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准备放弃。虽然，他这一路上收获很大，但，还没发现祖龙髓。
    再者，这最后一处亚空间位于山顶，且，凶险极度上升，叶晨直觉，这里面的东西也将远远凌驾之前那些亚空间之上。
    “公子小心！”紫雪担忧道。她知道叶晨不可能放弃。
    叶晨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继续前进。
    四百一十米。
    四百二十米。
    ……
    起初还好。
    但后来，可以清楚地看见，他开始摇晃、踉跄，好几次给人的感觉，都像是下一秒就要坠落一般。
    与此同时，他的身上，被撕裂出了道道血痕。
    衣衫，渐渐的被染成了红色，那是被破碎的空间割裂出的伤口。
    在乱流中，他只能选择避开那些大的裂隙。至于那些细小的裂口，他只能选择不管不顾。
    这简直就像是在一张刀网中前行。
    很残酷！
    如果不是拥有天阶金丹和莲皇体的超绝恢复速度，即使是这些细小的空间裂缝，也能将他变成一堆碎肉了。
    从四百五十米往上，他每前进一步都带着血，每前进一步，都在承受千刀万剐。
    但是，在四百米的位置，紫雪却没听到他发出一声惨叫，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他就这样沉默地前进，坚定地前进。
    紫雪抬着头，美眸定定地注视着那道背影，就这样，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一张精致的俏脸惨白一片；心口处是一种奇异的酸胀感。
    这就是她的公子啊！很少有人能理解他的骄傲。
    一路走来，多少磨难，他都从没有抱怨过，从没有喊过疼。
    她知道，一座天路山，对公子而言不算什么，曾经的他，踏平过千千万万座天路山。
    世人都渴望成为强者，却没有几人理解强者的肩膀上承载着什么！
    四百九十，五百……
    大约半个时辰后，叶晨终于到了山顶。
    短短一百米，他竟然爬了半个时辰！
    此时的他，全身上下，除了红，已经看不到第二种颜色了，彻彻底底的血人！
    即使是他，呼吸声也变得粗重了许多，很狼狈。
    期间，好几次都差点堕入大的裂缝中，若果真如此，即使是他也很难保证自己能活着出来。
    不过，也总算是到了终点，最后一个亚空间就在眼前。
    下一秒，他便一步踏入了空间节点。
    眼前所见，蓦地一变。
    一转眼，他已经身处在一个云雾翻滚的空间中。
    一眼望去，这里的面积，比之之前的那些亚空间都要大。
    至于环境。
    亚空间不同于太虚秘境那样自成规则的小世界，亚空间都不大，至多也就地球上一座小型城市的面积，还有一些甚至只有几平方米，化神修士，只要愿意花时间、功夫，是可以改变它的环境的。
    就刚刚叶晨经过的那些亚空间，其中就有阁楼、大殿、岛屿等等，全都不足为奇，重要的是里面有什么。
    这里。
    叶晨首先见到的就是一块刻满文字的青色石碑。
    石碑上的篆字，银钩铁划，一股宛若刀剑的锋锐气息扑面而来。
    叶晨目光扫过，却见石碑上所记述的，正是这天路山的由来。
    起初，叶晨的神色变化不大。
    依石碑上的文字所述，这天路山，原本是一位名为“冲虚仙帝”的仙帝洞府，在他的那个时代，清虚位面，还是一个跟修仙界一般的高级位面，这位冲虚仙帝是这里的土著，突破帝境后也长居于此。
    怎么说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但是，继续往下看，他的神色，就不由的开始阴晴不定起来。
    按石碑的记载。
    冲虚仙帝是他那个时代的最强者，修为已经达到了帝境的极致，已经隐隐摸到了不朽的门槛。
    但是，在到达这个历史上从未有人到达的高度后，他却发现前方没有路了。
    按照他留在青色石碑上的文字。
    他发现，他所身处的百万位面都不是完整的世界，而只是一些世界碎片。
    就像一张被撕碎的画纸，就算是那些高级位面，也不过是比较大的碎片而已。
    依旧没有一条完整的“道”。
    所以，帝境的巅峰就是尽头了，没有路了，除非，能将百万个位面融合一体。
    但，就像几乎不可能有人将一张碎成百万片的画恢复原状般，这也是不可能的任务。
    再者，就算真的出现这样的大能者也未必能做到，因为有些碎片，一些低级位面，很可能已经彻底消失了。
    叶晨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文字中传递的那种不甘、无奈……
    没有一个追求本源和不朽的强者，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不过，冲虚仙帝并不是轻言放弃的性格。
    他花了无尽岁月，还是找到了一些线索，那便是在百万位面之上，可能还存在一个更高维度的世界，那便是被先人称之为玄土、玄界的地方。
    可惜，当时他行走万界，却依旧苦寻不到一条通往玄界的路，最终，只能选择，在这里强行向上破碎虚空，希望能用这种暴力的笨办法到达玄界。
    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这石碑是他临走前留下的，从这里叶晨不可能知道他的结局。
    不过，这天路山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应该跟他当年在此处破碎虚空脱不了干系。
    叶晨摇了摇头，他推断，这位前辈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从那些文字中，也明显可以看出，他自己也察觉了，这一下九死一生，却还是选择搏一搏。
    叶晨能理解。
    对于有些人，帝境就是尽头，但对有些人，这却只是开始。
    见过了星辰大海，谁又愿止步在一片方寸世界？
    在石碑的末尾，他还留下了两个判断。
    首先就是第一个，百万位面大道破碎，帝境就是尽头；
    另一个，因为残缺和不完整，百万位面终将走向消亡，那些高级位面，灵脉都会渐渐衰落，最后降级成中级位面、低级位面，直到灵气彻底枯竭，化为遗弃之地。
    读到这里，叶晨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以他一个后来人的角度看，这样的预言，可以说是应验了。
    按照石碑的记载，在当时，至少有十八个高级位面，每个位面的灵气浓度都不输于现在的修仙界。
    但到了现在，如清虚位面这样的位面都已经退变成了中级位面，剩下的高级位面就只有两个，修仙界之外，就是天神族的天神山，而且，两者之间很可能还有一场气运之争，到最后只能剩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