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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被唢呐带飞升了

    像是刚刚凝结的露珠,渗入了关锁的手腕。
    参天大树仿佛定住了一般,足足呆愣了好几秒,直到那滴水珠蒸发不见。
    一种由根须漫上树叶的心疼让整颗大树都摇晃起来,好像这是它养大的孩子,它不能对它出手。
    一边压着主人的指令,一边是根须心疼到抽搐。
    关锁的手指尖主动碰了碰它的枝条,它好像看见她的眼睛里蒙上水雾,她对它说:“树爷爷,一路走好。”
    它听到了,它感受到了,有文字进入它的身体,让它一路走好。
    原来,这位曾经是故人吗?
    七皇子急疯了,他红着眼冲大树吼道:“灵树!!!”
    除了摇晃的越来越厉害的大树,没有其他回音。
    仿佛这种子里被他压下的树心被直接隔断一样,再无联系。
    佛曲依旧在继续,关锁凝出一个“锁”字,从手指尖弹到了大树的根须上。
    大树被连根拔起,它不再摇晃了,它脱离了一种束缚,它往下看去,一粒绿色的种子还在原地,而它,终于是独立的个体。
    关锁的万物有灵催发,小苗身上泛起绿光,它喊道:“树爷爷!”
    大树看向姑娘手腕上那绿色的小苗,一看就会感觉到内心的怜惜,它也喊它“树爷爷。”
    它身上泛着的绿光
    大树一抖,这是生息诀!
    “吾名关锁,愿与小苗为契,从此善待。”
    “树爷爷,我真的要跟着她走吗?”
    “树爷爷树爷爷,我好不舍得你呀。”
    “树爷爷,你看,小苗长出小叶子啦!”
    大树枝叶疯狂舞动,哗啦啦掉了一地的树叶,它的一根枝丫垂下,来到小苗的嫩叶上,轻轻抚了下它的两片小叶。
    “吾的小苗,长新叶了。”
    小苗的两片嫩叶努力地并拢,夹住那垂下枝丫,“树爷爷,我好想你。树爷爷,关关待我极好。树爷爷,你这次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关锁也随着小苗这三声哽咽的树爷爷,眼泪涌出了眼眶。
    树爷爷,未负你所托。
    佛曲与佛文缠绕住大树的根须,它抚摸了一下小苗的嫩叶,柔声应它:“好。”
    根须一抖,它挣扎出关锁的佛曲,在关锁诧异的目光中,它说:“吾放弃轮回往生。”
    关锁的佛曲断了,她一瞬间哭得有些不能喘息。
    大树根须泛起绿光,点点光晕缠绕成丝带,飘向关锁手腕的小苗,紧接着是树干,最后是树叶...
    灵木献祭,再无往生。
    关锁抽噎着感知到小苗陷入沉睡,与叽叽一样,呼吸均匀,安静地陪伴着她。
    而她的眼前,只剩了一截小小枯木。
    她低下身,将小截枯木捡起来放到怀里。
    她红着眼睛,流着泪,左手握着唢呐,一步步走向七皇子,“你该死。”
    失去了灵木的七皇子,召唤回本命种,他已知悉了一切。
    刚要开口,关锁一直垂着的左手抬起,早已凝好的“锁”字一下压在了他的身上。
    情绪失控都不忘战斗局势吗?
    七皇子心想,可惜她与他为敌了。
    在关锁唢呐即将再次响起的时候,他对着关锁含着杀机的眼,抬起了手臂。
    免死金牌!
    金黄色令牌出,牌子上的红色“免”字瞬息腾飞,与关锁金色“锁”字撞在了一起,锁字破。
    免死金牌失去效力。
    “我认输。”
    关锁做了个深呼吸,闭上了眼,她有些难罢手。
    亲眼看到树爷爷献祭,是什么感觉呢?
    世间万物,唯有自愿放弃,唢呐不能度。
    观众席也看出这两个人不太对劲,仿佛有旧怨,似是没能解决。
    他们看得出,78号情绪波动太大,像是要杀这位皇子的。
    拿出免死金牌的人啊,皇子身份就显现了。
    只是从未听说有木仙根的皇子,难道是皇族隐藏的皇子?
    他说出了“认输”,78号是不能再动手了。
    关锁睁开眼看着七皇子,手握免死金牌的他也看着她。
    是七皇子先开的口,“关锁,若不化敌为友,可能都讨不得好。”
    她笑了,眉眼极为动人。
    “七皇子,我与你,化不了友。”
    你一开始,其实也想杀我的不是吗?
    只是那时候,你还不知道,我其实也是知道你身份的,因为你的仙根。
    想让我死的无声无息不明不白的,也是你啊,七皇子。
    “与我为敌,基本等于杠上皇族。”
    皇族的威严不容挑衅。
    关锁没拉上仙宗,也没拉上主峰,更没拉上她师傅,她轻飘飘的说了句:“我想拿的命,就只有你的而已。”
    但若是皇族非要将她划为敌人,她,关锁,亦无畏。
    雀羽若无她安身之地,她就去龙崖、去虎须、去玄甲...
    大陆辽阔,雀羽也不是天。
    关锁下了场,就看到万绝等在场外,“师兄...”
    万绝揉了揉她的头,大庭广众之下,揽着她出了地下赛场。
    临走时,他回头看了眼七皇子,眼眸中的杀意丝毫没有掩饰。
    怎么你以为,关锁身后就没人了?
    她有仙宗、有主峰、有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