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肃不认识魏渡。
    但是他在璀璨的直播间见过陈禾，再联想到这个传闻中第一次出场的队员，很快就对上号了。
    “你好。”萧肃点了点头，臭屁的样子与萧基如出一辙。
    难怪业内一直公认萧肃是萧基的继承人。
    要不是年龄和相貌有差异，恐怕不少人都以为萧肃是萧基的亲儿子了。
    陈禾面红耳赤地从电梯里面走出来。
    “我很期待明天的比赛。”萧肃的眼睛有些狭长，看人的时候总喜欢眯起来。
    陈禾笑了笑，“嗯，加油。”
    “……”
    萧肃看见13e电竞社那篇关于璀璨的采访报告时，还以为这句“加油”是被剪辑之后故意写上去的。
    结果没想到第一次碰见璀璨，陈禾就真的一本正经地叫他加油。
    加你妹啊！
    萧肃礼貌而不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意找了个借口，就进了电梯。
    陈禾瞥了一眼魏渡，“你不喜欢他？”
    “有一个萧基已经很烦了，还来一个萧肃。”魏渡坦然。
    两人回房拿了老干妈。
    陈禾这才注意到魏渡包里居然还带了避孕套。
    陈禾面无表情的把拉链拉上。
    魏渡在后面笑得像一只即将偷腥的猫。
    吃了饭，众人就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五点起床，所以他们都没有时间再找个网吧练习一下。
    陈禾回了房，洗漱完毕，躺在床上。
    习惯了半夜睡觉的生物钟一下子调整不过来。
    陈禾在床上滚来滚去的。
    好不容易睡着了，没一会儿又醒了。
    陈禾看了眼手机，十二点零四十五。
    陈禾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被子拉过头顶，强迫自己开始数羊。
    十分钟后。
    陈禾绝望地低吼一声，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
    妈的！
    失眠了！
    陈禾有些烦躁地抓过手机，迟疑了一下，给魏渡发了一个表情过去。
    这时候魏渡应该已经睡着了。
    陈禾也没有抱着他会回自己的希望，结果消息刚发过去，陈禾正要刷会微博，手机就震了震。
    魏渡：醒了？
    陈禾：……
    陈禾：你是不是在我房间装监控了。
    这猜得也太准了吧。
    魏渡：我跟你睡了这么久，还能不了解你吗？
    陈禾：好好说话，是睡一个房间！
    魏渡：还睡过你。
    陈禾：……你脸呢？
    魏渡：不要了。
    陈禾：行吧。
    不知为何，明明什么都没有聊，陈禾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陈禾：我睡了。
    魏渡没有回消息。
    陈禾等了一会儿，干脆把手机又塞到了枕头下，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总决赛啊……
    隔壁。
    魏渡翻身下了床。
    他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旁边的陈远。
    很快，魏渡拿着手机穿着拖鞋出了门。
    陈远紧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看了一眼房门，无声地叹了口气。
    算了，这两人心里应该是知道轻重的。
    陈远安慰着自己。
    他晚上睡觉前在镜子里面分明看见自己的发际线已经往后退了半厘米。
    陈远琢磨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该去买点速效救心丸了。
    陈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门外传来了细碎的开门声。
    陈远眼皮一跳。
    魏渡……知道分寸的……吧……
    陈禾也是个成年人了……
    应该……不会搞事……吧……
    陈远快要三十年的人生里，凭空生出了诸多烦恼。
    他咬咬牙，翻身起床，坐在窗台，给自己点了根烟。
    比起魏渡，其实陈远更宁愿陈禾和陆守恒在一起。
    毕竟陆守恒算是他看着长大了，知根知底，哪怕最后陆守恒出国，离开陈禾，陈远都不意外。
    陆守恒永远是冷静而理智。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陈远甚至能揣测到陆守恒当初离开的原因。
    陆家家大业大，陆守恒和陈禾谈谈恋爱，或许没有什么，但要和她共度一生，陆家必然会给予压力。
    陆守恒选择出国，是想用四年时光，换下半生的自由。
    所以他现在回国之后，一根筋地跑来打职业，陆家也一直没有使什么绊子。
    只是这种话，已经没有必要让陈禾知道了。
    而魏渡……陈远觉得自己看不透他。
    他终日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什么都不挂在心上，可是心思很深。
    尤其是陈远在知道魏渡国外治疗的三个月经历后，更是对魏渡这人产生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陈远甚至看不清楚魏渡对陈禾究竟爱到什么程度。
    就像走进了一片漫无边际的迷宫，每每以为自己快要找到出口的时候，其实只是分岔路而已。
    陈远苦恼地吐出了一口烟圈。
    陈禾不知道陈远在房间里面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听见敲门声跳下床开门之后，看见魏渡，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你怎么来了？”陈禾站在门口。
    魏渡鱼一样地溜了进去，将陈禾一把抱起，抬脚踢上了门，随即把陈禾抱到了床上，抓过被子将两人裹了进去。
    “陪你睡。”魏渡低声说。
    陈禾犹豫了片刻。
    “放心，我不搞事。”魏渡看出陈禾在想什么，侧头咬了咬她的耳朵，“先欠着。”
    陈禾被魏渡抱在怀里，辗转一夜的心终于有了归宿。
    “明天比赛……”
    “有我在。”魏渡抱进了陈禾。
    陈禾没有再吭声，缩在魏渡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魏渡等她睡着之后，帮陈禾把被子掩紧。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魏渡一怔。
    果然……还是很期待站在那个赛场上吗？
    魏渡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对于职业比赛，魏渡的感觉很复杂。
    那个他本应该出现，却意外失去的地方，魏渡原本以为其实就这样也无所谓了。
    就像小时候因为看错一个数字，而没有拿到一百分的试卷，虽然遗憾，但人生还是要继续。
    直到陈禾出现。
    她站在自己面前，一脸认真地说要带他回到赛场时，魏渡才察觉到，潜藏在自己内心的欲望，不但没有被压下，反而是越演越烈。
    外人或许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因为比赛结束之后打出的胜利二字就欢呼雀跃，又有人因为失败自责悔恨。
    对别人来说，这是游戏。
    对他们而言，这是人生。
    魏渡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里翻涌的情绪，眼里的光芒亮得渗人。
    大荒。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