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页

作品:《退休后我成了渣攻他爸

    于是他装疯卖傻等来等去,等到看守他的人都以为他完全疯了,最终等来的却不是救赎,而是沈承烨为了另一个人放弃他的消息。
    “为什么?为什么?”温君逸不能理解,他崩溃地哭喊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他答案。
    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在希望破灭之后,强烈的冲击使他大脑一片混沌,仅剩的名为理智的那根弦随之断裂。
    这时要是有人愿意拉他一把,他还有好起来的可能。然而他作孽太多,早已经没有朋友,唯一愿意帮助他的沈承烨也对他失望,直接离开了首都星,情报部门的人又不知道他情况特殊,见他昏倒只送他去医生那里检查了一下,知道他生理上未发生病变就没有再管。
    最后的机会悄无声息溜走,温君逸在无知无觉中陷入疯狂,也算是一种幸福。
    不过就算他真的疯了,情报部门几位重新出山的老前辈也不肯放过他,坚持将他送上军事法庭,并积极奔走,要求对他处以极刑。
    “你们要明白,他所犯下的罪行远远不止叛国。”情报部门的老前辈一针见血,“他是一名药剂师,他用药剂影响和伤害的人远远比你们想象中更多,还曾诱导无辜者走入歧途,协助敌国、星盗和星兽伤害平民百姓,是真正的罪无可赦。”
    “如果他没有疯,那我们赞成留他一命,让他用余生的苦难去赎罪,但他真的疯了,那就必须用血来偿还债务。”
    这几位老前辈经历过百余年前的动荡,他们坚定地认为,只有罪人的血才能平息愤怒和仇恨。
    本来温君逸就不会有好下场,在情报部门的推动下,他的庭审直接向大众公开,所作所为摆上明面,至死再未获得大众一丝一毫同情和谅解。
    而且因为他与百年前那一场混乱扯上关系,在这个世界其他人不知道系统存在的情况下,他和百年前那位叛出联盟的天才药剂师一起被写入课本,成了人尽皆知的叛徒。
    他和温家所渴望的前途、名声乃至死后哀荣与他们再无干系,温家那位大家长坚持活到这个日子,判决下来当日却一个激动直接犯病死在关押他的地方。温家其他人没了主心骨,在等待判决执行的日子里更是惶惶不安,有时看到温君逸疯疯癫癫的样子,竟打心底觉得羡慕。
    疯了好啊,疯了就不用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
    温家甚至有人怀疑沈承烨抛弃温君逸是为了温君逸好,不然温君逸哪有机会正大光明地逃避现实呢?
    王迁交接完工作、前往边境星之前,考虑到好友未来可能的遗憾,特意去探望了温家人,见他们居然有这种想法,也是非常震惊。
    “我以为我已经是睁眼说瞎话的极限,没想到你们比我还厉害。”王迁语气近乎敬佩,“到底是受过怎样的教育,你们竟然这么会颠倒黑白?不过你们非要这么想也可以,毕竟温君逸现在确实疯着,到时候直接处刑就是了,不用面对煎熬,是比你们稍微愉快那么一点点。”
    温家人听着他冷嘲热讽,一个个心里难受得天翻地覆,但就是敢怒不敢言。
    王迁相当明白这些人现在不敢惹他,又看了一眼在角落发疯的温君逸,起身离开。
    他其实没有多喜欢温君逸,是因为好兄弟喜欢温君逸,他才对温君逸不同,容忍温君逸所作所为的。温君逸伤了他兄弟的心,他不报复温君逸已经算是好的,同情温君逸根本不可能。
    王迁眼含轻蔑,拉开门的那一刻,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王迁,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他动作一顿,循声望去,只见癫狂了很久的温君逸眼神忽然清明,此刻正望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仇恨。
    王迁扯了扯嘴角,愈发轻蔑:“是啊,不然呢?我兄弟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我可没见你记过他的好。既然如此,你落难了,我来看看你笑话,那不是正常的吗?”
    他这个人从来没有什么原则,给兄弟帮忙勉强算他的一个爱好。
    他的行为在别人眼中可能很奇怪,但他自己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做会被人指摘的事情很正常。
    就像当初季西陆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他也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故意为难季西陆那样。
    温君逸难得没有生气,他问:“现在笑话看完了,你是准备回去和承烨说我的坏话?”
    王迁惊讶地看了他几眼,理所当然地回答:“怎么可能?说你的不是,那我的兄弟不是就会记得你死前有多么讨厌?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被他记住,我只会告诉他你还在不断抱怨。”
    温君逸是个白眼狼,白眼狼抱怨那是常态。
    沈承烨一直以为温君逸是装疯,只要王迁不说,沈承烨就会以为温君逸为了逃避法律制裁一直装疯卖傻到死亡。
    这样一来,沈承烨最初可能会常常想起温君逸,但时间久了,这段不愉快的经历必然逐渐模糊。
    王迁冲温君逸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我兄弟的人生还很长。可能他以后不会有太好的前途,但是那没关系。你做错了事,要用生命来偿还;他做错了事,就用前途来偿还。只要他赎清他的罪孽,他内心就能得到安宁,到那时,前途不前途的早就无所谓了。”
    生活嘛,生出来、活下去,只要觉得快乐,怎么活不是活呢?
    “没什么比自己觉得值得更重要了,你说对吗?”王迁走出门,头也不回地说,“但是,那已经和你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