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作品:《千金戏》 为什么凤青梧这么命好?
她生来就被丢在深山里,本该被野兽嚼得稀巴烂,却意外地救了许若兰一命,被许若兰带回定王府好吃好喝地养着。
本以为她一个养女,不好说婚事,许若兰却将她许给了许嘉致。
本以为她死在了临溪湖里,她却摇身一变,成为了南梁皇女,身份比他们所有人都要贵重,在他们大燕,凭她的身份,即便是见到皇上,都不必下跪。
对了,她曾经听说,大相国寺的主持给凤青梧看过面相和手相,说她是天生的富贵命,林文冉忍不住苦笑,当真是天生的富贵命啊。
生下来就是皇位继承人,命格如何能不好?
屋里的人各有心思,每个人都阴沉着脸,凤青梧若是继续留下来用午膳,这顿饭指不定得吃得多憋屈,陆珩道:“我与红月还有事要办,大嫂,今日这顿午膳就改日再吃吧。”
凤青梧也不想留下来,她能感觉到王景华已经很想吃人了。
她行了福礼,就被陆珩拉着往外走,跨过门槛的时候,凤青梧朝陆临修和陆临川眨了眨眼睛,陆临修和陆临川深感此刻的东篱院不安全,赶忙转身去追凤青梧。
许若兰表情变幻莫测,最后目光定在王景华的身上:“娘,这……”
她虽早有猜测,但真正见到陆珩将凤青梧揽进怀里的时候,她的视觉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们可是叔侄啊,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她该对王景华说是您儿子勾引我女儿呢还是说是红月命不好,遇上了陆珩那尊煞神?
第71章
那可是陆珩, 自他入仕以来, 不知道弄死了多少人, 她女儿身娇体弱的, 连只鸡都没杀过, 落到陆珩手里,不得迟早被陆珩给折磨死?
虽然陆珩现在是疼凤青梧, 但是谁知道他是不是能一直疼下去?
他若是不想疼了,伸手就能把她女儿给捏死。
许若兰忧心忡忡。
陆珩一走, 陆妍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她道:“娘, 十三弟和红月到底怎么回事?看红月今日那闷不吭声的样子,该不会是被十三弟逼的吧?”
因林司承在朝中做事, 对陆珩在朝中的事情知道得颇多,林司承隔三差五就会对陆妍提到陆珩今日又把谁弄进了大狱, 陆珩今日又亲自去刑部用什么手段折磨了人……
陆妍听得多了, 便和其余人一样,逐渐害怕起陆珩这个人来。
在陆妍的眼中,陆珩就是个独裁专横还心狠手辣的,折磨起人来丝毫不会手软, 怕他的人数不胜数, 他说一没人敢说二,红月若受他逼迫,也不是不可能。
王景华冷笑了声:“他若想逼迫红月,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那就是说, 并非被逼迫的。
所以两人是情投意合?
怕陆珩怕得要死的林文冉在确定凤青梧的确不会和他抢许嘉致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她心情好歹愉快了些,说话便又不经大脑起来,嘀咕道:“四表姐是有哪里没想通吗?”
许嘉致这么温柔的儿郎她不喜欢,要喜欢陆珩那尊煞神。
叶雅萱不轻不重地瞪了林文冉一眼。
而此时此刻,醉仙楼最上等的包间里,陆临修和陆临川都有与林文冉一样困惑。
在陆相时出事前,陆珩尚且还有点人味儿,他模样俊朗、年纪轻轻便是正二品大员,封侯拜相指日可待,想嫁他的姑娘能手拉手绕着汴京城排上好几圈。
陆相时出事后,陆珩仅存的那点人味儿就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十天半个月不着家是常事,后来干脆直接住到了皇上赐给他的丞相府里,平时行事作风还颇有点六亲不认的意思,想嫁他的姑娘就不多了,因为没人敢嫁一樽煞神。
谁曾想,陆珩走一遭蕲州,回来后整个人又变了。
陆临川和陆临修齐齐看着陆珩亲手给凤青梧挑鱼刺,然后将挑完了鱼刺的鱼放到凤青梧的碗里,唇边好似还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的时候,两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也太幻灭了!
然而,此刻的凤青梧还在担心许若兰的处境:“祖母不会为难娘吧?”
“不会,他们婆媳感情好着,况且五十步说百步,我娘她也没那个脸,”陆珩对王景华的了解十分透彻,又转而问她:“你什么时候改称呼?”
当着陆临川和陆临修的面,凤青梧被陆珩闹了个大红脸。
她小声道:“称呼怎么能随便改呢?到时候再说吧!”
陆珩有点忧伤,觉得辈分这么乱下去着实不是个事儿。
他们在醉仙楼用完午膳,下楼时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小雪,有小厮送上油纸伞,陆珩将伞撑开,与凤青梧并肩走到马车旁,他伸手将凤青梧扶上去。
陆临川和陆临修两兄弟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皆忍不住想,他们家十三叔可真是温柔啊,他这辈子,约摸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们的姐姐。
也不知他们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忧伤呢。
而醉仙楼的对面,同样一辆华盖马车里,年轻女子的纤纤玉手放下织锦车帘,漂亮的眼睛里噙着几分阴翳。
马车外的婢女小心翼翼地问:“庄夫人,接下来去哪里?”
“回瑾王府吧。”
“瑾王”乃是二皇子陆禀的封号,而马车里的这位庄夫人便是二皇子的侧妃庄瑾瑶。
昨晚庄瑾瑶侍奉陆禀入睡的时候,陆禀跟她提到她那位落水失踪的手帕交陆家四姑娘突然以南梁皇女的身份回来了,并且还入了大朝殿和皇上谈条件,她当时吃惊不已,以为陆禀在同她玩笑,这会儿看见真人,可算是信了。
陆珩那人,除了陆相时,绝不会对别的女子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温柔,这世上也唯有陆相时能让陆珩从煞神变成寻常男人。
庄瑾瑶以为自己已经死心了,可是今儿见到陆珩为陆相时撑伞的那一幕,她却还是忍不住地难过,难过之余便是无尽的嫉妒。
她与陆相时本是好姐妹,却因为陆珩,她们姐妹离心。
她在陆相时出嫁的前一天,出卖了陆相时,想将陆相时置于死地,她以为她成功了,陆相时中箭掉入临溪湖,被暗流冲走,陆珩找了数天数夜也没有将她找回来。
没成想,如今她竟然又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庄瑾瑶的手指紧紧地拧着手里的帕子,眼里露出憎恶来。
“庄夫人,已到了王府,请庄夫人下马车吧。”丫鬟掀开车帘,躬身伸出手,将庄瑾瑶扶下马车,庄瑾瑶一路回到锦云院。
守门的婆子提醒她:“瑾王过来了,在屋里等夫人。”
庄瑾瑶让丫鬟在外守着,独自进了卧房,她扭着纤细的腰肢,含笑走到陆禀面前,伸手去给陆禀揉肩,娇声娇气道:“王爷今儿可算是想起来妾身这里午睡了。”
陆禀根本不累,他一把将庄瑾瑶拉进怀里,大手顺着她的曲线滑进衣衫里,问道:“见到凤青梧了?”
庄瑾瑶忍着被摸的不适,面上却分毫未显不悦,反而笑得娇俏动人。
她握住陆禀不断下滑的手:“见到了,她原就是个小美人,如今四年不见,她从小美人变成了大美人,那模样着实倾国倾城,就是妾身看了,都觉得惊艳。”
陆禀想着凤青梧在大朝殿上不卑不亢、端庄威严的模样,忍不住想她脱了衣服是不是也是那般令人望而生畏。
他心头升起一股邪火,倏地站起来将庄瑾瑶丢到床上。
“咚!”重物落在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庄瑾瑶被撞得眼冒金星,然而,她脸上却挂着笑,她娇笑道:“爷,您可要轻点啊!”
陆禀素来粗暴,十次有九次下手都重,庄瑾瑶经常被他弄得身上到处都是淤青,陆禀宠她,全府皆知,就是瑾王妃都得给庄瑾瑶几分颜面,从不敢让庄瑾瑶在她的面前立规矩。
而庄瑾瑶对王妃也素来敬重,甚少闹什么幺蛾子惹陆禀心烦,她懂事识大体,在床上又极为懂得如何伺候人,每次都让他通体舒畅,因此陆禀最是宠她。
但宠归宠,庄瑾瑶知道,陆禀这人,是没有心的。
他不像陆珩,会小心翼翼护着陆相时,舍不得让她受丁点委屈丝毫伤害,就算陆相时作天作地,陆珩也会无条件地宠她。
陆禀不同,她若敢作天作地,他转身就能给她一巴掌。
庄瑾瑶被顶到高处时,脑海里模模糊糊地想到陆珩的模样,她已经多久没有见到他了?
好像已经快两年了,两年,她却还是没能忘了他,她抱着眼前的男人,也只有反反复复想着陆珩的模样,才能体验到真正的欢愉。
陆珩将凤青梧送回外使馆,然后领着陆临川和陆临修回定王府,陆临川和陆临修乖宝宝似的跟在陆珩身后,半点不敢造次。
待陆珩去了正院,陆临川才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
陆临修拉着他往东篱院走,叮嘱道:“等会儿见了娘,你可别乱说话,小心得罪了长辈,传到十三叔耳朵里,惹了十三叔不快。”
“我尽量吧,”陆临川应道,“真不知道十三叔怎么想的,也太吓人了!”
他惊魂未定地又连着拍了好几下胸口,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而另一边,陆珩径直进了正院的客厅,王景华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见到陆珩进来,她的脸色就越发阴沉了。
旁边坐的陆宏光脸色也不好看,陆珩一进来,陆宏光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屋里的伺候的都识相地退了出去,陆珩在王景华的下手边坐下来,他喝了口茶道:“娘没有跟您说清楚吗?”
“你娘说你和红月有私情,这事是不是真的?”
“私情?”陆珩蹙眉,“我们男未婚女未嫁,她如今又不是我们定王府的人,也不受我们大燕男尊女卑风俗的约束,我们光明正大,何谈私情?”
陆宏光气得胡子乱颤:“所以你娘说的,都是真的?”
“一半一半吧,我对红月的心思有很多年了,但我与红月之间清清白白的,可没娘说的那么难听。”陆珩懒洋洋道。
王景华瞪他:“你们是什么关系?是叔侄!你对自己的侄女起了心思,你还好意思说什么清清白白?你饱读诗书,难道学的都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陆珩想起白令令曾经说他勾引凤青梧的话,不由地坐直了身板。
“依照红月的性子,她若重伤醒来,不至于连给我们暗中报个信都不肯,当年她出嫁前,您是不是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陆珩问。
王景华有些心虚:“什么话?”
“说她不知廉耻,说她上不得台面,说她勾引我,让她远离我,今生今世都不准再见我,甚至出嫁后不准再回定王府?”陆珩知道王景华斥责过凤青梧,却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凤青梧出事后,始终没有找到,他也懒得多问。
可现在,他却想问清楚。
第72章
陆宏光转头望着王景华:“你真这么说过?”
“你们父子这是在质问我?陆珩, 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还不是为了我们整个定王府好?你和红月, 你们叔侄, 怎么可能?你的名声不要了?你的前程不要了?”王景华厉声责问, “你看看你自己, 这些年你为了红月有家不回,你干的是人事吗?”
陆珩心头闷痛。
那些难听的话, 她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女孩子,当年是如何受住的。
他苦笑:“难怪她当初不愿与我相认, 难怪这些年她虽然活着却半点音讯没有, 原来是您在逼她, 她都按照你们的安排答应嫁给许嘉致了,您还逼她做什么?”
“到底不是您的亲孙女, 您也太狠了些。”陆珩失望不已。
“我若真的狠毒,当初就不会收养她!”王景华气得胸口发闷, “现在你们一个个都来指责我, 好,好得很,我不若死了算了。”
王景华抬袖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