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鱼。
    她僵了僵身子，慌张的想要抬手，结果却是如同宽大的飘带一般的鱼鳍，薄如蝉翼，如同玻璃一般有些透明。
    镜萦谣有些不知所措的挥动着鳍，发觉自己似乎是半浮在空中，废了老大劲才勉勉强强掌握移动的方法。
    瞥见了一旁桌子上有一面小小的镜子，她赶忙凑了过去，因为从含玉眼底看着自己的身影产生了色差，她这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模样有一点像是锦鲤，全身包裹着雪白如玉的鳞片，眼睛是浅浅的银灰色，要是在昏暗的地方有些偏向黑色，而亮的地方又偏于白色。
    作为手的胸鳍有些像是宽大的飘带，完全伸展开的话比身子还要大上一倍，背鳍和尾巴则是有些像是白色的火焰，摇曳飘散。
    周围有浅浅的白色光球围着她打转，忽明忽暗，若隐若现。
    她有些不自在的转了一圈，碰巧窗帘被风吹开，细碎的阳光落在她身上，鳞片在碰到阳光的瞬间反射出了金黄色。
    她觉得这鳞片简直有些像是镜子，能够模模糊糊反射周围的光线与颜色。
    感觉突然有一股力道按住了她的脖子两侧，她吓了一跳刚想挣扎，便落入了含玉温热的掌心中。
    “没想到阳鱼原来这么可爱啊。”含玉看着手心里小小的白鱼，忍不住用手指揉了揉她的脑袋。
    “唔，我要变回去啊！”镜萦谣有些恼怒的拍她，但是那手完全使不上一点力道，反倒像是撒娇般的轻轻拂过含玉的手心，带来一阵痒意。
    “这我没办法啊，要你自己变回去啊。”含玉完全不把她的抗议放在眼底，忍不住继续摩挲着她的鳞片，就像是在抚摸玉石一般光滑冰凉。
    “你……不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吗？”镜萦谣叫嚷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成了鱼的缘故，她的声音更加的细软温润，就算是呐喊也是软糯奶轻的。
    “我只是让你身体里沉眠的妖力流转了起来，没想到你会直接显出了原形。”含玉有些无辜的说道。
    “……”镜萦谣愣了一下，有些慌张的转身直面含玉，“那怎么变回去？”
    “唔……这要看你对妖力的掌控了，我也没办法啊。”含玉似乎也很为难的蹙眉，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鬼妖气，她完全没有一点点感受。
    镜萦谣努力的去试着感受那些什么妖气，但是和作为一个人类的时候没有一点点不同，根本就没有感受到任何能称为妖气的东西。
    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苦恼的沉思着如何变回人，可是毫无思路。
    含玉并不打扰她的沉思，看着瘫在手心里的小鱼，浅灰的眸子里写满了烦躁，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将人放在手心里攥着，含玉莫名觉得满足欣喜，似乎这样她整个人就是属于自己的，也不怕别人窥探她的人。
    镜云儿看待她的视线，含玉能一清二楚的感受得到那视线里的恶意，让她十分的厌恶烦躁，特别想将人给撕碎。
    但是碍于这里是镜家，镜萦谣看起来似乎还想在这里寻找些什么线索，才暂时按捺住心底的狂躁与暴虐，勉勉强强的和镜云儿周旋了一下。
    “对了！之前去镜家家主的房间里时，不是看到有很多书吗？可能会有关于阴阳鱼的事情，带我去吧。”镜萦谣心底一喜，扬起脑袋看向含玉乖巧的哀求道。
    她这个形态真的不是很方便行动，虽然能勉强在空中游动，但是格外生疏不习惯，没准半路就被除妖师给截住了。
    撒娇般的声音让含玉心都软了，她捧着镜萦谣举到面前，扬了扬唇角：“带你去自然没问题，不过你是不是要有点什么表示？”
    镜萦谣迟疑的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让她能够清晰的看到这完美无缺的脸，呼吸拂过身子，她觉得自己原本冰凉的鳞片都染上了热意，有些滚烫。
    镜萦谣不自然的偏了偏身子，她含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踌躇了一会还是轻啄含玉的唇角，如同蜻蜓点水一般飞速飞速退开。
    含玉唇角的笑意越发扩大，看着羞赧得将脑袋埋入鱼鳍里的镜萦谣，小心的合起手，然后几个闪身，躲开了外面游走的除妖师进入主宅里。
    因为距离近的缘故，所以含玉很畅通无阻的便来到了镜家家主的房间里。
    镜萦谣迫不及待的从含玉手心里窜出来，但是在手触及了书后，想起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有些憋屈的缩回手，眼巴巴的看向含玉。
    含玉失笑，她走过去拿出刚刚镜萦谣触碰的那本书，摊开帮她翻起来，给她看。
    镜萦谣欢喜的趴在她的肩膀上，弹出脑袋看着书里的内容。
    前面唠唠叨叨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内容，她一目十行，越看越失望，有些蔫巴巴的一动不动。
    在打盹的时候，视线划过了一张插图，让她打起了精神：“嗯？诞生的地方？”
    “这个湖……镜盼湖？”镜萦谣看着书里的那些描写，努力回想了一下，这和那镜盼湖的模样完全对上。
    如同镜面一般，位于主城外边的森林里，距离很近，看不到水面下究竟是什么，完完全全就是如出一辙。
    “唉，阴阳鱼是在那里诞生的吗？”镜萦谣呆滞的喃喃自语。
    “嗯？那片湖里面好像是连着阴界的吧。”含玉思索了片刻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