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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方才你掉马了》 鸟儿一般的细鸣从船里透出,一对燕子扑腾着翅膀绕着船飞了两三圈最后停在船顶并肩而立。
直至天明,湖面才慢慢恢复宁静。
清晨,一叶扁舟慢慢靠近小船。
“少爷,您可醒了?上学得迟了!”
青笋好奇的往船上窥探,无奈船舱关着,不能探得半分信息。
清晨他刚朦朦醒便让秦府的红烛给找着,说是靳小姐吩咐他去接少爷。昨夜的烟火他也看见了,没想到是靳小姐为少爷放的。
黄山吩咐过,只能在外侯着,万不能扰了少爷清梦,可这李方老先生可不等人,迟了少爷可要挨罚。
睡梦中,伍思才迷迷糊糊听到青笋的声音。她将手往一旁一搭却扑了空,她惊慌的睁开眼。
船舱里除了她再无旁人,哪儿还有芳菲的身影。
青笋的声音再次响起,“少爷,若是迟了李老先生可要责罚您。”
伍思才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昨夜明明答应过要送芳菲出城,眼下定然是走了。
低头之间她这才看到一旁案桌上放着一封信,赫然是芳菲的字迹。
她连忙拆开来。
“思思,你看到这信时,我已在回邙州的路上。这一别,望卿珍重,我在邙州静侯佳音。”
末尾还有一行小字,伍思才将脸凑近。
“昨夜花好月圆,吾妻之美,永难忘怀。”
记忆纷纷涌入,伍思才握着信的手微微收紧,耳根渐渐发热。
她忽然有些懊悔,这一别近一载,昨夜那般美好,叫她如何能忍受分别的时刻。
青笋一直没听见回应,不得已踏上小船敲响船舱的门。
“少爷,您可醒了?小的伺候您洗漱。”
伍思才这才回神,想到自己昨日的打扮连忙道:“不必,你在外侯着,我稍后便好。”
总算是听到回应,青笋应道:“是,少爷,您可得抓紧些。”
“唉。”伍思才想了想仍旧不死心的问道:“可有芳菲消息?”
青笋道:“今晨是秦府那叫红烛的丫鬟到咱们府上吩咐小的到此处来接您,听闻靳小姐与秦夫人在城门打开之时便已出城。”
伍思才叹了一声,没再说话。
青笋知少爷难受,只得劝道:“少爷,您也别伤心,待您高中后再到邙州接亲,不是更加威风么。”
伍思才想起正事来不及伤怀,慌忙拿过衣裙,又猛的丢下,真是一天不当男子便有些糊涂。
她转念一想冷静下来,芳菲不可能不给她备好衣衫便让人叫青笋来。于是在船里找了起来,果然在船舱的储物阁里找到一套崭新的男子衣袍,正是她的尺寸。
洗漱用具,干净的水一应俱全。
伍思才微微一笑,连忙换上衣衫束发,一番收拾妥帖之后才打开了船舱的门。
“少爷!”
青笋盯着伍思才,总觉得今日的少爷有些不同。
伍思才走出船舱,一个趔趄,扶住船门这才没倒下。
“少爷,您这是生病了?”
伍思才红着脸,昨夜她醉酒,虽芳菲极其温柔,可到底轻轻有些不适。
“您不会是染了风寒罢?不如小的让人到李老先生府上告假,给您请个大夫稍稍。”
青笋感叹,这靳小姐刚走,少爷便病了,当真是命苦。
“我无妨,直接去老师府上。”
“当真?少爷,小的看您脸色颇为红润,声音也有些细哑,像是染了风寒,如今可要注意身子。”
伍思才撇开目光,咳了两声,昨夜她哭着求饶,声音想必是那会儿受了损。
“学业重要,到了老师府上你去外头医馆替我抓一副药便是。”
青笋还想再说但见伍思才坚持只好咽下。
几只燕子飞过,伍思才心头恍然划过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忽然回头看向湖边。
然后湖边只有几颗柳树并着早起外出谋生的摊贩,并未出现她想见的人。
失望的收回目光,伍思才坐在船上,吩咐青笋划船。
青笋接过船桨划了起来,忍不住道:“昨夜靳小姐费尽心思,璀璨夺目的烟花,连咱们府上也看见了呢。少爷,昨日一定很开心吧?”
伍思才这才有了笑容,昨夜何止开心。
漫天的烟火,明亮的河灯,以及那照亮整夜的大红烛,是她此生中最美好的生辰。
从未见过少爷有过这般的神情,青笋也替少爷感到欢喜,瞥见她眼底的乌青,青笋轻声道:“少爷,您再休息片刻,到了湖边小的再唤您。”
船上本就难以熟睡,加之天明才歇下,此时伍思才的确感到疲乏,于是靠着船身轻轻合上了眼。
“到了叫我。”
“好勒。”
此时湖边一处小巷里驶出一辆马车,车帘掀开,马车上之人不是靳芳菲又是何人?
“还舍不得呢?”秦氏酸道:“昨夜待了一夜,还不够?”
她教出来的女儿她都不明白为何如此大胆,即便是未婚夫婿也应恪守礼法,竟然孤男寡女在湖上的小船待了一夜。
即便是……即便是她二人早有了夫妻之实,也应该避讳些,传出去哪还有名声。
罢了罢了,秦氏长叹一声,回邙州也好,至少回了邙州不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靳芳菲叹道:“许久不能见了,多看两眼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