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
作品:《毒女嫁到》 已经丝毫没有当初第一次见她时,她所表现出来的那
种灵性了。
古言玉觉得有点可惜。
“坐吧,我们正好在话家常,”太夫人让丫鬟端了锦杌过来给她坐,“我让人给你请了大夫,等大夫来了给你看看,若有必要就开几副药好好调养调养,若是没必要就好好养着,把身体养回来再说,这么瘦着着实不好看。”
乔婉道了谢,却没敢坐下:“我站着就好。”
太夫人对她突然客气的态度有点不舒服,但却没有勉强,三夫人正要凑趣几句,乔婉却率先开了口:“太夫人,我,我有话想说。”
三夫人就闭了嘴,等着乔婉说话。
太夫人端起茶盅,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想说什么?”
乔婉看了看太夫人,又看了看古言玉,她内心很是彷徨,昨夜她一整晚都没有睡,一直在想她该怎么办,她已经是一个破鞋了,她光辉的人生彻底断路了,她该怎么办?
等着太夫人为她重新安排一桩婚事?嫁给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厮或者庄稼汉?
不,她不想。
乔婉忽然转身,在古言玉的面前跪了下来,不等古言玉有任何的反应,便朝古言玉磕头道:“我愿意为奴为婢侍奉
二夫人,求二夫人让我留下来吧。”
古言玉:“???”
她大约从未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出,整个人都十分吃惊,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低头看着乔婉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
不仅是她,就连三夫人和五夫人都震惊了,而太夫人则像是早就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坐在原位上纹丝不动,十分淡然地端起茶盅喝了口茶。
这个时候五夫人自然不能主动开口说话,三夫人耐不住这满屋子沉静的气氛,率先问道:“乔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是没人要的女人了,已经不再奢望这辈子能有什么造化,我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二夫人心地良善,求二夫人收留我,给我一口饭吃吧。”乔婉声泪俱下地说。
她模样本就生得好,如今虽然瘦得只剩下二两肉,但是仍旧还算好看的,这么跪在古言玉的身前哭得梨花带雨,看着好生楚楚可怜。
已经反映过来的古言玉没吭声,三夫人笑道:“乔姑娘,我不是跟你说了,很快就会把你送到别院去住,你的终身大事母亲也会帮你操持的,母亲仁善,不至于会亏待了你,你何至于跪在我二嫂的面前求二嫂给你一口饭吃呢?难不成你以
为母亲会不管你的死活?”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乔婉连连摆手,“我只是不想嫁人了,我,我不想嫁人了,我想留在二夫人的身边伺候二夫人,求二夫人留下我吧。”
太夫人眼中溢出几分冷然。
一屋子人,没人上前去搀扶乔婉,也没人让乔婉起来,乔婉睁着泪朦朦的杏眼祈求地望着古言玉,好像生怕古言玉不要她。
古言玉正要说话,秦荀殷回来了,他一走进寿康院就看见乔婉跪在古言玉的面前,眉头不禁然地拧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乔婉在哭,古言玉总不好笑,只淡淡回道:“乔姑娘求我留下她在身边伺候。”
秦荀殷听着就冷笑了声。
乔婉回头,望向秦荀殷英俊的脸庞,杏眼里的眼泪流得越发汹涌,她娇弱地跪在地上,又微微垂下了头,柔声道:“求侯爷和二夫人留我在身边伺候吧,无论我是做牛做马,我都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好二夫人和侯爷的。”
秦荀殷没做声,他懒得管这种事情,只是朝古言玉挑了挑眉,似乎在说:“你看吧,我就跟你说过你太好了,这下给自己惹麻烦了吧!”
古言玉默默地别过脸去,不去看秦荀殷。
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乔婉的身上,然后朝春花示意将乔婉扶起来,春花上前去搀扶乔婉:“乔姑娘,有什么话您起来再说吧。”
乔婉却挣脱开春花的手:“我这辈子已经毁了,我只想留在二夫人身边,给二夫人做牛做马,求二夫人成全。”
春花无奈,重新站到古言玉的身边去。
古言玉就瞬间冷了脸,她低头俯视着乔婉,声线冰冷得没有任何起伏,她问道:“是不是我不答应你,你就不起来了?”
乔婉被这冰冷的声音吓得一怔,半天没接上话来。
古言玉勾唇冷冷地一笑:“你既然喜欢跪着,那你就跪着跟我说话吧,我且问你,你为何想留在我的身边?”
乔婉没有去抹脸上的眼泪:“府里的人都说二夫人心地良善,待身边的人极好,我想着,我若是留在二夫人身边,二夫人肯定也会待我好的,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侍奉二夫人的。”
“府里的人说我好,你就认为我好,你的命是太夫人救的,没有太夫人,你现在还在罗府里跪着,你不想侍奉太夫人,却想着来侍奉我,怎么,难道在你眼中,太夫人对身边的人不好?”古言玉嗤笑着问。
“不,没有,太夫人也待我极好,”乔婉似乎不知道该怎样说,脸色涨得通红,言语也组织不清楚,“我,我只是…”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太夫人震怒
太夫人震怒
我只是什么,乔婉却没有说个明白。
三夫人道:“我也觉得奇怪,救你的是太夫人,又不是二夫人,你不想着留在太夫人身边伺候,却想着留在二夫人院子里伺候,到底怎么想的,安的什么心?”
乔婉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跪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就乔婉这点心思,谁还看不明白,只是碍于太夫人还在这里,顾及到乔婉怎么着都是太夫人留下来的人,没有戳破罢了。
古言玉也不想场面闹得太难看,乔婉并未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有时候她更喜欢得饶人处且饶人,她朝春花道:“去把乔姑娘扶起来吧。”
春花搞不懂自家夫人为什么还要让乔婉起来,若是换做她,就让乔婉跪死得了,但想是如此想,古言玉的话春花却不敢不听。
这次乔婉倒没有再挣扎,借着春花的力道站了起来。
她眼角余光觑了眼秦荀殷,他就坐在太夫人的手边,正在慢悠悠地喝茶,并没有看她,乔婉心中一阵失望,说不出来的酸楚之感蔓延全身。
她不懂,为什么古言玉什么都有,她却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上天不公平,没有让她成为刑部尚书的女儿,否则,如今的威远侯夫人就是她,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的人也是她。
古言玉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你原是罗家的妾,我用了你,难免遭人闲话,母亲对你自有安排,你听母亲的安排就是,你安安分分的,会有你的好日子过的。”
乔婉低垂着头,闷不吭声,只一个劲儿地掉泪。
三夫人就补充道:“你若是不愿意嫁人,也不是非要嫁人的,这点还是看你自己的意愿,母亲是通情达理的人,难不成还会为难你?你若是不愿意再嫁,去守别院也是可以的,再不济还能去尼姑庵修行呢,多的是去处,干什么非要为难我们二嫂。”
乔婉听到“去尼姑庵修行”这几个字,吓得浑身一颤,她知道二夫人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原以为二夫人心地良善,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竟然这般难以对付,不仅拒绝了她的请求,还在侯爷和太夫人面前得了个贤名。
原来那些传言并非虚的,二夫人真的不好对付。
乔婉赶忙改口道:“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顾太夫人的一片心意,我知道错了,往后,往后我都听太夫人的,太夫人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听着这等话的太夫人面无表情,好像压根儿就没有听到。
乔婉暗喊糟糕,她原以为她当着太夫人、三夫人和五夫人的面求古言玉留下自己,古言玉为了自己良善的好名声,就算不想答应也得答应,没想到她不仅没能让古言玉答应她,还让太夫人恼了她,她自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乔婉后悔不已,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招惹二夫人了。
秦荀殷见她们说得差不多了,起身对古言玉道:“累不累?我扶你回去休息?”
春花扶着古言玉起身,古言玉道:“有一点,我想回去躺会儿。”
五夫人立马附和:“我也想回去躺会儿。”
于是几个儿媳妇儿纷纷告别了太夫人,往寿康院外走的时候,三夫人忍不住对古言玉道:“二嫂,我看您就是烂好心,您看您救了个什么玩意儿?一点都不知道知恩图报,反而还想着借您上位,把我们都当傻子不成?”
古言玉有点讪讪然:“到底是一条人命,想着怪可怜的。”
三夫人嗤之以鼻:“您觉得人家可怜,人家还觉得您傻呢,否则如何能当着我们的面威胁您留下她?”
古言玉倒没有后悔,就是觉得乔婉有点不识相,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以前
是完璧的时候兴许还有可能,现在么…
留下她岂不是辱没了秦荀殷?
寿康院里,乔婉又跪在了太夫人面前,她知道自己做了不合适的事情,此时正在向太夫人认错,太夫人表情淡淡的,没让她起来。
“我本来没想过去罗府把你捞回来,是言玉求到我的面前,说你到底是从我们府里出去的,如今罗振生死了,总不能让罗老夫人把你弄死,求我看在还未出世的孩子的面上,救你一命,”太夫人口吻微冷,“所以我才去了罗府。”
乔婉愣愣的,没想到这原来是二夫人的意思。
“但这件事情只有我、荀珍和言玉知道,你是不知道的,你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还能转身求言玉留下你,美其名曰是言玉待下人好,但屋里的人谁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你在给别人当了妾室后还能入我威远侯府的门给我堂堂手握十万重军的儿子做妾?”太夫人“碰”地一声将手里的茶盅放到手边的矮几上,吓得乔婉一哆嗦。
“我当初留下你,一来是看在你是表嫂送过来的,二来,是见你还有几分姿色。但你的一言一行我根本看不上眼,尤其是你那张嘴巴,跟漏了风似的,根本关不住,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但我想,你是过来做妾的,言行不妥当没关
系,正反今后也不会代表我们威远侯府出门见客,丢不了我们侯府的脸。没想到你听信了几句谗言,转身就能投入别的男人的怀里,呵,我这张老脸可算是被你给打疼了。”太夫人冷嘲。
乔婉吃惊地望着太夫人,原来在太夫人眼中,她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
“原本你给荀殷为妾,除了伺候言玉,在这府里你也算是半个主子,不说富贵云天,一应衣食住行却是绝对比寻常人家好上数倍的,是你自己放弃了,如今又转而想要得到…”
“我知道错了,”乔婉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太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贪心,不该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不该有任何的奢望,您原谅我吧太夫人,求您原谅我。”
乔婉哭得楚楚可怜,太夫人却再没有了最初的仁心,她摆摆手,对姚惠清道:“把乔婉送回我表嫂家去吧。”
乔婉伤心欲绝,姚惠清叫进来两个丫鬟,将乔婉带了出去。
午膳的时候,古言玉和秦荀殷就得到了这个消息,秦荀殷道:“乔婉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人,有时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这回该长教训了。”
“我没后悔救她,”古言玉道,“她也没犯什么大错,罪不至死。”
秦荀殷知道她心善,也懒得多说,用过午膳后,古言玉准备午休,秋月进来禀道:“夫人,卫国公府那边来人说,古姨娘已经被送到庄子上去了。”
古言玉撩帘子的手顿了顿:“你派人去看看,她在庄子上是怎么过的。”
秋月应声而去。
“她怎么被送庄子上了?”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看书的秦荀殷奇怪地问。
“大侄子派人来说得了失心疯,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说是一心想要弄死我,将她住的小院子闹得乌烟瘴气的,他们就想把她送到庄子上去,可能考虑到我是她姐姐,特地派人来问我要不要送,我让人回话,让他们随便处置。”古言玉道。
想着又补充:“庄子上天大地大,随便她怎么发疯。”
夫妻两人正说着话,左九急匆匆地进来禀道:“侯爷,宫里来人,请您进宫一趟。”
古言玉正朝卧房走,闻言脚步一顿,回头望向秦荀殷,眼里有几分不解,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宫里急诏,古言玉难免有点敏感,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秦荀殷安抚她:“别担心,顶多就是立储之争,皇上就喜欢让我站在旁边听着,
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古言玉点点头,觉得秦荀殷说得有道理,也没多想。
秦荀殷进了宫才发现,并不是什么立储之争,御书房里只有皇上和他随身伺候的公公,皇上只召见了他一人,秦荀殷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并未多想。
“爱卿坐吧,朕有话跟你说。”等秦荀殷行过礼,皇上温声道。
秦荀殷并没有多拘泥,道了谢,在小太监端来的木椅上坐下,皇上正在看折子,他一边看一边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长出来的胡子,对秦荀殷道:“这已经是这几日朕收到的第三本参你的折子了,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情。”
朝中隔三差五就有人弹劾秦荀殷,秦荀殷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在这方面从来不下任何功夫,别人喜欢参他,就让别人参去,任他们闹得天花乱坠,他也懒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