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作品:《慢慢哄》 穿过这间办公室,是一个空寂的图书室,里头冷清,灯光未明,略过四扇冰冷的窗户,就会看到西晒的一个房间。
原先是储物室,后因为安静,远离公众区域被支教的老师看上,直接改成宿舍。
宿舍此时大门紧闭,幽黑雨丝从檐下被风刷过,往防盗门上不住地爬。
里头如同涉水而行的声音被大雨淹盖,可不时又会重新冒头,节奏显然比杂乱的雨更有规则,那种短促,疾速,伴随着热浆崩裂般的天地众生倾倒感,简直似难以想象的快乐在上头附着。
屋内混沌。
床上显而易见的纠缠景象。
被子遗落在地,男人的一条腿跨在地板,发丝垂落的姑娘,奄奄一息,靠他肩头,他笑,那种声音似怜似狠,“怎么不厉害了?”
她猛烈摇头,低低乞求,“他们……过会儿来找我……”
“谁?”
“他们……捐款的事……”混沌黑暗之中,羞耻被抛诸脑后,她动作倒坦然了,不再遮掩,躲藏。
或者是一开始她这么做后,尚认为自己能像昨夜一样把握局面,结果,狠狠被打脸,她就没守住底线的意愿了。
“哥……”此种气氛下的哥,勾转多少暧昧情愫,自己分不清,只晓得每这么叫一声,他就热烈回报她,令她溃守,形不似人……
“随他们。”尚有心情回复她一声,后面就没她开口必要。
雨势雷霆,涉水声复,不遑多让。
明当当最后行将就木,手指头曲起的力气都丧失,迷蒙视线看到昏暗中他线条出众的身影,在她屋内行走,“有热水吗?”
他摸黑搜索似乎没发现热水瓶。
明当当一晚没回来,忘记打水,哑声:“在楼下一年一班隔壁……”
“先睡一会儿。”他重新走回床边,长臂居高临下抚了抚她湿透的鬓发,指腹轻扣她下唇,俯身,一道阴影压来,他唇印到了上头。
明当当张了张口,只捕捉到一丝残温。
他转回,背对她穿衣。暗色雨夜的室中,偶尔闪电划过,照亮斑驳背肌,眼神尚未细品,已深深倦眠。
再有意识,是被外面通天的雨势落醒。夏季,可爱又可憎。
明天围墙可能要检修,一场雨后杂草再次蓬勃,师生又得徒手作战……
“哥!”如此雨势,这声惊嚷瞬间被埋没。
她仰下颌,颈线如一条优美的弧,“哥……”
回应她的是男人的五指,与她右手交扣,她用另一只手去够他,雨势隆隆,这动作显得微小,徒劳……
男人除了回应她的右手,其他枉顾,径自沉迷。
雨声铺天盖地。
此刻却清晰回神,不是雨势叫醒的她,而是他的寸发,那么坚硬,戳在腿部皮肤……
结束时,闪电划亮她支起的两腿,莹白,细润,一闪而过。
再次陷入漆黑。
他的吻随即而至,覆盖她口中的泣声,宝贝,宝贝的叫。
明当当哭到肩膀耸,哑声,“不要做你的宝贝……这个变态……”她实际是恼羞成怒,丢盔弃甲,颜面尽失,发作报复。
时郁似没听见,借着雨势,没完没了吻她。
明当当于是知道了自己的味道,大概是辣的吧,因为火气腾腾,要杀他呢。
这么恨。
“你什么样儿哥都喜欢……”他轻哄,嗓音低沙安抚。
明当当不听,捶打他肩,想把他踹下床,但是他好奸诈,一开始就占据有利位置,她腿根本没力气去做踹他的动作。
最后被他搂住,严丝合缝,挣扎不了。
明当当红着一双眼,在黑暗里望他,“你知道了……”
他也望着她,离她鼻尖有一些距离,很近,“昨晚就知道……”
她一哽,呼吸差点上不来,眼角又溢出一些泪,“你怎么那么坏?觉得很好玩?很稀奇?我这种样子是不是满足你亵玩的虚荣心?以后是不是要和别人去炫耀啊!”
口不择言,闷声抽泣。
他先是一言不发,望着她良久,突然沉声,“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哪种?”明当当反问,又哽声,“反正男人不都是一样吗?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
“当当……”他胸膛起伏,气着了,但语气还是温柔,尽可能放轻,“你在害怕。”
她身体倏地下就僵了。
眼泪泡在眼眶里像冰冻的河。
时郁指腹揉过许久,没能令她的冰融化。
反倒清醒,苛责,“你不明白我。从小到大我爱的人都离我而去,妈妈,爸爸,还有你。”她哽咽,“你当年离开时成为压垮我信念的稻草,可能真的不祥吧,不然我真的无法解释我为什么这么倒霉?都是那里的错,与我无关!”
“对不起。”他以额头抵她,“以后不会嗯?自信点,我们已经融为一体,除了死别,再无生离。”
“你最好长长久久活到一百岁,不然……我就出家,镇住我的不祥。”她偏过头,仍然抽搭着,不看他。
他指腹很神奇,大约乐器接触久了,拂过她肌肤时也仿佛揍出改变人心境的音乐,她逐渐沉静,安定,直至抽搭声离去。
之后告诉他,小时候自己多么慌乱,那一年她太特殊了,当时他正暗里准备离开,对她若即若离,她不安,每一夜都很惶恐,“梦见妈妈又在舞台旋转,没完没了,直到最后吐血死亡。”
她母亲是病逝,因而有吐血的画面被她瞧见过。
小小心灵,不可磨灭的留下刻痕。
不过现在讲起这些就是让他后悔,看他痛苦皱眉,她即尝到了报复滋味,又闷痛痛地不想让他继续。
所以还是女人傻,一旦失心,什么仇都忘。
双手搂他后颈,在他坚硬的发上抓握,她又来了兴致,对他说,哥,要我。
作者有话要说: 谁不为可盐可妖的妹妹尖叫呢?
第73章 哥哥
夜雨, 床头。
女孩莹白细润的指尖儿,无论如何看都不是有力的样子,此刻抵在男人衣襟, 却如五座法力无边山峰,将他钉死住。
他后仰, 颈线中间的凸起剧烈滚动。吞咽声,似乎盖过雨势。
明当当其实很累,他第二次对她发动的单方面战役令她羞窘万分,温柔最为致命, 那不急不缓的体贴,令她回想头皮发麻。
因而不准备让这夜丢盔弃甲过去,她得报复。
在牵连一盆水, 一只台灯后, 地面狼藉,他终于乖乖任她为所欲为。
明当当着迷,他大概就像夏天最馥郁的花香,永远温柔缱绻,不会伤到她。
中途他反抗了一次, 被她拒绝,仍是轻轻一压, 五指像推落一只鸟儿轻而易举,只不过倒下时,床背承受了重量,与白墙碰撞发出砰一声剧响。
外头雨声压不住这动静。
“宝贝……”他膝盖在抖, 明当当另一只手搭在上头,心满意足他的反应,听他嗓音动情, 这么叫她时,越发妖里妖气……
最后承下他所有爱。
被他以指腹轻捏下颚,深吻从鼻尖至下,铺天盖地。
不能输。
明当当脑海只有这一句,他怎么对她,她就还治其人之身,她溃守,他也得溃守,这就是较量。
凌晨三点,才入睡。
地板上水光淋淋,台灯碎片凌乱。
在她睡着,男人不着寸缕下床,雷雨方歇,窗外蛙声一片。
学校后方是一座池塘,黑深深,幽亮亮,像一方洞开的大口。
时郁不喜欢这房间的位置,但他喜欢她,尤其睡着的样子不会想着斗他,乖乖的像天使。
他柔笑,放下百叶帘,上床搂着她,深深入眠。
……
雷雨后,野草疯涨。
校长发动学生们在暑假前割一波野草,“不然两个月后再来,你们班级门都进不去啦。”
夸张,但也八九不离十。
学校身为艾滋病携带者的天地,外面工人拒而远之。
前段日子给操场砌乒乓球台的工人因为被蚊子咬一口,哭爹喊娘跑了。担心蚊子传播hiv。
这种愚昧的谣言,外面人深信不疑。
公益演唱会算一次优秀的科普,告诉人们hiv携带者并不可怕,传播途径也没有想像中的轻而易举,希望多点包容,和少点歧视的眼光。
将来这些孩子才能更好的融入社会。
在此之前,自力更生仍然重要。
蒋校长将孩子们放去操场,拿镰刀拿扫帚的,挤在一起,热火朝天。
财务室,明当当还在对着账。
她早上去过银行,和公司的两个会计,这次演唱会不仅有门票收入还有线上的大量捐款,公司会计建议她成立基金会专门对学校进行帮扶。
“我没那个时间,而且蒋校很优秀,一心一意在学校,我没什么不放心。”
会计于是笑,“好。那就帮你算。”
一算到中午。
孩子们锄草运动胜利在望,明当当才抬屁股从椅子上起来,到外面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