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接通,静静和妈妈闲聊了一会才扯到房子。
    她没敢告诉妈妈自己在香港有楼,只说因为在公司升职,辞职季的时候又疯狂工作,攒了很多绩效,总公司那里把她调到香港来,工资也涨了,所以在香港供了两套房子。
    就是这样,妈妈一开始也还是不相信。
    真的啦。静静皱着眉却笑着,凯旋门哦,我最近真的超级努力在工作。
    一套都没可能啦,还两套,你老老实实的好好过日子妈妈就很满意了,不要讲大话。
    静静只好把语音通话按小,给妈妈拍了两张房卡和房间大厅的照片,又拍了两张业主证过去。
    照片发过刚半分钟,对面的尖叫就起来了。
    骄傲兴奋和责备夹杂着扑过来,妈妈一边高兴地疯狂尖叫着,跑去和爸爸说这件事,又一边又骂她在要强,强迫自己去做能力之外的事。
    可等冷静下来,妈妈的第一句话就是:需不需要妈妈帮你还房贷啊
    静静忽然就有一点想哭。
    不要啦。静静吸吸鼻子,笑着说:但是过一阵等事情都结束了的时候,想接你们过来住。
    还是别吧,你不是想自己住吗搬出去时还很坚决来,算了算了。
    来吧。
    来嘛。
    那我和你爸商量一下。
    话是这么说,但静静听出来,妈妈的声音里已经有压不住的那个劲儿了。
    笑嘻嘻地又说了一会,静静把电话挂掉,走到浴室里。坐在浴缸边,静静看着那个有两个自己大的土褐色的茧,决定把烦恼怎么解释这家伙存在的事放到明天。
    第二天早起,虫哥的茧还是毫无变化,她有点后悔没在休眠之前问问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能醒了。
    住的地方解决了,收入也根本不用担心,洗干净的钱源源不断的往自己的账户里汇过来。下楼吃了个早茶,静静犹豫了一段时间后,决定先将虫哥放置在这里,回去辞职收拾东西。
    虫哥不需要氧气,休眠时期也没有任何进食的需要,静静去买了两卷胶带,把浴室的所有孔洞和门窗都封死,用沙发顶上门,越关回到了大陆。
    昨天一天都很忙,静静就没及时关注新闻,在地铁上看手机时她抽空上了下微博,忽然就发现首页热门全被巴西地震的消息刷疯了。
    新闻的重点倒不是地震,重点是新大陆上,出现了兽人。
    兽人。
    兽middot;人。
    就是鱼头人脚,或者狼头毛毛身体的那种兽人。
    还不是一只,或者一群,是他娘一整个文明。
    啊。
    静静盯着新闻直播拍摄回来的画面上,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又闯祸了。
    这种程度的文明绝不可能是新生的,除了海洋,地球早就没有任何隐私了,这肯定是之前两个宇宙碰撞的时候,另一个宇宙中某个世界遗留下来的。
    微博首页的太太全员炸锅,虽然像每种新闻出现时一样,大家都分裂了很多不同的态度,但怎么说呢,疑问的方向还是很齐的。
    政客关心这个文明可不可用,年轻人则只关注可不可啪。
    新大陆毕竟很远,而生活则就在眼前,挠挠头关掉微博页面,静静走出地铁,转乘过后回家收拾东西。
    请个搬家公司,东西收拾起来还挺简单,但辞职交接就稍微有点麻烦。
    静静承诺会加班把手上的最后一点工作尾巴结束,等做完再走,于是大假中余下的几天她就在两地来回和疯狂加班中度过了。
    飞行器再一次派上了大用场,加班的五天中静静偷偷跨湾三次,每次都是回去看一眼虫哥就匆匆回来。
    虫哥还在睡,只是在静静交接好辞职,回到香港那里去的时候,她注意到那个褐色的茧变得稍微有点半透明了。
    除此之外,他就只是一直在休眠。
    他从静静辞职搬家后时就在休眠,在静静把爸爸妈妈接过来时还是在睡,在第二年巴西和新大陆起国际摩擦时在睡,在两年后那片文明被承认并逐渐开始进行国际交流后,还是在睡。
    他睡过了几个夏天,几个冬天,几场吵架,一些和好,很多隐瞒,和不少和解。他睡过了很多重要的事,一直睡到静静满三十岁,睡到静静的爸爸治好病,妈妈接受了自己家突然暴富,跑出去环游旅行。
    他一直睡到香港作为中国的通商口岸,接纳第一批稀少的兽人留学生时,这批留学生里有3只狼人,一只蛇人,两只狐狸,和一只秃鹫。
    其中一只淡青色毛发的狼人,名字叫安格斯。
    而虫哥什么都不知道,他睡过去了这一切。
    虫哥醒来破茧的那一天,静静正窝在客厅里打游戏,她买了一套VR一体机,机器摆在客厅里,一摘眼镜一扭头就能直接的看到浴室间。
    当虫哥从茧里爬出来的时候,静静刚好摘下VR眼镜,起来拿杯子倒水喝。
    她拿着水杯看着从茧里爬出来,站起身的索西斯,他太过高大的身躯变小了,变得只高她一半,头颅也小了,虽然虫样的面孔丝毫没有变化,但他的多足减少,化成了更加硬而尖的足刺,螳螂般的离子刃变成了怪异的人类手臂,每只手掌上有三根双关节的手指,他靠近头颅附近坚硬的背甲变化出了人类脊背一样的部分,尾刺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