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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当工具人的那些年

    态度粘腻暧昧,但是荣映却心知这并非调戏之类,他手下暗暗运功,下定决心,如果这个姓楚的再不放开他,他也就不会顾及桑林的面子,而是要直接开打了。
    “好,好!真好!哈哈哈哈”,就在荣映准备要动手的一刹那,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楚大夫碰到了他身上的哪个穴道,竟是把他刚蓄起来的内力全数散掉。
    荣映心中一凛,危机感油然而生,但是在下一刻却又感觉到手上的禁锢消失无踪。
    楚大夫放开了荣映的手臂,也不去看他脸上惊讶的表情,而是回到桑林对面,施施然坐下。
    他端起一杯茶,咋了一口,啧啧赞叹:“时机已至,时机已至!二公子确实是根骨绝佳,世间难寻啊!”
    荣映正在揉着自己通红的手腕,冷不丁听到“根骨”两个字,心中涌现出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楚大夫此言一出,就见坐在凉亭里,原本还一脸平静品着茶的桑林手下就是一抖,连茶水都洒出来了几滴。
    在外人面前向来稳重的桑林忍不住面露喜色:“此话当真?”
    楚大夫又笑了一声,“我还能骗你不成?”
    桑林还欲再问,余光看到荣映呆愣愣地站在旁边,他挥了一下手,说:“柘儿,你先出去等着,我跟楚大夫有事商讨,等会儿再叫你进来。”
    荣映微微垂眼,还是原主那一副顺从的模样,“是。”
    他表现得越是温顺,楚大夫就越是满意。
    看着荣映走出凉亭,他对桑林道:“桑家主真是好手段,把这么个野性未驯的孩子调/教的如此听话。”
    桑林将手中的杯子放下,面露自得之色:“听话归听话,但私底下还是不怎么老实。”他这是在说那个自从交给荣映,便不见了踪影的木盒。
    楚大夫:“年轻人嘛,总会有些血性,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出马,来帮他们一点点的改正了。”
    “楚大夫说的是”,桑林眼中因为想起陨铁而出现的厉色消失,他换上一副笑模样,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只是不知,楚大夫可有想好,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楚大夫喝了口茶,虽然跃跃欲试,但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恨不得马上就拿起刀子的手,“移植筋脉是两个人的事,刚才我看那孩子状态不错,等一会儿我再给三公子写个药方,让他一日三次服下,三天后,等万事齐备了,就可以开始了。”
    桑林闻言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他拱手施了一礼,“好,一切就仰赖楚大夫了。”
    荣映在花园外面等着,心中对桑林此次叫他过来的目的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
    他原本以为是为了陨铁,没想到事实竟是为了换筋脉的事。
    一开始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心中是恐慌的,但是又一想到自己此行的任务,他又有一种“果然来了”的释然。
    虽然这个时间比意料中稍微早了那么一点,但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是最后一次任务了,完成了以后,他接下来就可以复活了。
    只不过——
    脑海中浮现出少年稚嫩的面庞,以及他那一双与其年龄极为不符的眼睛,荣映没忍住叹息了一声。
    “二公子因何事烦心?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老朽听听。”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荣映一口气还没有呼完,就生生中断了。
    他憋红了一张脸,抬头看去,只见那个什么楚大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面前,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当然,不怀好意这个形容词是荣映自己加的,因为现在这个时候,不管这位楚大夫脸上的笑容多么和蔼,他都会自动把它归为别有用心的那一类里面去。
    荣映对换筋脉没什么意见,但是这个楚大夫和桑林除外,他们这种把人命视为儿戏,理所当然地牺牲掉无辜的人的态度让他恶心,以至于他根本没办法再强迫自己露出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表情。
    楚大夫看着刚刚在桑林面前还是温顺小绵羊的青年突然露出很是厌恶自己的表情,他微微一愣,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看起来眼前这只被养肥的小绵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他有心回去提醒桑林注意把人看好,还没有动作,就见眼前的青年乖巧的低下了头,彷佛他刚才看到的张牙舞爪都是幻觉。
    “楚大夫慢走。”
    “······”,楚大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二公子,桑家主有事叫你进去。”
    荣映道了声好,便转身走进了花园。
    擦肩而过的时候,楚大夫下意识扭过头,看着青年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过了许久,他捋着自己的一绺白发,喃喃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面对自己的生死,还能表现得如此淡然的人。
    荣映迈步走进凉亭,桑林还坐在原来那个位置上,没有变动。
    他在两人之间合适的距离站定,叫了一声父亲之后,就没了下文。
    因为还没有从刚才的猜想中的回过神来,荣映的声音中透着丝丝的冷意,但是由于桑柘在桑林面前一直都是这种常年表情不会有一点变化、没什么人气的样子,所以桑林并没有听出他的语调有什么不同。
    桑林坐着,仰起头看他,“楚大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