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作品:《摘月

    卢冼客看见了茶杯里那荷包的“善”字,眉头紧锁,他之前也原本不过是在揣测,现如今看见那荷包的字样...
    他缓缓抬起头,面色凝重,脸上有微微胡茬,皮肤黝黑,尚未来得及修理,便匆匆进宫,是因在外边田野里终日坐镇指挥暴晒,所以看他模样与那日日下田的农民那般毫无差别,“陛下,”随即,便匍匐在地,
    后道:“请陛下允准微臣多一些时间,待微臣前去调查个清楚,事关我朝民生水利,望陛下恩准”
    虽先帝把一切底子都留给了新帝,但百废待兴,陛下的亲信部队都尚未形成,况后有皇后一族在后宫的把持,前有朝堂上各六部的针锋相对,还有那几位与先帝一起并肩作战患难与共的开国老臣,陛下在这朝堂之上也尚无实权,明面个个都是演戏的一把手,虽那些开国功臣们是支持新帝的一派,但个个都是脾气怪异的主,不是隐居山林,就是云游四方,
    他作为陛下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理应是他在暗地里替陛下处理一切敌对势力。
    卢冼客虽有所察觉到陛下有所动怒,却并未感觉到盛怒压在他头上,匪晏静默,那双清澈如水般的目光直视着他,明亮如镜,后缓缓开口道
    “那就拜托大人了”
    亥时,御书房内闪过一道黑影,立于屏风后面,看不清人的模样,匪晏好像司空见惯一般,坐在龙椅之上批阅着奏章,身后是屏风后面的黑影,也不回头,
    那黑影也不过多停留,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旁边,踩在窗边上的脚,顿住,后只冷漠的留下两个字:  “多谢。”
    又如风一般,破窗而去。
    匪晏摇摇头,自己起身去把那被打开的窗给关了起来,看了一眼外边,忽然想到什么,笑道:“一个德性”
    涧月还在缝制淑嫔交于她的衣裳,淑嫔是皇后的堂表妹,况其父亲还是朝堂从四品官员,所以一入宫便少了选秀那一过程,直接位居嫔位,有如此家世,性子自然蛮横不少,这差事实属她走大运了才能碰到,涧月无奈摇摇头,搓了火,将桌上的油灯再点得亮一些,抬头看一眼夜空,估摸着时间,后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发了会呆,没隔多久又低下头,继续挑灯赶制了起来
    这衣服,可要在两个月以后赶出来的。
    匪晏来的时候就是看见这样的场景,
    小小个的人儿窝在那简陋的木桌上,点亮一盏微弱的灯光,埋着个小脑袋拿着一件粉红烟纱裙,把那粉色裙子牢牢得抱紧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而在这深夜凉风里,自己身上一件披风都没披上,两个小手在那灯影婆娑里灵活地穿针引线,专心致志的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她就是这样,心无旁骛的干着自己本分的事儿,
    寿元跟在后面,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边走边心想:这小姑姑怎么总是想着法子来让人担心呢?这习惯唠叨了这么久,居然也未见有改的意思。
    匪晏瞧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并未出声打断她,只是悄声朝她面前的那个窗户走去,她就爱开着这一扇劳什子的窗户,他以前尝试过改了她这个坏习惯,
    可却好了没过几天,又再一次卷土重来。
    匪晏拿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轻轻的披在她身上,然后坐在她旁边的木椅上,侧目安静的看着她,涧月习以为常,他来了她自然也是知晓的,可也没理他,
    两人就这么坐在木桌上,谁也不说话
    他的视线又瞟了眼那油灯,
    这野火阿。
    又过了一会,匪晏见那丫头丝毫没有要停手的节奏,眉头皱了皱,直接什么都没有说,不由分的就把她手上的那衣裳拿了过去,力道很轻,然后放在自己旁边,涧月眼前一空,那粉色衣裳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涧月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踌躇片刻,偷偷地瞟了一眼他,那成想被匪晏抓个正着。
    “该歇了。”匪晏平淡的和她说道,不露声色的看了一眼那粉色衣裳
    “好好好”涧月赶紧靠身过去,搂住他的脖子,仰着脑袋,眉眼弯弯的明眸皓齿看着匪晏
    “睡睡睡,现在就去”
    匪晏哭笑不得,轻轻的掐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前额抵在她的额头上,她搂住得更紧了,匪晏只单手抱住了她的细腰,看着她眼睛里印满了自己,匪晏也不知道为什么,情不由己的缓缓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他一点一点的,顺着她的嘴唇的轮廓摩挲她的唇瓣,他的动作非常的轻柔,只是蜻蜓点水般轻轻的碰一下。
    “噗呲”
    匪晏动作一顿,涧月别开脑袋,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看着他,只见他轻抿嘴道:“不许笑”,涧月那小脑袋如小鸡啄米般不停得点头,可还是控制不住的发出笑声,然后悄声含着笑:“陛下”
    “您的耳朵真红嘞”
    “别闹”
    “亲我的时候看见了”
    “没有”
    “我看见了”涧月喜上眉梢,兴高采烈地说个不停,匪晏叹息,只能浅浅小声道:“别说了....”
    “害羞了!”
    “没有...”
    匪晏左右吵不过她,干脆撇开脸:“睡了”
    “你这个小鸟,毛病真多”涧月煞有其事的摇头晃脑道,“又怕痒,爱害羞,说不得,骂不得”
    涧月越说越顺口,却没看见自己身边那个人已经染红了耳根子
    他不语,可那耳朵越发的红,温润如玉的俊脸上霎时染上霞红,恼羞成怒似的一把掐住她的腰,然后另一只手托住涧月的臀部,抱起她,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床铺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咬着她后颈,恶狠狠道:“那就别睡了,你这个坏月亮。”
    鸟:她调戏我
    月:我没有
    (插着腰,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