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皎月清辉如纱，朦朦胧胧，似梦似幻。
    褚红红，张萍萍，刘湾湾，这三个人一脸食饱餍足的表情。
    秦建平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像是天上的明月，略有起伏的胸膛，揭示他尚存一息的事实。
    褚红红踢了一脚秦建平，“废物东西，赶紧起来，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回家了。这要是回去晚了，建安又要疑神疑鬼了。”
    张萍萍打趣道，“二嫂，二哥怀疑就怀疑，难道刚刚你不满足，不快乐？”
    褚红红说不出违心话，红着脸点了点头，“男人总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其实这句话用在我们女人身上也说得过去。”
    刘湾湾斜睨一眼半死不活的秦建平，“就这东西也配是牡丹？我看他顶多就是水沟旁的狗尾巴草。”
    褚红红和张萍萍闻言大笑，笑声悦耳如银铃。
    秦建平缓缓转过头去，遮挡他眼角落下的一滴眼泪。
    这是他最后的尊严，他不想被刘湾湾她们知道他又哭了。
    一行四人慢吞吞往秦家村走，本该万家灯火的安静美好时候，此时此刻的秦家村陷入死寂和黑暗之中，偌大的村子没有一户人家开启电灯。
    “这是都睡了？”褚红红不满地撇撇嘴。
    黑灯瞎火的，她们不小心摔倒怎么办，秦家村的人就是太小气了。
    张萍萍捂住胸口，眉头微蹙，她莫名感觉不安。
    刘湾湾紧紧贴在秦建平的背上，“你走慢点，我怕。”
    作为大哥，作为此行唯一的男人，秦建平体贴照顾刘湾湾，放慢脚步，并让褚红红和张萍萍都到他的身后来。
    褚红红和张萍萍也不客气，有危险自然是秦建平先上。
    秦建平一行人深入秦家村，借助月光，看见停滞不动的秦家村村民。
    “大勇，大勇。”秦建平喊了几声幼时的玩伴，对面的肥胖男人始终一言不发。
    “他会不会已经死了？”刘湾湾浑身发抖，小声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秦建平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手指放在秦大勇的鼻子下。
    “怎么样？”刘湾湾她们三个女人屏住呼吸。
    秦建平的脑袋一片空白，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起，四肢百骸异常冰冷，“没有呼吸，大勇他，大勇他死了。”
    秦建平想到父母兄弟，急忙迈开步子，冲回家中，眼前的一幕令他遍体生寒，心胆俱裂。
    秦邦国他们全部都死了，一个不漏，全部都死了。
    “爸，妈，建安，建喜，建乐，你们醒醒，求求你们醒过来。”
    秦建平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刘湾湾她们晚到一步，看到庭院和卧房里的尸体，三个人同时精神奔溃。
    刘湾湾她们嫌弃自家男人，与秦建平保持不正当的关系，不代表她们不爱秦建安他们，不爱他们的孩子，不想继续折磨方梅花。
    如今，她们的老公死了，她们的孩子死了，她们的家没了，刘湾湾三人不知所措，呆呆愣愣地抱着她们的孩子。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双目通红的秦建平一步一步走进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