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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神棍窥天机》 孝严年纪轻轻能代理大理寺卿,就说明这个人不只是尽责和有能力,官场上的油滑趋利避害有时候比他爹做的都好些,他昨天在云蒙大桥看到了水猴子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今天上午回家之后反应过来,坦白说比他平时的反应速度慢太多了。
说来他最近日子过的太舒服了,虽然受了点伤,可是有梁恩泽陪着,让他神魂全出了窍,在大理寺当值的时候,心思还放在工作上,可是一旦出了那个门,他就不是曾经的岳孝严了,以前每天闲暇时将案子和最近的事在脑海中反复过的习惯也没有了。
他觉得之前有眼睛可能只是暗中看着他的动作,不过没想到他能一步将云蒙大桥的山洞子给端了。
算是误打误撞也好,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
孝严思虑了半天,一抬头发现梁恩泽正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当即换了个表情:“嗯,听恩泽的,哥哥不查了。”
梁恩泽也不是好糊弄的,他长指反复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孝严,你可以不去查,不过无论如何也得将这个事情想明白了,你父亲就是兵部尚书,你又是大理寺卿,只要想知道当日谁在幕后调动了御林军,没有查不到的道理。”
第67章 是进是退
他哑然低声:“问题是,在幕后调动御林军的那个人是想要做什么?”
孝严笑:“恩泽,目的只可能是一个,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梁恩泽是长子,日后是要接梁国公的爵位,所以实际上是个将军,只要是将军就要讲一个知己知彼:“如果只是宫中的后妃追求长生不老,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私心杂念重了一些而已,可是能调动御林军的,不可能是后妃,难道是…掌印的太监?”
本朝掌印太监官职不小,玉玺在手,相当于分得了皇权的一部分,对御林军和禁军有一定的协领权。
而本朝的苏暨公公,本来就是陪伴着诚德皇帝长大的“大伴”,陛下对其极其信任,宠信有加,只有他能调动御林军,可他想长生不老,想做什么?
孝严伸手握住梁恩泽的手,十指交握:“泽,你也看到了,那个山洞子里鬼常在的小身子都保留了下来,说明已经延续了二十多年了,也就是说,那位可能研究长生不老,已经研究二十多年了。”
想到苏公公平日红润的面容,以及确实六十来岁没有怎么改变过的容颜,看着如同四十许人,梁恩泽觉得心中发冷:“他研究了二十来年长生不老,陛下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人性之恶不可想象,追求几两银子尚且可以杀人越货,何况是皇家的尊贵和财富?
孝严:“我希望他只是想一直享受荣华富贵,狐假虎威的多活几年而已。”
梁恩泽抓到他语气中一丝不确定的气息:“什么是只是想?”
孝严:“泽,背后议上肯定是不行的,我们两个是关起门来说,不过你想想看,当今天子身体一般,据说常年咳血,已经不惑之年了,可子嗣并不多,太子也才十来岁,每个月上朝的时候越来越少,经常口谕和圣旨是通过掌印的太监发出来的,折子也是通过苏公公递进去的,如果你是苏公公,会怎么想?”
虽然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不可能有别人,不过梁恩泽还是四顾的扫了一扫,免得隔墙有耳:“陛下在一日,苏公公就能富贵一日,他当然巴不得陛下春秋鼎盛,万万年。”
孝严:“宦官嘛,无根之人,没有后代,所以就没那么多野心,陪着皇帝们一起长大,也最听话最得圣心,历朝历代,皇帝都不愿意离开宦官,可我总觉得,苏公公的手插得太长了,御林军都听他的了,那控制皇宫大内,还不是弹指之间?”
梁恩泽坐直了身子,觉得脊梁柱发凉,低声说道:“孝严,掌印太监已经是至高的荣宠,苏公公联合军方做什么?”
孝严打小见过太多的小鬼在眼前争夺,为了蝇头小利尚且你死我活头破血流,何况是无尚的权威:“泽,你倒不如问我,苏公公现在看起来就至少能活个七八十岁,却研究旁门左道延年益寿做什么?陛下身体不好,可苏公公如果万万年的话?”
孝严仿佛看到了险恶的人心在地狱中争夺:“你想想,我是说如果陛下真的千秋之后,苏公公还身体硬朗,太子登基,会怎么做?”
眼前熟读的经史子集在梁恩泽眼前掠过,一摸震惊浮上了他的眼前来:“我,托孤的重臣,可能还有些人能保全,但是托孤的宦官?…你的意思是?一旦陛下身故,新登基的小皇帝未必容得下苏公公?再放任他一手遮天?”
孝严重重点头:“你也想到了?自古以来,史册上,新登记的皇帝没有能和前朝的宦官相安无事的,能和平相处的也得是和自己培养的宦官;除非已经被宦官把持朝政无力回天的,否则对曾经先帝的大伴,全是一句话——先忍,后杀。”
梁恩泽头痛欲裂,一瞬间无数种想法浮上心头,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诚德皇帝宠信宦官,不过对内外局势的把控也还可以,他当然盼望着诚德皇帝能多活几年,可是朝堂看似平稳,已经有耐不住的力量开始为以后打算了。
如果已经插手到了御林军,则兹事体大,梁恩泽觉得不知道怎么做:“孝严,你打算怎么做?”
和平日端方如玉的样子不同,孝严已经被地狱里的煞气包围了,他歪着嘴角邪笑:“泽,我暂时也想不出好办法,所以静观其变,此事可大可小,可背后险恶的用心还是看得到的,我才一个大理寺卿,还是代理的,怎么可能是掌印太监的对手?如果查的太深,必然会受打击;可现在已经抓到了端倪,如果只是将抓到的人放了,也是暴露了自己知情的事,还是要被忌惮,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