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先前发生的事,是陈楚楚今天恶心的最顶峰,没想到更恶心的事情还在后面。
    还剩一点时间,侍女们打开一个小皮箱,掏出锉刀,要为她修剪指甲。怕陈楚楚无聊,侍女将宴会宾客的清单递给她,让她提前熟悉宾客的名字。翻开一看,第一个名字是付芳。
    很好,一切都如她所想。
    也难怪他们所有动向,原身母亲会一清二楚。
    奸细竟在她身边。
    合上清单,陈楚楚心平气和地深呼吸了一下。神殿这个潜伏许多年的神秘教派,却似乎也要被他们扒个干净,若有机会出去,她定要去问问白丞,怎么把这恶心的窝儿给端了去。
    想到白丞,陈楚楚松了一口气,恶心的感觉总算消下去不少。并不是一点出去的希望都没有,那个神秘、奇怪、诡异的男人会来救她的。
    虽白丞从未说过,但陈楚楚偏有这种自信。
    半小时后,陈楚楚的指甲被她们修成十枚莹莹发光的贝壳片。直到这时,终于来人通知陈楚楚,宴会的时间到了。
    陈楚楚提着裙子站起来,穿上不太合脚的鞋。
    这装束就像是用金线和绸缎纺织的鸟笼,让她一阵喘不过气。
    走出房间。那个女人正在门口等她,女人难得没有穿那身紫色长袍,换成了深蓝色厚重长裙,戴着珍稀兽皮手套,大拇指戴着神殿副教主身份的黄金戒指。
    女人饶有兴趣地打量了陈楚楚一会儿,“女儿真好看。”说完,她抬起一只手臂,示意陈楚楚挽上去。
    陈楚楚假笑了一下,走过去,挽住她的胳膊。
    她却顺势扣住陈楚楚的手,五指穿过陈楚楚的手指,犹如牢实的枷锁,难以挣脱。
    有那么一瞬间,陈楚楚差点跳起来甩开她的手。
    快到宴会大厅时,陈楚楚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母亲,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威胁我的意图是什么?我不认为只是因为我端了几个你们不在意的小窝,就来做些恶心我的事。”
    “我的意图你不需要清楚。”女人顿了片刻,冷冷地说道,“若不想你的男人们出意外,那就忍着。”
    她将陈楚楚拽近了一些,不再牵着陈楚楚的手,手掌却重重地扣在陈楚楚的腰上。宴厅的大门被推开,黄金铸成的烛台闪烁着迷离的微光,众教徒端着高脚杯,叁叁两两地站在一起,轻声细语地交谈,时不时碰一下杯子。
    陈楚楚和女人走进去后,好几个人过来打招呼。
    一个女人走过来,黑发高盘在头顶,长裙样式端正,看穿着打扮“官职”应是不低。她看看陈楚楚,又看看女人,“哪来的野丫头,也配走在副教身旁,若副教您想认干女儿,我那儿正有几个亲戚的小孩早年丧母,教养外貌都是顶尖,可比这野丫头好很多。”
    这种对话让陈楚楚厌倦。正好,这身装扮是清纯无辜型,陈楚楚眨眨眼,尽量可怜兮兮地:“夫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母亲最疼爱的女儿,她专门举行这个宴会,告诉大家我回来了。”
    看着女人尴尬的表情,和【副教主】冷冰冰的脸色,陈楚楚终于舒服了。一句话恶心了两个人,真爽。
    这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陈楚楚?”
    回过头,是付芳。她穿着银纹精细的黑色长裙,似乎又戴回了那副虚假的人皮面具,这会儿精神状态早恢复了,哪有先前要死要活的模样。
    付芳看着陈楚楚,像是完全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一切。当然,这些都是假象,因为她一开口就暴露了浓浓的火药味:“苏梦呢?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怎么不带他来见见你的母亲。”
    女人不明状况:“是那个妖王苏梦吗?”
    “不错。”付芳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好整以暇地笑着说,“前段时间意外撞见过几次小姐,总是和不同身份的男人来往,个个都是俊美绝伦的人呐,纷纷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啧啧。”
    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看陈楚楚,又看看付芳,“没想到小姐这么有魅力……不近女色的妖王都拜倒你的裙下。”
    付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恐怕不止。”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过去,【副教主】拍拍陈楚楚的肩,冷淡地笑了:“看来你这段时间的经历,比我想象得还要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