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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对世界抱有恶意[快穿]》 没办法去想象蒙蒂一个人孤零零惨死街头的画面,只要想一想就会叫她的心被针刺一样剧痛难忍。紧接着泛滥的便是愤怒与痛恨,为那些人的失职与自私。
想也知道,以蒙蒂当时的精神状态,谁都知道极其危险,但为什么没人去帮助他治疗他看顾他?为什么蒙蒂失踪的事没有任何风声流传出来?就算公众与媒体会将其当做巨大的谈资,但是他们的关注也更容易找到蒙蒂的下落!是名声重要还是生命重要?落到那个地步,知情人还无视他的安危守口如瓶的原因,难道不显现着他们的冷酷无情吗?那些人死死守着他的形象以至于宁可让他死也不愿意发动群众的力量第一时间找到他、救助他,这难道不该痛恨吗?
恩利斯太太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怜爱,就像看着她的孩子们。
这样的一个男人,过去的病态残留在他身上的迹象还是有些明显,体型依然瘦削,但这无损于他的英俊。蓝眼睛,半长的头发,清瘦的脸颊依然有着旧有完美的轮廓,并不显得过分羸弱,但由于长期待在内室不出门的缘故还是显现出一些苍白。
就像寒冬清晨绽放的一朵花硕,在风中颤颤巍巍的花盘,随时都会倾侧掉落的脆弱,但依然出落得无比纯洁美丽。甚至他身上有着一种莫名的暖意,看到他就像是冬日的阳光洒落在雪地上,你知道相对于寒冬来说那很淡薄,知道它不会让你暖和起来,但你无法不感念它的美好。
这就带来更大的痛苦mdash;mdash;为什么呢?是什么导致他变成那样?
恩利斯太太眼中的疼惜与真诚实在太过于充盈,多得简直像是要满溢出来。蒙蒂又是只会选择性感念他人身上善意一部分的那种人,这样的爱怜对于他来说就十分值得尊重了。
因为我还是太过脆弱吧。rdquo;他坦然回道,长长的睫毛掩映着瞳眸,显得那对眼珠更为清澈,请不要为我感到悲伤hellip;hellip;那并不算什么。rdquo;
并没有原谅过去的一切,只是并不曾计较自己所经受的艰难困苦。
一直以来他都无比珍惜他人的善意,会遗忘他人的恶念,习惯性将所有的错误都归结为自己,所以总是难以走出自己塑造的迷障。即是肉身凡胎,又怎会脱出这身体的桎梏?那些积压在心中的痛苦已经压垮了他,为命运所玩弄的失去已经使他崩溃,如果没有遇到俞雅,没有将过往掰碎了一点一点咀嚼,没有脱出自己的现实,以哲学思辨性的思维来看待曾经的一切,就算身体为人所救,他的心灵也总会陷进无边的黑夜,迟早将自己毁灭的罢。
他现在能坦然地面对那一切,并不是说已经与命运和解,只是相较于那些痛苦与折磨,他心中燃起的更多的仍是对新的人生的憧憬。
他愿意相信这世上还有值得自己去追求的美好事物,即使最终还是会失去还是不遂人愿却也在所不惜的事物。
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在俞雅身上隐约看到那件事物的辉光。
我是自愿选择的流浪。rdquo;他对着恩利斯太太轻轻地说,抛弃过去,远离熟悉的一切,因我精神崩溃,失去与忏悔的痛苦已经折磨得我无法再像一个常人那样生活mdash;mdash;不要责怪别人,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rdquo;
他的脸上带着笑:请称呼我为詹姆斯hellip;hellip;我不是那个永远光辉灿烂的蒙蒂,我只是个想要寻求解脱的可怜人而已。rdquo;
恩利斯太太愣了好一会儿,下意识转头看向正往茶几上放下茶与点心的俞雅。
俞雅觉察到她求助的眼神,直起身思考了一下:你可以叫他詹姆斯。尊重他的选择吧mdash;mdash;我救了他,但无法干扰他的抉择,而他想要以詹姆斯的身份生活,那就听他的mdash;mdash;无论他的想法是暂时的还是永远。rdquo;
第163章 哲学教授13
蒙蒂从外面遛狗回来, 摘掉帽子与口罩,脱下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大冬天的人们出门恨不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他这样的装扮很正常,一点儿也不显眼。
事实上他自从慢慢恢复原本的面貌之后,已经很少出现在人前了。
这并不容易。社区的人们已经习惯将他当做一份子, 怀抱着对他的同情与关怀, 定期会组团来探望他hellip;hellip;于是他就算出现, 也并不会完全露出脸。
不过由于以往印象的惯性, 在他刻意做出适当的伪装之后, 社区的人们并不能辨认出这位被收留的先生实际身份是一个好莱坞的巨星mdash;mdash;日常生活中每个人都在接触那些明星的形象, 但说到底还是离普通人的生活太过遥远的事物, 一般人怎么可能想到自己身边就藏着一位顶级的明星呢?即使他有名到家喻户晓也是一样。
并不是说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他并不在意别人是否知道他就是那个詹姆斯middot;蒙蒂,也不在乎别人是否能接受詹姆斯middot;蒙蒂就是那个可怜的流浪汉的事实。会穿着破旧衣物常年住在廉价汽车旅馆的人, 身上本来就没有偶像包袱, 过去的荣光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如果那么在意旧有的辉煌, 他就不会一次次地舍弃过往,宁肯流浪也不愿意回去了。
但他实在是个再温柔不过的人了。他并不忍打破他所爱的人的幻想, 也不愿离开这个他想要停留的地方hellip;hellip;倘若被人发现他就在这里的话,那么无论如何都会被请求离开的吧, 而他习惯了去回应她们的请求mdash;mdash;也没办法想象,如果她们真的在他面前予以诉求的话,他是否会选择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