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页
作品:《归鸢》 “你很担心他们的安危吧?”
宁清看了他一眼,说道:“费添日日兰誉兄、兰誉兄的叫着,我与他也是真的投缘,自然担心他;至于林荣,他自小陪着我,情同兄弟,若他出了事,我哪还有脸独自回去。”
魏尧缓缓点了点头。
宁清想到费添那人,又笑道:“费添小聪明不少,从荥川到晏州一路艰险不少,他也熬过来了,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容易死,况且林荣惯会服软,他们两人应该还能拖些时日。”
闻言,魏尧也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们二人确实是最容易活下来的。”
而就在此时,“最容易活下来”的两人正被像捆麻花一样捆在一起,仰头看着正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的几个蒙面人,总觉得有被迁怒灭口的危险。
为首的蒙面人看着费添和林荣,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整治他们。原先都好好的,只要再进一步就能将魏尧擒住,这样的时机可遇不可求,竟然叫人给搅黄了,死了好几个人,却只抓了两个下人,实在不值当。
身旁的一个手下小声道:“朴总领,这两人该怎么处理?”
费添先前对战时挺狂,可眼下人被人制住,他只能乖顺,一感觉到那位朴总领投来的不善目光,便立即与林荣一起垂着脑袋装死。
朴豫对他们这样贪生怕死的人早已见怪不怪,眼中带上了鄙夷之色,说道:“这两个带着也是累赘,还是杀了清净。”
林荣一听便装不下去了,忙抬头道:“这位大哥三思啊。我们,留着我们还有用呢。”
费添顺着话头接着道:“是是,我与安国公和宁公子是好兄弟,过命的交情,我身边这位是宁公子的贴身小厮,他们绝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你留着我们说不定必要时候还能派上用场,威胁威胁他们。”
朴豫活了这么多年,抓过的人不少,手上的鲜血也不少,但还真没见过这么没骨气的,真有人会教绑匪利用自己掣肘好兄弟?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货色要真是魏尧的好兄弟,他能把脑袋砍下来当凳子踢。
朴豫懒得与他们多说,动了动头,示意手下动手。费添见自己这招不管用也有些慌:“不不不,您还是多考虑考虑,别急着动手啊!”
林荣欲哭无泪附和道:“是啊,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朴豫嫌他们两个叽叽喳喳的聒噪得很,便取了两块白布,一人嘴里塞了一块,将他们未说出话都化作了闷声呜咽。
“总算清净了,别耽误了后头的事,动手!”
四个手下闻言两两分开,一左一右的将人提起来,费添自然不屈服,方才也养回了些力气,此刻便极力翻腾起来,可仍他怎么挣扎也没能逃脱身上的禁锢,倒是衣服被扒皱了不少,领口被扯开了些,里头的红绳漏了出来,红绳上的白玉坠分外惹眼,朴豫一眼就被这东西吸引了。这玉坠竟有些眼熟,玉质温润没有一丝杂色,绝非市井上流通的东西,玉坠上的雕工精湛,仔细一看,好像雕了一条螭龙。
朴豫大惊,忙止道:“住手!”
手下们不知发生了什么,听他吼道便赶紧松手,退到一旁去。朴豫走到费添面前,一把取下他口中的布,一只手摩挲着那个玉坠,感受到凹凸不平的触感后面更沉了些,问道:“这东西,你是哪里弄来的?”
费添刚死里逃生,还没搞清楚他怎么突然在意起一块玉坠来,不过只要能让他转移注意,别盯着他们的小命就是好事。他道:“我自小就带在身上,是护身符一类的东西。”
闻言,朴豫抬头看他的眼神很是复杂,像是怀疑像是失望:“你确定是你的东西?”
费添心想这人真是奇怪,自他记事起这块玉坠便挂在他脖子上,不是他的难不成还是别人的?他回道:“是我的。”
还没确定,朴豫还不敢妄下定论,他指了指林荣转身对手下道:“把他继续捆起来。”
说罢,让两个人拖着费添跟他出去。
费添忙问:“这是要去哪啊?”
无人应他。他转头看了林荣一眼,林荣嘴里还塞着布,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向他投去了珍重的目光。
出了门,费添这才看清附近的环境,他们身处某个深山老林里的破落院子,原先待着的地方应该是个柴房,眼下他被带着穿过中间院子,到了对面的屋子前,朴豫下令,让手下都守在屋子外,自己拖着不太合作的费添进了屋。
费添一瞧见屋内的摆设,腿脚都有些软,大气不敢出一声,轻声道:“我们有话好好说,你直接问就行,能别动刑吗?”
朴豫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间屋子先前拷问过人,摆了些老虎凳,炭盆,烙铁,指夹等刑具,费添显然被这些东西吓到了。他拍了费添一下,说:“不动刑,放心吧。”
费添总算放松了些,只见朴豫摸摸索索地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什么,没多久找出了一个小红盒子,像女子的粉盒,打开盖子来是一些红色的粉末,不知是什么东西。朴豫又从茶壶里倒了一碗清水,将盒子里的粉末倒了些进碗中,水变成了红色,费添这才明白那些红色粉末的真身,竟是朱砂。他想起詹桂友的死相,心下大惊,问道:“你,你要毒死我?”
他心想这人真是狠毒,弄了半天还是要弄死他,早知如此,还不如刚才直接被刀砍一下来的痛快,喝了这东西得疼死吧。