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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成炮灰白月光后[穿书]

    几秒后他才迟钝的感觉到疼痛。
    原来被刀刺穿肚子是这样感觉, 真的疼。
    小路面无表情的抽|回匕首,冷冷的看着阮苗。
    “就算所有人都更喜欢你, 但……我还是希望你消失。”毕竟是第一次持刀伤人有些紧张,他的嗓子有些沙哑, 握着刀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只是他不肯泄露出任何情绪。
    阮苗的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小路抿着唇别过头, 竭力让自己不去在意他。
    阮苗从没想过小路会伤害自己, 或许他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大家对他都抱着最大的善意接纳自己, 即便是小路也一样。
    可他忘了, 原主对小路而言是唯一不可以被替代的人。
    小路明知自己是假的, 却不动声色的一直在他面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跟自己一起笑闹说话, 其实说不定早就在背地里谋划着如何杀了他。
    阮苗眼睛里慢慢地升腾出泪雾, 他额头冒出汗水疼得捂着肚子瘫在地上,可是没有人会怜惜他,也没有人给他包扎。
    血流的很快,他也不知道小路捅到了什么地方, 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冷。
    “我很抱歉……”阮苗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虽然的确很难过,但他知道这也不是小路的错,“我从没想要替代谁, 怪我我没有早点对你坦诚。”
    小路看着躺在地上蜷缩着的阮苗,握着刀的手还在发抖,不管他如何掩饰,其实他也才十六岁而已,做不到面不改色的杀人,尤其他也并不是真的不喜欢阮苗,可他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其实上次游戏厅的事也是我干的。”他大约是为了让自己没有退路,故意在这时候把事情说开,“本来是打算借着那几个废物的手顺理成章的杀了你,作成一个误杀的局,可惜那几个废物不经吓,白白浪费了机会。”
    阮苗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那件自己以为是意外的事竟然也是小路做的。
    “在贺家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不对了。”小路继续说道,“但那时候我没敢确认,只以为你受了打击性格大变。”
    “但是我后来几次试探才发现,你的确不是他。贺家不可能会弄错你的身份,所以你也不是整容成他的模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的他,我也不在乎你用了什么手段,但你不能一直占着他的身体。”
    小路说到这里终于眼眶红了,像是念咒语一样的重复着:“只要你死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可阮苗不想死,他很想活着,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这么绝望的小路。
    “我从小就喜欢他,我心疼他一直被人欺负,那种心情你是不会懂的。”
    “村里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没人真心爱他,他每天都站在村口等他妈妈有一天来接他走,但每天都失望的回家。”
    小路不知不觉得掉下了眼泪,“我愿意喜欢他,我可以照顾他,我曾经跟他发誓将来有出息了一定会给他买大房子,给他赚好多钱,那些欺负他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可他从来不相信,他总是觉得我是小孩,老是拿话搪塞我,从不正眼瞧我。”
    “你对我很好很好,但你终究不是他。”小路蹲下来,他的手被刀上的血染红,却还是伸手轻轻地在阮苗脸上摸了摸,痛哭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苗苗。”
    小路跪在他身边哭得很可怜,就跟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没关系。”阮苗想要安慰他一下,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也许他真的是圣母吧,尽管要杀自己的人就在眼前,阮苗也没办法去恨他。小路也许打心里并不是真的想他死,但他太喜欢心里的那个人了,他们又是从小起一张大的青梅竹马,交情跟他这种半路认识的肯定没法比。
    所以他固执地以为,他和原主一定要死一个才能换一个活着。
    阮苗盯着顶上的乌云呆呆的看,甚至不觉得肚子疼了,刚才还好好地天气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天,可能有一场大雨要来临。
    如果下雨的话,小路下山会很难吧?拖着一个死人恐怕路不好走,再说他一身血的下山怎么跟路人解释呢?大哥也不会放过他的吧?
    他眼前一片模糊,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无论是哪个世界,他总有一堆放不下的人,而且每次都没有好好地告别。
    他还记得前世死的时候,都没来得及跟爸妈和哥哥们说上一句话,好不容易重来了一次,也没能再跟大哥他们说再见。
    别的人可能都还好,离了自己太阳照常日升日落,但简繁郁应该会崩溃吧?阮苗的脑子一片混沌,想了一圈后竟然觉得自己对简繁郁来说可能更重要一些。
    不过他只要不跟颜扬在一起,和谁都能好好地。
    阮苗终于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下雨了。
    小路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他没了动静,忽然扔了刀子踉跄的爬过来,抱着阮苗大哭起来,雨水冲刷着两人身上的血,可他感觉不到冷。
    “苗苗……苗苗……”
    明明是他杀的人,却又挣扎的忏悔。
    简繁郁烦躁的把车扔在路边,城外地方太大了,他完全不能预测尹路的去向,这一段路崎岖坑洼又下了雨,摩托车难以前行,他一怒之下扔掉车索性自己走,脚下一片泥泞,没走一步都艰难,但他的脑子反而清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