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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他在白月光手下求生

    “当时上陵内忧外患,南有蛮夷来犯,北有胡虏乱中原,我趁他们狗咬狗,一并收拾了,捡个现成的而已。明明一样是从尸体上杀出来的罗刹,我倒是被百姓捧上天去,就觉得不太好意思,所以能做的也就是多提百姓想想了。”
    原来人间草木皆有情,这是刚从地府爬上来的周衍,动的第一个念头。
    在地府看着鬼差世家十大酷刑于人的身上,听得尽是人心有多阴诡贪婪,可自己亲身上来看看,发现其实也不是,也不能以偏概全。
    道生阴阳,阴阳生万物,事事都是相对的吧,就一如人间与地府。
    动了念头,他就留在上陵了,打算做个明君,模仿鬼王尚法的那一套,做出个太平盛世的样子来观赏。看看人,跟鬼,到底有什么区别。阴跟阳,是否就真的这么不可逾越。
    周以光吃了定心丸,心里飘飘然,十分愉悦。
    日头已经高高挂起,他们决定离开薄暮山,去江湖搅乱一江春水。看着高高挂起的日头,周以光扶额而忧,今天,算着日子,距离任务结束满打满算还有三天。倒是不愁完不成,就是不知道完成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他一直拖着。
    山间有水涧溪流,幽径崎岖,两人沿着朝北的方向一路前去,走的吊儿郎当。林中飞鸟不惧生人,落在周以光的肩头,叽叽喳喳,把周以光的一袭淡翠色衣衫当做林间绿树,倦鸟择木而栖。
    周以光也不理会肩头那只鸟,兀自感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周以光一想起他的老本行,一想起快穿系统,他就愁得慌,说到底,不怎么敬业啊。
    “近忧?”
    “无事。”
    周以光吹着口哨儿,故作高深。
    ****
    周衍也不再追问,他们就这样,徙步而走,走了小半天,从日头正高走到太阳西斜,他们大刺刺来到锦城城中一家客栈,施施然坐下来。
    由于多日在村庄借住,换洗的衣服没带多少,都穿旧了。之前的种种打斗,还在他们的衣袍上留了几个破洞。
    人靠衣装,幸好他们气质绝佳,不然恐怕还没走进客栈,就会被拦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愿君欢喜
    第20章
    虽未被阻拦,但看他们这身破旧的行头,着实略显寒酸。全凭他们身上这骨秀气,店小二一直以为他们是落魄的世家子弟,逃难来此,店小二实在不忍驱逐。
    店小二觉得自己阅人无数,心中给他们下了定论:他们,不是家道中落的贵胄,就是科举落第的寒酸书生。一念至此,心中多少对他们存了几分敬重与惜才之意。
    锦城是蜀地最繁华的城市,所谓花重锦官城,锦城之繁华,大街小巷万紫千红。举国上下,商贸最为兴隆的销金窟,当属锦城。
    可现实就是,他俩谁都没有很多钱。
    他们都没有出门带钱的意识,周衍身在皇宫许多年,财物对他来说最没用,更加不会随时带在身上。而周以光,他自己小金库里的金银财宝,可以塞满二十四楼金玉阁的最顶层,素日里挥金如土,钱却从来不从他手上过。
    于是,穷家富路的道理,他们不懂。
    直到今天,满城锦绣,玉盘珍馐,唯独囊中羞涩,才知钱到用时方恨少。
    跑堂的小厮带着他职业性的笑容,来到他们二人面前,双手递上一本菜单折子,折子的封面儿上裱着花儿,十分精致。
    “二位客官,小店诚信经营,童叟无欺,口味上佳,吃点喝点”
    周以光接过菜单,大模大样地翻开,点了挺多菜,荤素相间,都是些地道可口的特色菜,末了,还不忘叫那小厮烫上一壶竹叶青。那酒,喝来爽口,配菜合适。
    店小二好心上前委婉提醒:菜太多了,恐怕吃不掉。
    周以光摆摆手:无妨。
    他觉得周衍有钱。
    最可怕的是,周衍觉得他有钱,便不制止他。
    小厮一样一样仔细地用毛笔把菜名勾出来,又带着他职业性的微笑,离开他们的位置,传菜去。
    良久,周衍皱着眉头对周以光:“你有银子吗?”
    周以光愣了一下:“额......银子,没有啊,也没怎么见过。”
    “也就金子,我见得还多一点,最多的是大额的银票,金玉珠宝之类的。”
    周衍:“不管金子银子,问题是,现在,你手上有吗?”
    周以光摊手:“没有。”
    周衍:“那惨了,我也没有。”
    周以光:“大不了......先欠着?”
    突然......
    难得陷入在这种为几吊钱进退维谷的绝妙局面,他们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还没来得及好好体验没钱的乐趣,攒么个解决之法,就被“哗啦”一声,打断思路。
    几个面露凶相的壮汉提着明晃晃的弯刀,身形几乎遮住了正门三分之二的光亮,黑压压站在周以光那一桌的旁边,为首的那人一脚踢翻周以光身边空着的长板凳,有趣的事情即将发生。
    板凳砸在地上,发出“哗啦”一声,打断两个“穷酸书生”的愁眉不展之态。
    无他,周衍他们二人这身行头,看起来像极了穷酸书生。
    那几个提刀壮汉凶神恶煞,满脸横肉,更显得周以光的身体单薄孱弱。客栈当中的其他食客纷纷低下头,两个眼珠一动不动盯着眼前的食物,妄图以一碗油泼面以障目,同时耳听八方,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