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无心思去与这个始终心偏的不行的老人再说什么废话了,径直喊了鸳鸯来喂药,自己带着贾琏摔帘子出去。贾母气得不行,拍着床大骂不孝,然而荣国府上下皆装作不曾听见,谁也不去理会她。
    第二日时,贾母又苦苦求情于贾大老爷,然而贾赦一挥袖,跳脚道:“我们现在都是自身难保的了,怎么还能去管他?他自己一个劲儿地往死路上折腾,让我能有什么办法?”
    贾母几乎要被他这直白的话气死过去,努力憋着胸中的怒气,擦泪道:“哪怕不是断头,是流放呢,或是贬为庶人,都比这样生死相隔强啊!老大,为了这兄弟情谊,你原该——”
    “没有原该。”贾大老爷连连摇头,“他也不是未断奶的小娃娃,不该每日指望着旁人与他擦屁股。老太太,你莫要再费这口舌了,无论是我,还是琏儿、琅儿,谁也不会去给他求情的。谁也不会!”
    他也顾不得贾母此刻身子不好了,带着这一腔怒气愤愤出了门,一头扎进了贾莛的院子去看自己的宝贝孙子,以此来缓解一下心情。
    除却大房,一向与贾家交好的四王八公家,并无一人出面求情。待到两日后,圣旨一下,贾政夫妇便于菜市场口,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走向了黄泉路。
    那几日处决的犯人甚多,猩红的血在地上滩开了一滩又一滩,将这日头都映成了血色的。在人群中的宝玉百般哭叫也不管用,被这血色的阳光映的眯起了眼,刀落的那一瞬间,终究不忍地扭过了头去。
    他仿佛是在一瞬间成长起来了。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在贾赦要将他接入荣国府之时,他静默了良久,最后道:“大伯,可否借与我一个院子?”
    贾赦便于这帝都中买了一个极僻静的小院,只有三两间房舍,却有小小一个花园。贾兰母子也被安置在旁边的院子里,与宝玉相隔不远。宝玉见那园子中芳香馥郁,俨然是一派春色正好的景象,再想想自己眼下这般凄凉的境地,眼泪一下子便下来了。
    父母双亡,生计二字就这样明晃晃压上了宝玉的肩头。他已知晓了自家老爷太太参与的是何等大事,更觉得无脸再去见荣国府众人。自此,便彻底捡起了昔日自己在园子中与姐妹常干的事情,无事便于园中用这开的正好的鲜花制胭脂。他做出来的胭脂色泽鲜艳清亮,芳香扑鼻,极好上唇。因而数年之后,竟成了一家帝都中独有的招牌店铺,宝玉也积攒了不少的银子,在几年后探春出嫁之时,悄悄儿塞给了她一份嫁妆。
    探春彼时已是在官场中青云得志之人了,嫁的也是一个慕其才貌的清贵翰林,见了宝玉塞过来的银子,不禁有些怔怔的。
    “我与我妹妹的嫁妆。”宝玉道,“算是替老爷和太太,送与你的一份心意。”
    探春的眼泪,一下子便滚滚落了下来。她知晓宝玉之前不学无术,只知道在闺阁之中厮混,却毫无作为;可也不可否认,除却贾琅,宝玉便已是当时最知晓珍惜她们这些个女孩儿的人。他想要天真的将这些个姐妹都留在当日最美的时光中,不令她们被外界所伤,护着她们一世无忧无虑,可偏偏,时间总是在不停地往前走。昔日的朱门绮户,倚门嗅花之时,终于都这样,留在匆匆过去的岁月中了。
    金陵十二钗中,黛玉已有良人,吟诗作画,正如神仙眷侣。后将昔日所做诗词皆集成一册,以《葬花词》为名印出,倒令一朝之内洛阳纸贵,满城文人,哪个不击掌赞叹。此时女儿之才已为世人所推崇,自此留名青史,供后人传唱千年。
    宝钗一路平步青云,凭着这些世故沉稳而备受看重,撑起了一整个薛家。然而她终身都不曾遇到心慕之人,后由薛蟠之子为她养老送终,无疾而去。
    贾家四姐妹中,元春被发卖于市井,后被贾家买下。宝玉供其生活,只是元春始终郁郁不得志,于贾母病逝后不久,也病逝于小院之中。
    迎春与探春皆生儿育女,自有其天伦之乐。惜春不愿走仕途,后经开解,也不曾出家,只每日挥墨作画,后终成一大家。
    王熙凤不曾入贾府,自然也没有了之后的故事。只从旁人耳中,偶然闻得,其远嫁了江南,倒也是一生顺遂。
    妙玉自清净出尘,到了百年之时坐化而去,终身不沾这万丈红尘。
    李纨凭着儿子贾兰,后成了诰命之身,做了掌实权的官家太太。
    秦可卿因着太虚幻境被毁,并未嫁入宁国府去,只嫁与了一个不甚显赫的官员之家。只是那官员深爱她之容貌,百般恩爱,自不消提。
    史湘云后因史湘茗之故,终得嫁入一清贵官宦之家,平安喜乐。
    自此,十二钗诸芳尽散,一曲红楼梦袅袅传唱了千年,喜也好,悲也罢,最终都落得了这片白茫茫大地。正应着一句话: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独我痴。
    作者有话要说:  自此,贾家的事算是交代完啦,明日写小湘茗和阎王爷的故事~
    因为转组等事实在太麻烦,作者君下一篇还是要先开红楼(趴倒)否则还得从同人组转出去......
    在写完红楼之后,再去写小狐狸的故事~
    新的故事准备从《说好的林妹妹呢》改为《全红楼都想压倒我》,唔,这个名字会不会太露骨?
    给亲们一个巨大的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