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师惊讶了一下，表情有些嫌弃。
    秦双双忽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她静静看着两人的唇语。
    巡考老师：“季斐然做小抄又被发现了，这次态度恶劣，拒不承认。吴老师要收他语文卷，他竟然抓着不肯松手，还要对老师动手。”
    林老师嫌弃地说：“差生就是差生。”
    巡考老师叹了口气：“小抄就掉在他脚边，他卷子上都写对了，不是他抄的还能是谁！可是奇了怪了，以前他被抓都直接走人了，怎么这次反应这么激烈，非说自己没抄？”
    “算了，让小吴别太当回事。季斐然不一直都是这样吊儿郎当。不肯交卷子就不交，直接画零分，也一样。”林老师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秦双双眉头越来越紧，她直接交了语文卷子，出了教室，便往最后一个考场跑。
    秦双双还没跑到，就听季斐然的声音从大老远传了出来。
    “我说了没抄！不是我！”
    秦双双一惊，跑得更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考场门口。
    “字条都掉到脚底下了。抄了就抄了，还撒谎？”吴老师怒道。
    “你查监控去！敢收我卷子你试试！”季斐然一把抓住卷子，因为愤怒而双目圆瞪。
    “你……”吴老师当着全班的面，满脸通红，他直接拿出签名表，大笔一挥，在季斐然的名字旁边，画了个0。
    全班同学瞬间安静了。
    季斐然额头青筋暴起，刚要掀桌子，忽然看到了门口的秦双双。
    她双目漆黑，神情里掩饰不住地担忧。
    季斐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松开了拳头。
    “不是我抄的。这字条在我脚边出现，只能证明我正巧在案发现场出现。”季斐然长眉微微皱起，“这是公共区域，不止我，任何人都可能从这里经过并掉落字条。如果仅凭这字条就推断我抄袭，和凭一把凶器就认定凶手有什么不同？”
    “字条出现在你旁边，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证明你没抄？”吴老师反问道。
    “老师，犯罪嫌疑人尚且不被强迫自证其罪。你让我证明没发生过的事，我如何证明？”季斐然抬了抬眸子，“若是你要判定是我抄袭，请拿出更有利的证据。请问，你是有物证、书证、视听资料还是证人证言？”
    “你……”吴老师被季斐然说懵了，一时语塞。
    “老师，我也相信不是斐哥。”旁边的几个同学说道。
    “就是，老师，斐哥要是抄了不会不认的。他之前做小抄被抓都是乐呵呵就出教室了。”另一些总混迹在最后一个考场的学生也说道。
    最后一个考场和第一考场不同，大家都学习不好，谁也没有瞧不起谁，反而关系都还不错。大家都被嫌弃惯了，猛然间有人反抗老师，反而纷纷都停下笔，为季斐然说话。
    “都给我好好做题！”吴老师怒极，拿过签到表，把刚才画的0打了个叉，转身走回讲台。
    季斐然拿着试卷轻轻晃了一下，看了看门外的秦双双。
    他忽然觉得好像秦双双在他旁边，他就变得没那么暴躁了。大概是怕她失望吧。
    季斐然给了秦双双一个放心的微笑，无声道：“我肯定及格！”
    秦双双刚才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轻轻吐了口气，对着季斐然比了个拇指，笑了出来。
    考试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已经在考理综了。
    秦双双做完选择填空，算着需要做多少大题才能及格，忽然感觉背后有轻微的声音。
    她借着反光的不锈钢窗户边，正看到吴萌萌用手按住胸口，紧咬牙关，表情痛苦。
    秦双双对疼痛非常敏感，而且极容易共情。她看到吴萌萌的表情，便感觉自己的心口也在抽痛，眉头忍不住锁了起来。
    吴萌萌也许是怕考试失利，却没有举手告诉老师也不肯说。只是一个人默默挣扎。
    秦双双侧头看了一会儿，见她依然不吭声，忍不住举了手：“老师，吴萌萌同学好像不舒服。”
    林老师不悦地看了看她，走到吴萌萌旁边，低声问：“萌萌？怎么了？”
    “老师，我还好，胸口刚有点难受，已经没事了。”吴萌萌的脸色忽然恢复了正常。
    “你……”秦双双猛地回头，吴萌萌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呵呵。这倒是奇怪了，秦双双在前面坐，怎么发现吴萌萌不舒服的？难道背后长眼睛了？”黄贝在吴萌萌身后嗤笑道。
    秦双双长眉拧在一起，紧紧咬住了牙。好一招连环苦肉计，一考场的学生果然跟最后一个考场不一样。
    “秦双双，你是怎么看到吴萌萌不舒服的？”林老师看了秦双双的卷子，早就觉得秦双双在抄袭，一直找不到证据，这下总算抓到了。
    “是窗户边反光。”秦双双平静地解释。
    徐老师仔细看了看窗户，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今天总是看窗户。一考场这么多年考试，没有一个学生知道利用窗户反光作弊。你倒是聪明得很啊！”
    林老师拿过秦双双的试卷，跟后面吴萌萌的试卷对比了一下。答案竟然一模一样，就连几道错题都一模一样。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出来！”林老师怒极，直接收了秦双双的卷子。
    秦双双回头看了吴萌萌一眼。
    看起来，不是她抄吴萌萌的，是吴萌萌为了陷害故意抄了她的！
    她一时觉得十分好笑，她不过是想做个战五渣，两个全年级最好的学生，竟然如此费心费力演双簧。
    “老师，秦双双不会抄袭的。”李泽奕说道。
    “就是，老师，双姐不会抄的。”范勇和宽宏亮等几个三班的同学也说道。
    “抄不抄老师会查。你们好好做题。”林老师一双眼睛瞪着秦双双，“秦双双你还想影响别人么？还不赶紧出来？”
    秦双双看了看李泽奕几人担心的眼神。对他们微微一笑，跟着林老师走了出去。
    亻
    63 斐哥，nb！帅气！
    “是上午就开始抄了吧？你要是现在承认理综抄袭, 我就给你理综一个违纪，如果你不承认，我就把上午的卷子也翻出来, 给你四个违纪。”林老师拿着秦双双的卷子生气地威胁。
    “老师, 我没有抄，你让我承认什么呢？”秦双双轻轻笑了笑, “既然你言之凿凿，干脆直接给我0分，何必非要我承认？”
    “好, 不承认是吧！”林老师气急，“你……”
    “林老师。”王老师监考五考场听到动静赶紧把刘主任一起叫上, 赶了过来。
    “王老师，你教的好学生。上午季斐然抄袭, 下午秦双双抄袭。”林老师看到王老师，十分生气。
    只要有一个抄袭坐实了，王老师班里就不可能得“优秀班集体”。她一定要把三班拉下去，挣到“优秀班集体”的锦旗，在年尾评优时超过王立勇。
    “林老师, 季斐然没有抄袭。吴老师已经把违纪的名字删了。”秦双双双眼少见地露出厌烦。
    “没抓住不等于没抄。若是没抄，怎么字条刚好掉到他脚下？”林老师说罢对刘主任说道，“秦双双坐在前面, 从上午开始就多次偷看窗户。我刚才发现, 她竟然通过反光的窗户边看吴萌萌的题, 写得跟她一模一样。”
    “秦双双，你有没有抄？如果抄了，就老实承认。”刘主任皱眉说道。
    “我刚给她机会她不承认！简直恶劣至极。”林老师气道。
    “老刘，别吓着孩子。”王老师赶紧说道, “双双和宁落雪一起之后，学习成绩很有进步，她在班里还自己总结了考点，我们班学生都知道。她不会抄别人的。”
    “王老师，那你能跟我说说，如果她没有往后看，她为什么发现到后面的学生身体不舒服么？徐老师也可以作证，对了，监控现在不是已经装好了么？不然我们查监控！更何况，我刚看了试卷，她写得跟后面的好学生吴萌萌一模一样！连错题都一字不错。”林老师直接跟王老师刚了起来。
    “老师！”季斐然从后面冲了过来。
    他考试考到一半，听到考场里有人窃窃私语说一考场抓了个抄子，他刚还想着怎么一考场都是好学生还有人有脸抄，就听到了秦双双的名字。
    季斐然呆了，笔一扔就跑了出来。正好看到林老师咄咄逼人。
    “你不好好考试，跑出来干什么？！”刘主任怒道。
    “她没有抄！她绝对不会抄别人的题！”季斐然直接跑到了秦双双后面，“我保证她绝对没抄！”
    “你保证？你都不在现场，凭什么保证？你自己有没有抄还有待考证，倒是管起别人的闲事。”林老师哼笑出来。
    “你试都不考了！疯了是不是！”刘主任对季斐然怒道。
    “呵呵。我倒想问问，在这儿说秦双双，关你什么事？”林老师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王老师一听这话，扭头对林老师说道：“我们班现在实行一帮一相信你也听说了。他俩同桌。要是秦双双成绩无效，季斐然也要跟着被罚。他自然也会紧张。”
    “是么？”林老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秦双双被她这一笑彻底激怒了。
    忍忍忍，忍个毛！老虎不发威你算哪个葱姜蒜。
    秦双双幽幽抬起眼睛，盯着林老师：“你现在说我抄袭，是因为我和吴萌萌试卷一模一样。试卷一模一样，就一定是有一个人抄了么？可能不可能撞了脑电波？”
    “撞脑电波能撞成这样？错字都一样？让谁看都是抄袭。”林老师哼笑道。
    秦双双继续盯着林老师：“即便是抄袭，难道不可能是吴萌萌抄我的？她在我后面，抄我的可比我抄她的容易多了。”
    林老师直接笑了出来：“你是在搞笑么？她抄你？她抄你一个差生的题，是要进最后一个考场么？”
    “刘主任，林老师一直说我是差生，吴萌萌是好学生。必然是我这个差生抄吴萌萌这个好学生的题。为了自证清白，我申请重考。”秦双双转头对刘主任说道。
    “老师，我也重考！”季斐然说道，“既然林老师不信秦双双，也不信我，那我也跟秦双双一起重考。”
    “既然你俩申请重考，那便四门全部重考。”林老师皱眉道。
    “好。”秦双双淡淡说道。
    “王老师，你去拿四套期中卷子的b卷。”刘主任对王立勇说完，便带着秦双双和季斐然往主任办公室走。林老师赶紧跟了上去。
    季斐然感觉到旁边女生的怒气，忍不住用胳膊碰了碰她。
    秦双双扭头对季斐然道：“考及格，我请你吃饭！你分越高，我请你吃越贵的！”
    季斐然看着秦双双，仿佛一只惊呆的狗子。他心口快速跳动，还不敢露出半分痕迹，憋得表情有些搞笑。
    半晌，季斐然才轻咳一声，低声说道：“那这顿饭我可要好好想想去哪吃！”
    季斐然是真的不会控制情绪，此刻他几乎是把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
    秦双双看他内心澎湃还要装作淡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老师很快便把试卷拿了回来。
    为了节省时间，王老师把四张卷子都发给了两人。
    秦双双和季斐然坐在两个地方，分别由林老师和刘主任盯着，各自开始答题。
    林老师原本还在想着秦双双若是不抄肯定及格不了。可是，当她看到秦双双同时铺开数学和语文试卷，左右手分别做题的时候，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同样震惊的还有刘主任和王老师。教学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人可以同时答卷子的。
    秦双双做数学卷子比语文卷子快很多，她左手做完数学便换了英语，右手继续写语文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