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有那么一瞬间许逸强烈地想拥抱他。
    “我一定是疯了。”许逸自语道。
    “嗯哼”书柔虽然不知道怎么了,还是配合的应答。
    许逸这才发现她手上已经编了好几个花冠。许逸分不出个差别,却也能看出书柔大概是编了好几种的,虽然这个时候花不多,但书柔还是找到了几个不同的颜色。
    “凌小云。”
    书柔欢快地道,女孩子开心似乎总喜欢表现在称呼上,认识到现在,书柔已经对他换了许多个称呼。
    和这样的女孩在一起其实很开心,她总喜欢向别人呈现出阳光的一面。
    许逸接过她满手的花环。
    便听书柔快乐地道:“在我的家乡,女孩出嫁时一定要戴着一个自己亲手做的漂亮花环。女孩们费尽心思,总希望自己的花环是最美的。男人为自己的女人漂亮而骄傲,女人则为自己的花环美丽而骄傲。”
    她在许逸看过花环后把那些花环高高地举起来,神情骄傲:“凌小云,我一定是我们家乡最耀眼的新娘。”
    语罢,她突然跳起来把那些花环高高地朝外抛,西北初冬总是不时而至的大风哗啦地将它们卷起,几片花瓣急促地落在许逸肩上,颤抖着依附。更多地则打着旋儿飞向远方的远方。
    许逸没想到她就这么把这些花环抛了出去,毕竟这些花环看起来对书柔而言似乎有着特殊的意义。
    “凌小云。”书柔拍拍手,“我们出去看看好不好。”
    许逸看着面前鲜红的“春花楼”三字,神情复杂:“直到半柱香前你拉着我想进去那刻,我也始终以为你是出来帮元越收集信息的,哪怕你一路上的确始终身心如一地在找妓院。”
    书柔很不能理解他:“我是真的很认真地在经营花明阁,既然要做得好,自然要学习别的地方的先进经验。”
    许逸:“……别的暂且不说,至少你的学习理念挺好的。”
    他神色突然一肃,紧接着下意识地拉着书柔往妓院的柱子后闪。
    待到门口那四个打扮非富即贵的人经过后,他才走出来,看着那四人的背影,目光探究。
    “刚刚那跟在后面的两人,武功很高。”
    “他们很厉害,”书柔小声道,“是元黎精挑细选的武士。”
    许逸皱眉道:“那刚刚前面那个”
    书柔肯定道:“他就是元黎。”
    两人对视一眼,果断再次往楼里进。
    然而很快又叫门口迎客的姑娘拦了下来。
    姑娘不耐烦道:“都说了女人不能进。”
    许逸这次不和她啰嗦,丢下一锭银子便拉着书柔往里走。
    姑娘果然让开了,连态度都好了许多:“哎呀,小哥不早说……”
    娇媚的声音从门口远远的传来,许逸充耳不闻,只拉着书柔往里走,中途又随手拿了条丝巾,让书柔将就当做面纱。
    毕竟元黎认不出许逸,但认得书柔。
    书柔边给自己戴边抱怨:“你果然有银子,刚刚就是不帮我。”
    许逸拉着她拐进了元黎进的房间的邻房,低声道:“那是你家爷给的银子,你确定要让我拿着他的银子当嫖资。”
    书柔想了想,喃喃道:“这么想居然……还挺刺激的。”
    “……行,”许逸道,“一会儿回去就不谈我们跟踪元黎的事,只说我们进了春花楼。”
    书柔眨眨眼:“你辩白的时候会提到我吗?”
    “恭喜,你是我的第一条辩白事由。”许逸把耳朵贴到挨着元黎房间的墙壁,发现什么也听不见。
    书柔立刻怂了:“那算了。”
    许逸换了几个位置,发现都听不大清。他看向房里的窗,目光思索。
    书柔心中预感不太好。
    许逸:“我们翻窗过去,贴着窗听怎么样”
    书柔:“不要脸!你居然让淑女做这种事!”
    “……”许逸当然要脸,“你留在这接应,我过去。”
    书柔:“不要脸!你分得清谁声音啊你,居然敢自己过去。”
    “……”许逸,“那依淑女的目光这该怎么办?”
    书柔挺起小腰杆:“当然是我们一起去。”
    许逸:“……”
    房间里,元黎仰头喝了一杯酒,仍是不解气地把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随即冷笑道:“原来不过是后宫里拴着的一条小野狗,还以为学会咬人就了不得了,以为他要做什么呢,结果为了一个女人跑去楚漠那边摇尾巴,现在居然还带着他的狗主人回来抢东西了。”
    另一个柔和的男声温和道:“二殿下素有战功,深得人心,楚漠实力更是不可小觑,殿下还是小心为上。”
    许逸微微皱眉,能和元黎如此谈论,必然不是个普通的谋士,但就许逸所知的,元黎身边并没有什么厉害的谋士,元黎刚愎自用,极度自负,再加上声名不好,很多谋士宁愿选择普通的臣子,也极少投入他名下。
    一旁的书柔用口型道:“章无曰。”
    许逸一愣,章无曰他还是听说过的,鹭国最年轻也神秘的谋士,据说楚漠领兵镇守西北数年,唯一一次惨败便是这章无曰给元越出的谋划的策。
    若是这人也帮元黎的话……只怕不妙。
    那边元黎冷笑一声:“战功又如何,先生今日也看见了,元越连父皇都见不着,他既然非要坚持让一个罪臣之女为妻,父亲便不可能选择他,否则最后那个女人岂不成了一国之母,简直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