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新桐还架着姚雪，眸色渐深，最后面无表情的把她拖进卧室，撒手扔到床上。
    她看也没看，扭头就往外走。
    很气。
    特别气。
    抑制不住的想动手抽人。
    她走到阳台，狠狠吸了几口凉气，就算是这样也没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双手按在阳台栏杆上，攥的指骨发白。
    如果不是这天气，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她恨不得一盆冷水把姚雪浇醒，质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争点气！
    为什么要自己放弃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抽着烟，青烟白雾刚从嘴里吐出来就被风带走，连烟味都没留下。
    理智渐渐恢复，眼前也不全是愤怒，雨点越来越大，像是从空中撒下来一扇透明的珠帘，水珠落地而碎，落窗而散，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聒噪反倒让她冷静下来。
    她试图换位思考，倘若是她经历了这些，她会怎么办？
    没办法身临其境，也没办法感同身受。
    卫新桐把烟头扔进雨里，空气越来越冷，越来越凉。
    她低头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卧室。
    姚雪睡的很沉，裙子早就掀到了上身盖在了脸上，两条纤细又笔直的腿裸露在外，因为冷的原因她蜷缩成一团，手攥的很紧。
    卫新桐把窗户关了，单腿跨到床上去扯里面的被子。
    她蹲在窗前，拨开姚雪凌乱的头发，散着酒气又发红的脸露出来，眉头拧的很紧，不知是在做噩梦还是不舒服。
    她看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腿都麻了，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两晃。
    她觉得有点累，懒得去洗漱，也没脱衣服，钻到床上和姚雪睡到一起。
    姚雪半夜醒了一次，迷迷糊糊看到床上有一个人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声。
    等借着月光定睛一看，总觉得自己还没醒。
    卫新桐根本就没睡着，所以早在姚雪刚醒的时候就醒了。
    “闭嘴。睡觉。”卫新桐闭着眼说话。
    “我的妈。”姚雪拍了拍胸脯，“你吓死我算了。”
    卫新桐不说话，翻了个身背靠着她。
    姚雪抿着唇看了有一会儿，突然抬起手臂抱过去，她感到卫新桐明显僵硬了一下，但她不为所动，把脸贴了上去。
    卫新桐身上很冷，应该是被子都在她身上的原因。
    她眼眶一热，眼泪掉在床上。
    纵观全世界，她能看到的，只有眼前这一个人。
    在所有令人觉得孤独，寂寞，害怕的特殊时间，只有这个人，露出张扬的微笑。
    这让她，怎么不动心。
    她狠狠地闭上眼睛，想起晚上孟子羽那句话。
    “我真的很喜欢一个人反倒不想去碰她，这个社会你也看到了，你受过的冷言讽刺你愿意给她？你舍不得。”
    “睡吧。”卫新桐突然出声。
    “嗯。”姚雪闷声应道。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有风声，有树叶晃动的声音。
    这无数个已经一个人睡过的夜晚在今天显得有些不同，只因呼吸声再也不是只有一道。
    此起彼伏。
    让人心安。
    ……
    卫新桐早上是被鸟叫声吵醒的，她眯着眼睛去看手机时间。
    六点半了。
    翻了个身，姚雪还在睡。
    睡的可以说是相当沉了。
    心真大。
    “起了。”卫新桐抬手去拍她的脸。
    姚雪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缩着脖子要往她怀里钻。
    卫新桐咬牙把她拎出来，被子一掀，冷气钻进来，两个人同时打了一个激灵。
    姚雪瞬间清醒，睁着眼睛，眼珠子也不动。
    “起来考试。”卫新桐下了床，叉着腰站床头指着她。
    姚雪反应过来了，立刻从床上蹦起来。
    她飞一般冲向卫生间，这反应多少让卫新桐欣慰一点。
    至少还是有点觉悟的。
    卫新桐打开衣柜，挑了件红色连衣裙放到床上，然后自己拿了件看起来码她可以穿的白T。
    姚雪从浴室出啦，卫新桐进去。
    俩人对视一笑，也没说话。
    姚雪高兴的眉眼弯弯，推开卧室门看到床上的连衣裙，挑眉笑了。
    出门的时候才七点。
    姚雪很幸运，就在本校考试。
    考生在本校考试多少心安一点，俩人找了个人少的早餐店吃饭。
    姚雪把手袋放到桌子上，卫新桐瞥眼看了一眼，没说话。
    低头喝豆浆，嘴角不动声色的勾着。
    “姚雪？”
    卫新桐和姚雪同时抬头，是个男生，看起来就是好学生，穿着打扮都很学生，和姚雪打招呼的动作都有些拘谨。
    卫新桐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喝豆浆，把无关紧要人士的气场发挥的淋漓尽致。
    “班长。“姚雪笑了下，“考试加油。”
    班长一愣，差点没摔了，脸红了一下，连忙点头。
    “我会的，你也是。”
    姚雪点头。
    班长走了以后，卫新桐说，“考前就别招惹人家了，万一人儿兴奋的考不好你负责吗？”
    姚雪一脸无辜，“我明明是正常打招呼。”
    屁，笑得跟朵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