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页
作品:《三百六十五种高难度活法》 把油水榨干了就把她踹了?
楚愈清楚地知道,夏亦寒的主治医生,应该是她,也只能是她。她们之间分隔,会成为夏亦寒痛苦回忆的“扳机点”,她每一个深爱的人,最后都会离开,都会死亡,这会让她再次陷入混乱状态,出现适应障碍和精神痛苦。
而之所以会产生扳机效应,是因为她们之间不仅仅是医患关系,而是更为复杂,这种关系可以把夏亦寒推向深渊,也可以将她捧向光明。
夏亦寒还没混乱,楚愈先混乱了,她不可能向委员会挑明这种关系,那她该怎么解释呢?
怎么做才能向委员会证明,她必须担负起夏亦寒的治疗责任?
面对手机消息时,楚愈看着看着就发呆了,头发茂盛的脑袋里,充满死循环般的思考。
11月1日,夏亦寒生日,这一天,孤儿院一案告破,专案组将孤儿院一锅端,院长冯若斌被捕,其管理的慈善基金会遭查封,通过孤儿院,还查获大量赃物、违禁品,牵出多个犯罪团伙、集团,涉案人员达1800多人。
凉水警局内部奸细被揪出,警方命令其向孤儿院传递虚假消息,在交易现场,警方进行收网,人赃俱获。
卧底平安归来,面容憔悴,沧桑了一头,和出发前判若两人,混成了个如假包换的黑社会打手,他想抱着夏亦寒大哭一场,夏亦寒隔着铁栏杆,看着他脸上和眼神中遍布的伤痕,没说话。
她当初就是这么过来的。
紧绷了九个月的神经,终于舒缓,公安机关内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超人处紧绷的神经,绷得更紧,犹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楚愈联系了盆川省公安厅厅长徐怀俞,长砚市福山精神病院院长秦令舒,最高法院司法鉴定中心主任王开炀,做好了出发前的准备。
出发前夕,楚愈回家吃了顿饭,潘仪问她:“看起来这么气势汹汹的,明天要飞哪里?”
楚愈看着眼前火红的辣椒,言简意赅:“进京!”
第182章
11月10日,京城。
南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冻, 北方已经潇洒地脱了叶子, 开车从街上驶过, 树木在两旁行以注目礼,端庄而肃杀。
楚愈在超人处当惯了老大, 平日衣着打扮,百无禁忌,她就是规矩, 所以没有规矩。
但这次进京,她专门定制了两套正装, 灰色西装,白色衬衣, 双肩平展, 腰部束拢,裤腿修长, 和她的轮廓贴得严丝合缝, 脚步一迈, 便显得英姿飒爽,俨然是要上庭辩论的准最佳辩手, 把他人气场都吸附到周围, 化为己用。
来之前, 她便向调查小组提出申请,表示在和小槐花进行深入交流后,发现之前递交的汇报书不够完善, 有遗漏之处,于是此次想特意进京,当着委员会的面,对福山医院一事再做补充解释,并为小槐花后续的治疗和教育工作,提出建议。
针对楚愈的申请,委员会专门开了个研审会,听取和审议其汇报和建议,分为提出、审议、辩论、修正和表决等五个步骤。
研审会耗时长,堪称终极答辩现场,楚愈坐上发言席后,就做好了坐到屁股麻木的准备,她的汇报和建议书已经写好,复印了十一份,呈交给每个参会委员。
她花了半年时间,字字皆心血,比写论文还费劲,每个“码字”的深夜,她都会怀念大学那几千单词的毕业论文,至少最后答辩,面对的是一屋子欢天喜地的教授,而不是现在,换了一桌子扑克脸的领导,每个标点符号都要细斟慢酌。
这次会议由委员长许远宁主持,今年1月份看到“初版”汇报书后,他并不满意,觉得楚愈的解释差强人意,现在出了个汇报书2.0版,他倒是很想现场听一听。
楚愈打开了话筒,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她已经排练了几十遍,声音拿捏得恰到好处,不紧不慢,中气十足。
“各位领导好,我先就1月份提交的汇报书作出补充说明,其中解释了福山医院一事的起因,但当时小槐花拒绝交流,所以我单单从我的方面解释,为了避免再次犯错,没有涉及小槐花的动机,自3月份以来,小槐花接受问话和审讯,在柳警官和王主任的监督下,我同小槐花进行深入交流,进一步揭开了案情全貌。
“请你们翻到汇报书的第4页,这是小槐花的精神鉴定报告,此次精神鉴定,在王主任的指导之下完成,鉴定结论为,小槐花为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并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而后者并不明显,也是我之前未诊断出的,主要是因为破案之前,我和小槐花的交谈并不深入,她有意回避谈及自己的感受,并隐藏真实情绪,第二点原因是,只有面对特殊情景刺激,她回忆起童年以少年经历时,症状才会显示出来。
“而福山医院的意外,便是发病的体现。按照当时的计划和推断,小槐花应该是趁夜间悄然离开,但她为了故意回避我,切断我和她的关系,所以对我行凶,还将福山医院搅乱,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扰乱了所有计划。”
副书记提了问:“第5页写有,因为接近案件尾声,小槐花认为她和你之间将会长期分别,所以故意犯下罪行,努力回避。请问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长期分别会让小槐花发病?”
楚愈就知道会来这个,这是个终极问题,总也逃不过。
“因为小槐花年幼时,经历过双亲和挚友的死亡,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但在她的成长中,创伤并未疏导出去,反而压抑到潜意识当中,使她对亲密关系会患得患失,在和我的长期相处当中,我和她建立了一种类似于亲情的关系,但我又是她的调查者,所以会让她产生矛盾情绪,当她觉得案情结束后,我们会分离,我会离开时,便让她联想到以往的惨痛经历,所以产生了逃避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