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睢宁本来想说什么的一下闭了嘴，看了眼周轶，有点委屈：“…………”
    于长洲回头瞪周轶，显然就差一句“就你话多”。
    周轶一耸肩，倒是乖乖闭嘴没说话了。
    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现在都学会心疼老公气自己亲爸了。
    唉，果然还是逆子啊！
    于新耀冲被儿子瞪了眼吃了瘪的自家媳妇招了招手，一边冲付睢宁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去见见也好，再怎么说也是亲生父亲。他不想让你过得好，你就更要去让他看看你过的有多好。闲着无聊，气气他也不错。”
    周轶点头：“嗯，有道理，反正他也没机会出来了，气死算完。”
    于长洲别开脸：“…………”
    别看我，我不认识这俩。
    付睢宁眨眨眼：“…………”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不说了吧。
    苏泠“唔”了一声：“…………”
    果然是一家人！
    ……
    于长洲在医院养了两周，付睢宁坚持要得到医生跟他确保万无一失了才肯让于长洲出院，深怕这孩子再有个万一。
    出院这天，付睢宁就带着于长洲去了那里头见傅则——明天就是开庭日了。
    时隔半个月再见傅则，本就五六十的人了，没了那原先张狂痞气的模样，倒是显得苍老了几分，人也憔悴了不少。看见他们，眼神里也没了什么波澜。
    “我以为，你不会来。”
    付睢宁没说话。
    隔着探视的玻璃，傅则苦笑了一声，“我知道我这次出不去了，这段时间我还想了不少事情，回忆完，就想再见见你。”
    于长洲暗暗握着付睢宁的手轻轻捏了捏，付睢宁抬头看玻璃那头的人，“你想说什么？”
    “我跟警方承认了，之前是我找私家侦探调查你，跟踪于长洲跟你养母，以及后来也是因为想报复你才找人曝光你的。停车场偷拍的视频，网上的留言都是我找人干的，媒体也是我通知的……花的钱还是你前两次转给我的那些。”
    “还有你养母……也是我告诉他的那些消息。其实尽管我不说，她周围的邻居早晚也会告诉她。我是想着你那里我肯定是拿不到钱了，不然从她那里抠一点出来，我远走高飞躲得远远的。她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一定不会舍得你这么深陷流言。”
    “俗话说，关心则乱，其实细想想，就算她真给我钱，就算我收手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网上留言传成这样，也不是一下我说收手就能结束的。”
    “我还想起了你妈妈……当时刚出来的时候偶然间看见你的广告，你笑起来，真的跟你妈妈一模一样。”
    付睢宁眯起眼，“我不想听见你提我妈，你不配提她！”
    傅则没什么反应，只是笑了笑，又继续自顾自地说：“你可能很好奇，我跟你妈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其实，原先我们感情也是很好的，就像你跟于长洲一样。可是，你妈妈是Beta，我是Alpha。Beta没有腺体，无法被标记，她舒缓不了我的敏感期。你自己也是Alpha，Alpha的敏感期什么症状你也清楚。久而久之，我便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时间久了，感情淡了，乏了。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跟你妈结婚前，我真的挺不务正业的。年轻时候嘛，总有点想闯闯的意思。结婚后收了心，后来你出生，我也很开心。只是好景不长，嗜酒、赌博……我跟你妈的矛盾越来越大。”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在牢里的这些年，又何尝不曾想过当年你妈死在我面前的场景。想的多了，人就麻木了。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付睢宁嗤笑一声，“既然你忏悔过，为什么出来还是那副样子？我以为你会改，可你没有。现在又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是啊，没用了。”傅则摇了摇头，到底也没回答他为什么，只是道：“我记得，过几天是你妈妈的忌日了吧，你要去看她吗？要去的吧……去的话，帮我给她带束花？风信子吧，要紫色的那种，你妈喜欢那个。”
    付睢宁愣了一下，张了张嘴，终是没说话。
    傅则的眼神又看到了于长洲身上，“我……可以叫你洲洲吗？我听说你跟宁宁的契合度有93%。你们，很幸运，也很幸福。”
    于长洲微微一愣，回头看了眼付睢宁，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是，很幸运，也很幸福。”
    付睢宁看着里面的人，有些不解，“我以为，你叫我来，会跟原来一样，骂我兔崽子，不孝子。”
    傅则站起身冲他笑了笑，没再说话了，转身便准备要走。
    付睢宁叫住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洲洲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我们不会像你跟妈妈一样。”
    傅则的眼神骤然间有一丝清亮，冲他们点了点头，“好好照顾他吧。”
    说罢，他就被预警带走了。
    付睢宁跟于长洲出了监狱的大门，付睢宁还有些呆愣恍惚，“哥，我觉得，我看不懂他了。”
    明明之前那么嚣张跋扈，恨不得活剥了他，现在为什么这么平静了？
    就算真的是因为醒悟了知道忏悔了，可再怎么说，这也太反常了些。
    于长洲虽然跟傅则接触不多，但也觉得有些奇怪想不通。
    “还有，他说让我帮他给我妈带束花？可我妈喜欢的，根本也不是风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