在外面就关上了门，轻手轻脚来到拐角处身子一矮趴在墙壁拐角处。
    “维维听得见不？”
    柳凤霞话音一落，宋之维的心就提起来。
    果然，他们有猫腻。
    “离他房间太近了，我们出去说。”宋父说完起身。
    接着柳凤霞起身跟着他，两人去了二楼的花园小阳台。
    宋之维抿了抿唇，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
    柳凤霞的声音夹着风：“你刚刚脸色变得那么快干什么？维维差点发现了。”
    “省状元嘛，你不惊讶？”
    “又不关我家的事。”柳凤霞语气微妙的酸，双手交叉优雅的抱着胸，
    宋父感慨：“他要是女的就好了。”
    柳凤霞没回复。
    宋父接着说：“不过韩家那小子要真是女的，我们维维还配不上他。”
    “你。”柳凤霞瞪了他一眼，到也没有骂人。
    因为宋父说得实在合理。
    从他们家最引以为傲的经济条件来看，他家居然比不了韩家。
    更不要说韩律这个孩子，一眼可见的人中龙凤，以后肯定大有作为。
    要是维维娶了这么一个德艺双馨，家室与美貌并存的大小姐。
    活脱脱被衬的像个上门女婿。
    柳凤霞说道：“你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那韩律也就那样。”
    宋父叹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包烟。昂贵的打火机点燃火那一刻的机械声响与一般的打火机不同。
    一小簇火苗飘动，烟头冒着星火。
    宋父狠狠抽了口：“如果韩律是外面那些乱七糟八的人，我早一巴掌呼在维维脸上了。”
    “但现在，我怕维维会恨我们。”
    躲在暗处的宋之维眼神一抬，手指紧紧抠住墙壁边沿，呼吸又放慢几秒。
    “哦”柳凤霞冷笑：“那你就让他们在一起？”
    “你是怎么想的。”宋父反问。
    他挺纠结的。
    这俩孩子搁在别人家，他还会夸一句般配。
    但是搁在他自己家。
    他是万般不愿意自己孩子是个同性恋。
    柳凤霞说：“如果我们把财产都留给维维，他一辈子不结婚不要孩子，也可以吃穿不愁。但如果四五十岁，他和韩律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