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停在那边不游了，单手滑动水面稳住身体，另一只手沉在水下不知道在摸索什么。
    直到此时此刻，乐葵终于记起被自己遗忘的事。
    ……徐予凛并没有热身！
    游泳时的大忌就是没有经过热身便开始进行激烈运动。
    更何况徐予凛平时总是懒洋洋的不爱动弹，所以更容易引发问题。
    乐葵看徐予凛在原地浮动，一只手还不断往下摸索，以为他是脚抽筋了，瞬间就急了，把外套扯开一脱，直接跳进池里。
    她用了比游泳时更快的速度游到徐予凛的身边，伸手捞住徐予凛的肩膀，焦急地叫了一声：“小凛！”
    皮肤在水中相触，柔软的触感哪怕在水里也十分清晰，徐予凛偏过头，看到乐葵焦急的小脸。
    她已经勾着他的脖子，一只手往池边的方向滑动，想要把他带回去。
    显然以为他溺水了。
    徐予凛眸色微闪，慢慢放开手里勾着的绳带。
    蓝白色的绳带随着水流飘荡，慢慢浮上水面。
    不是抽筋，也没有溺水。
    只是因为今天考试，游泳池里分了考道，以浮绳相隔，有一些缠在绳上的带子掉落了，刚才勾住了他的脚踝。
    他只是为了拉开那个绳带，才停下来而已。
    徐予凛目光落在近在眼前的手臂上。
    水波随着游动的速度而一荡一荡，让他的唇时有时无地轻轻碰触到那点肌肤。
    少女一只手圈住他的脖颈，有些急促的呼息近在咫尺，吹拂着他的耳朵。光裸的背脊贴上了某处柔软的地方，随着滑动而产生了微微的摩擦。
    乐葵浑然不觉，一心想着要把徐予凛带上岸。
    有那么一瞬间，徐予凛想要把乐葵拉下水中，就着荡漾的水波纠缠，扣住少女的后脑索求他所渴望的东西。
    缠着她不能动弹，狠狠惩罚她每次的无心之举，彻底解决掉这让他情热难耐的一切罪恶。
    乐葵很在乎他。就算他做了这样的事，也许她还是会笑呵呵地说不要紧。
    从小到大，她从未对他真正地生过气。
    对他的好一如既往。
    也许就算他强行让情窦未开的少女为他绽放，也会得到原谅。
    可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浅薄的原谅。
    如果自此之后，乐葵再也不靠近他，那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目前仅有一半的几率，所以远远还未到该下赌注的时候。
    徐予凛垂下眸，以长长的眼睫毛遮住眼底的欲念。
    他伸手拉开横在脖子上的手臂，将手脚扑腾扑腾着要带他回池边的少女的动作止住，将紧贴着自己的柔软拉开，转身注视着乐葵。
    “？”满脸焦急的乐葵神色转为茫然。
    怎么回事？
    不是抽筋了？
    男生举起一只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声音莫名地带了点哑，“你傻吗，这个游泳池的高度只有一米六。”
    所以只要站直了身体，身高超过一米八的他在水里根本毫无压力。
    “……”乐葵呆了呆，“我以为……我以为……”
    徐予凛又忍不住弹了弹她的额头，掩去声音中不为人知的欲念，恢复到平时那样的语气，“笨蛋。”
    他说完，自顾自地往池边的方向游去，乐葵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跟着少年上了岸。
    看着弯腰捡起地上外套的家伙，她意识到什么，有点头大地道歉：“对不起小凛，是我搞错了。那个考试的事……”
    “不考了。”
    果然，背对她往沐浴室方向而走的男生头也没回地抛下一句。
    可是之前好不容易才让徐予凛答应考试，这样一来，不是前功尽弃吗？
    乐葵不死心地追上徐予凛，拉住他的手，“不行啦，再考一次吧，好不好？”
    徐予凛被她拽得停住脚步，垂眸睇了乐葵一眼。
    女孩身上湿漉漉的，大概急着赶上他，所以外套也没有穿。一只手拉住自己，手臂上的水珠凝聚一起，在手肘处滴落。
    徐予凛顿了顿，把手里的外套披在乐葵身上。
    最后，徐予凛还是重新游了一次。
    以一分四十八秒的速度超额完成考试。这个成绩在男生中也算拔尖，非常成功地得到了一个高分数。
    沐浴室里。
    徐予凛赤身站在花洒底下，任由头顶的花洒将他彻底淋湿。
    他一动不动地静立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手才慢慢往后一模，指腹轻抚上肩胛骨的上方。
    那儿，似乎还残存着一丝触感。
    绵软细腻，仅是回想，便让心口腾起一阵酥麻感。
    徐予凛闭上眼，将花洒的开关拧大，就这样淋着冰水，直到身体深处的温度彻底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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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两面派x乐天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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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与魔鬼
    柔软温热的手掌轻轻搭上额头的时候, 徐予凛醒了过来。
    已经跟她说过无数次不让随便进入他房间的少女，就眼巴巴地守住他的床头，看到他睁开眼, 星眸“噔”的一下变堂亮了, 凑近一些关切地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徐予凛抬起手拉开乐葵放在额头的手, 撑起身体，“……出去。我说过不要随便进入我的房间。”
    乐葵瞪了瞪眼，对竹马天天都来一次的老调重弹只抿了抿嘴, 重新把徐予凛按回床上不让动，“你还在发烧, 不要随便起来。”
    昨天结束了游泳考试，后遗症马上来了。
    徐予凛到了下午就开始发烧, 所以便早退回家。
    这两年来，因为徐予凛长高了许多，身板也变得结实了。小病虽然仍然偶尔会有，但比起小时候总是要住院的情况已经好太多了。
    所以乐葵便有点松懈。
    她以为只是游一趟会没事的。
    她没想到他会发烧。
    乐葵难掩自责，如果不是她一直劝说, 徐予凛不会参加游泳考试，不参加就不会着凉生病。
    看到徐予凛生病，乐葵心里很不舒服。她想要好好照顾徐予凛, 让他尽快好起来。
    然而徐予凛并不明白她的苦心, 仍然毫不客气地下达驱逐令, “你不要进来，出去。”
    “我不要。”乐葵也倔强起来，神色有些不高兴，“不舒服就不要逞强, 平时我都听你的，在生病的时候你得听我的。”
    说的好像平时会听他的话一样。
    明明每次都没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
    徐予凛的脑袋一抽一抽地疼，又有点晕。高烧让他有点无法抑制自己的内心，放大了他隐藏起来的晦暗情绪。
    他以手臂横在眼前，把语气放轻：“我没事，你不要待在这里。”
    冰凉的水兜头兜脸淋了半小时，那是他发高烧的主因。
    而会淋冷水的真正起因就在眼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他没有自信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放过这个人。
    要是她知道他心里到底想做什么，她还会这样肆无忌惮地和他离得这么近吗？
    徐予凛喃声低语，因为发烧，所以嗓音变得十分沙哑，“出去吧，你让我睡一觉就好了……”
    “不要，我说了我要照顾你。”乐葵语气坚定，“你不要固执，明明以前小时候都会乖乖让我照顾的。”
    因为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
    初二之前他抱着她睡也心无旁骛，睡得很安稳。
    现在她仅仅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便让他觉得分外煎熬。
    他不是圣人，也不是君子。
    他只是一个忠于自我欲望的怪物。
    如果再三警告过，也仍然不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