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有个朋友搂着贺屿天的脖子:“贺哥你终于想起我们了,我还以为你只顾着哄对象,把我们全都抛到脑后了呢。”
    “就是,贺哥,当初我们都有对象,就你单着一个人,我们还想着跟你介绍对象呢。谁知道你有了媳妇就再也不找我们了……”
    “曾经有一个单身的贺哥站在我身边,我没有去珍惜,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和贺屿天从小穿一个大裤衩的孙底,扒拉开围着贺屿天的小伙子们,搂住他的脖子:“那贺哥怎么今儿记起来找我们喝酒了?是不是两个月不见,对我们甚是想念,感觉还是跟兄弟几个在一起痛快?”
    柴颂道:“才不是,肯定是嫂子出差了,就剩贺哥一个人,寂寞了。”
    众人“吁——”地闹哄起来。
    贺屿天嫌弃地扯开孙底的手臂:“我这次是有个事儿想跟你们说。”
    “哥你说,我们听着。”
    众人看向贺屿天,只见他抽出一沓请帖拍在桌子上:“我要结婚了,就下个礼拜。”
    什么东西?
    场面好像静止了一样,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表情也凝固了,一时间落针可闻。
    还是金哆哆第一个反应过来:“哥你要结婚了?!”
    贺屿天从那一沓里面抽出给金哆哆的:“这是你的。”
    金哆哆一脸懵逼地打开,见上面真的是贺屿天的结婚请柬,才朦朦胧胧有一种略微真实的感觉。
    又看见了孙底的,抽出来拍在他胸口:“你的。”
    贺屿天力道不大,但孙底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孙底有点懵:“哥你要结婚了,我们怎么不知道信儿呢?”
    “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快,”贺屿天眉目中含着炫耀,“关键是你们嫂子,他等不及,明白吧。到时候都来啊。”
    ……
    乔宅气压很低,乔晟捏着请帖的手微微用力:“这是怎么回事?”
    秘书也很委屈,他当时就告诉老板,贺少可能要结婚了,老板回答问题不大,他还以为老板已经做了万全之策。
    乔晟把请柬扔给秘书,阴沉着脸色走进门,浑身散发着“我在忍耐,下一秒就要爆炸”的气势。
    秘书跟在乔晟身后亦步亦趋,不敢说话,眼睁睁见着老板狠狠踹了沙发一脚,木质的座椅发出一声刺耳的哀嚎,被生生磕出一个印子来。
    秘书知道乔晟这是恼怒到极致了,他跟随老板多年,知道以他笑面虎的性格,就算心里恨出血,面上还是从容淡定的,偶尔表现出对什么感兴趣,也是淡淡的,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影响他情绪的起伏一样。这一回,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看到老板情绪最外露的时刻。
    秘书低头站着没有吭声,一旁迎接乔晟的管家却腿软地站不住了:“大、大少,我不是故意要给小苏先生手机的,是实在见他太可怜了,我这一大把年纪见不得这样的孩子难过,就、就给他了。大少,你别生气了,我去,我现在去给他要回来。”
    “借手机?”乔晟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惊喜在迎接他,“他想跑,是不是?”
    管家都快吓死了:“刚刚才借走,应该还来不及打,我,大少,我……\"
    乔晟情绪高涨到极致,反而平静下来,他勾着一边唇笑着,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苏怜这人贪婪又愚蠢,从他这里捞好处没个够,竟然把主意打到公司的文件上来,乔晟便派了些相貌凶狠的保镖,把别墅团团围起来,又使了手段把人恐吓了一番。
    本是调教宠物的法子,谁知道苏怜比他想象中的承受能力还弱,吓得胆战心惊,食欲不振又睡不安稳,没几天便形销骨立,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弄死一样。
    连外援都开始找了。
    宠物不听话又无趣,这就怪不得他了。
    “在楼上?”乔晟抬脚就往楼梯上走,“打给谁了?”
    “好像是贺二少。”
    乔晟的脚步顿了顿,语气变得玩味:“贺屿天?”
    管家点头:“是他。”
    “哦,我差点忘了,”乔晟的脚步放慢了,看上去脸色好了许多,“他们大学是一个学校的,我没记错吧?”
    乔晟转头看秘书,秘书连忙道:“是的,而且贺先生之前似乎和小苏先生关系不错。”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乔晟忽然笑了一声,竟然从楼梯上走下来,坐在沙发上,冲管家点了点下巴:“你去把他叫下来。”
    管家一愣,点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一把老骨头三步并两步跑上楼梯。
    管家办事效率不错,尤其是在乔晟的眼皮子底下,丝毫不敢怠慢,没一会儿苏怜就下来了。
    不像之前演戏演得生动,可怜兮兮中带着娇俏,我见犹怜。他这会儿是真的害怕,平生没有见过像乔晟这样,变态到这么极致的。
    他哆嗦着腿,恨不得离乔晟八丈远,但他的话苏怜又不敢不听,只得鼓足勇气硬着头皮下楼梯,走过来。
    要换以前,乔晟宠着他,比贺屿天之前迷恋他时对他更好。只要乔晟回家,坐在这沙发上,他就会跑过来贴在他身边,让男人的注意力转向自己。
    现在,他连沙发的边都不敢靠,只能抖着脚在乔晟面前站好,等待发落。
    他现在就是后悔,悔地肝肠寸断,他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这男人温柔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